那时,一鸣内心想要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搭上了黑西装先生的手掌。话,却没办法发出半点声音。
就这样,黑西装先生牵着一鸣的小手,不紧不慢的走着。一鸣也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可他却没有半点办法。
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厂房。外墙是由复合板材搭建的,二层楼高的墙壁上还有锈迹斑驳的铁架通道,铁架通道边,则有一些并排的玻璃窗,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使用了。
黑西装先生抱起一鸣轻轻一跃,就跳上了二楼的铁架通道。隔着窗户两人朝里看去。
废弃的厂房中心有一张简陋的椅子,椅子上被绑着一个男人。这男人身穿花格衫,已经有些破烂,上面还浸染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花格衫男子的头向后仰着,双腿向外弯曲,看样子是被折磨得失去了知觉一般,在那一动不动。
被绑着的花格衫男子身侧,还围着几个体格高大的人,他们目露凶光,正在说着什么。隔着那么远却是听不清楚。
这时,其中一名男子上前扯住花格衫男子的头发,抓起他的头狠狠的摇晃了几下,还用另一只手使劲的扇了他几巴掌,想要用这种方式弄醒花格衫男子。
突然,只见那名浑身是血的花格衫男子,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双眼中充满了血丝,两边嘴角抽搐着,甚是吓人。
他把头用力一甩挣脱开被抓紧的头发,张嘴就是一口咬在了身前的那人的手臂上。
看到这一幕,原本已经有些紧张的一鸣,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他惊恐的用目光看向旁边的黑西装先生。却见一旁的黑西装先生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变化,淡定自若,就好像知道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这是一鸣第一次正眼注视黑西装的这位先生,竟发现他是如此的棱角分明。即便是以十岁孩童的眼光去打量,黑西装先生的脸庞也是无比的精致,虽给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一鸣却从他的周身感受到无比强大压力,让一鸣有些透不过气来,此人给予的感觉就好似天生高人一等。
一鸣不敢多想些什么,也没敢吱声。
此时,只见那名原本被绑着的男子,双臂用力一绷,便将绑在他身上的麻绳给挣断开来。
他的嘴龇裂开的程度非常大,张开的嘴角都已经快要到耳朵边了。这人开始被绑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普通人不会有裂成这样的嘴巴吧!?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嘴了,更像是血盆大口!
只见被花格衫男子袭击的那个男人,痛苦的用另外一只手捂住那被咬过的伤口,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嚎叫。
一鸣清楚的看见那受伤男子的右手小臂处,是活生生的缺少了一块血肉,整处伤口已经模糊难辨了。
这时,那名血盆大口的男子,起身便扑向了其他几人,抓住谁就是又撕又咬的,其余几人竟是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场面堪称血腥。
就在那名男子将其他几人都给解决掉之后,终于是注意到了站在二楼窗外的黑西装先生和一鸣。他又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朝他们冲来,手指抠进复合板墙里,便顺着墙壁迅速的往上爬动。
这时一鸣可真被吓坏了!他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
原本一直想要挣脱的双手,此时却不由的紧紧握住了黑西装先生的手。一鸣惊恐的侧过头,看着黑西装先生,他多希望自己不要出现在这里,或是这名奇怪的黑西装男子能带自己逃离这里。
可那一刻,那一刻,一鸣分明是在黑西装先生的脸庞上看到了失望。
只见黑西装先生轻轻的叹了口气,也紧了紧自己握着一鸣的手掌:“还是失败了。”
就在血盆大口的男子将要冲破玻璃窗,扑向一鸣和黑西装先生的一瞬间,黑西装先生伸出了原本插在裤口袋的另一只手,仅仅是向着花格衫男子轻指了一下,花格衫男子便失去了自身控制般向后倒飞出去。
男子悬在半空中并没有跌落,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包裹着,只能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手臂,拼命的想要挣脱这种束缚。
黑西装先生仍旧抬着手臂,却转过身来盯着一鸣。淡淡的说到:“你不应该感到畏惧,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能让一鸣听得很清楚。
“你和任何人都不同,你不属于他们。”言罢,黑西装先生挥了挥抬起的手臂,只见那名男子被狠狠的甩向了地面,在地面形成了一个龟裂的大坑。
“跟我下去吧,我再取点东西就送你回去。”虽是询问的口气,黑西装先生却并没有等待一鸣的答复,便再一次牵着一鸣的小手从外墙的铁架通道走下去。朝着废弃的厂房里走去。
“其实你知道自己有些不一样吧?”
一鸣现在有些晃神,脑袋里一片空白,并没听懂黑西装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的身体。”好像知道一鸣的不明白,黑西装先生又兀自的说到:“好好体会那种感觉,你会比想象的更加强大。”
一鸣这才明白了黑西装先生说的是什么,但是又不禁有些疑惑。他其实一直都感觉自己好像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样,可是,这位穿黑西装的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记忆力超群,思维非常敏捷,哪怕连身上的力气也比同岁的小孩要大上很多。可这难道不也属于正常现象吗?
世界上小孩那么多,有几个出类拔萃的也不为怪吧?
这时一鸣又想到,难道是真的存在一些不一样?
记得还是早两年前,和姑姑还有小婉姐去超市,一鸣和小婉姐赶着先去排队结账。那时后面来了一成年男性,见到两小孩站在队伍前,手里却没提要结账的东西,便想着插队。
那成年男性推搡着一鸣和小婉,要把他俩给弄到后面去。一鸣瞧见小婉姐被推,还险些绊倒在地,心中恼火的很,上前就是猛的一推那成年男子。开口便嚷道:“你要干嘛!?”
被一鸣的小手一推,成年男子却好像是遭受到强力的撞击一般,一下子后退了三五步坐倒在地上。
成年男子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盯着一鸣,刚想上前给一鸣点教训,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因为刚才一鸣那声喊叫而看着这边。
“小屁孩子你……!”成年男子站起来想呵斥一鸣两句,却又想不到该嚷嚷些什么。见周围群众都盯着这边看,只得甩甩手,骂骂咧咧的走到另外一条通道去重新排队,不时还恼羞成怒的瞪着一鸣。
难道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同龄小孩的程度?一鸣的思绪更乱了。
此时,黑西装先生已经牵着一鸣来到花格衫男子的身边。
只见地上的男子早已失去了知觉,昏迷过去,就像一鸣最开始在玻璃窗外看到他时一样,只是那时他是坐着,现在却是躺着。
花格衫男子的嘴角确实已经被撕裂开,张开的部分一直延伸到了耳边。一鸣第一次见到有长成这样的人。
不对!这哪里是长成这样!这分明就是刚才用力过猛,而导致的嘴角被撕裂开来。难不成这男子是自己撕裂的嘴巴?
一鸣能看见他嘴角边还是血肉模糊的样子,身体不由的有些瑟瑟发抖,不愿再走近半步。
黑西装先生见状松开一鸣的小手,从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柄银色的小刀。小刀很漂亮,刀柄处雕刻着一些花纹,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这是一件好东西。”黑西装先生低下身,用银色小刀在地上那男人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又从左边的裤兜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空瓶。他将银色小刀上残留的血液滴进了小空瓶中。
做完这一切,黑西装先生才又转过身来对一鸣继续道:“因为它可以避免让我接触到这些污浊的东西,虽然我不用它也能完成,但其实我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说完,黑西装先生轻轻笑了笑,将小空瓶放进兜里,还不由的伸了个懒腰,又看向了一鸣,却没有再说话。
一鸣知道黑西装先生说的是“用银色小刀取血液这件事”,可现在一鸣的脑海一片混乱,他想开口却感到喉咙很是干涩。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更何况对于一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来说,已经完全颠覆了一鸣的世界观。
最终,一鸣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请问,能送我回去吗?”
“啊哈!当然!”黑西装先生似是听到了很有意思的话一般,显得很是开心:“这就送你回去。”
说罢,黑西装先生又一次牵起一鸣的手,朝仓库外走去。没走两步,却又回过头看着地上那花格衫男子,思考了两秒后,伸出手来对着他的脖子处做了一个挥砍的动作。
只见地上那名男子的脖颈处,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丝,没两秒钟,失去了身体倚靠的头颅便歪倒向另外一侧,滚了两下才最终停下来。
看着这一切,一鸣不由的有些手心冒汗,现在他真不知道,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黑西装先生是否真的是要送他回去,还是说,把自己给弄到另外一个地方,再处理掉?
似是感受到来从手掌传来的紧张情绪,黑西装先生淡淡一笑:“别害怕,留他下来,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烦而已,所以才稍微处理了一下。现在我们回去吧。”
再后来便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黑西装先生一直牵着一鸣的小手,回到了与他见面的那个路口。
临走前,黑西装先生躬下身,抬手摸了摸一鸣的小脑袋:“小家伙,这个世界,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站立在雨中,一鸣一个人呆呆的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幕。只是离了黑西装先生,雨水很快就浸湿了一鸣的衣服。他小脸蛋有些发白,一切恍如做梦一般,不远处一声汽车鸣笛,回过神来,他赶忙撑起原本一直握在手中的雨伞,飞快朝家跑去,生怕再发生点什么其他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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