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梓霄的身子一怔,心底快速的划过一丝怪异之感,快得他来不及捕捉。邓玉娴,这是在心疼他吗?像是心底最柔和的那部分突然被触及一样,心狠狠抽了一下,惊心动魄,好像呼吸都重了一分。
猝不及防的抬头,对上邓玉娴带着稍许怅然的眸光,那里面隐藏着很多复杂的东西,像是心疼,但又不全是,段梓霄还未来得及看清,邓玉娴就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相公,你先在家里等着别出去好不好?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看着剑拔弩张的对峙着的三人,邓玉娴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呵……有些账总是要算的,就算现在条件不允许,但不妨碍她收点利息吧?
“娘子,你要去哪儿?”段梓霄眉头一皱,手臂用力紧紧的把邓玉娴抱在怀中,高大的身子弯曲着,整个人挂在邓玉娴的小身板上,毛茸茸的大脑袋瓜有意无意的蹭着邓玉娴,委屈的控诉道:“娘子,你不喜欢跟阿霄在一起吗?”
“……没有,我很喜欢阿霄!”
“那你为什么不陪阿霄?”段梓霄动了动身子,将邓玉娴抱得更紧了,紧得……邓玉娴差点喘不过气来,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邓玉娴耐心的解释道:“相公,你也想一直跟我在一起对不对?要是想,就先放开我,我劝二婶回去就来陪你好不好?”
段梓霄思考了一下,不确定的问:“娘子当真不骗阿霄?”
“不骗!”邓玉娴笑,心底忍不住叹气,难道她以后都要像养孩子一样跟段梓霄相处吗?虽然这样也不错了,但毕竟……心里多少是有些怪异的。
“那好吧!”段梓霄慢吞吞的放开邓玉娴的手臂,扭捏道:“那娘子早点回来。”
“好。”说着,邓玉娴轻轻推开了段梓霄,抬脚向着外面走去,蜡黄的小脸顺便变得煞白,怯怯的走到段母身后,小小的叫了一声娘,段母“嗯”的应了一声。
然后才看向邓二婶,眸光不安的闪动着,半晌才迟疑的叫了一声:“二婶!”
段二嫂则是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不显山不露水的看好戏。
“呸,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婶!”邓二婶一见到邓玉娴就猛地向着邓玉娴冲去,一把就将邓玉娴扯得差点摔在地上,抬手一巴掌就要抽在邓玉娴的脸上,邓玉娴的眼神一沉,刚想躲过。
就见邓二婶的手腕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邓玉娴惊得瞪圆了眼睛,耳边就传来段母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张盼盼,你太放肆了,这里可是我们段家,不是你们邓家,玉娴昨日进了我段家门就是我段家人,你要再敢胡搅蛮缠,就别怪我段荷韵以牙还牙!”
说着,掐着邓二婶的手慢慢的加重了力度。
邓二婶只觉得手腕都快要被捏断了,疼得她龇牙咧嘴,用力将手腕往回拉,手腕却就像是被固定了般紧紧的掐在段母手中,纹丝不动。
这时,邓二婶才真的慌了,就算是要打架,段荷韵这么大的力气,她也打不过啊,但要让她就这么放过这个要银钱的机会,她又忒不甘心。
突然,心生一计,邓二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喊着:“杀人了,段荷韵杀人嘞,段家不要脸欺负人嘞,将我好好的大侄女糟蹋了还不罢休,还要连我这柔弱妇人也要随意拿捏。我不活了,我愧对邓家的列祖列宗啊!”
邓二婶嗓门大,段家虽然住在村东的最外面,但是不远处还是有人家户的,早些时候那些人听见吵闹,知晓邓二婶的性子,也不敢出来凑热闹,这会儿听着说段家要杀人,吓得一个个连忙从家里冲出来。
段母见状,脸色沉沉的狠狠捏了邓二婶手腕一把,只听邓二婶尖锐的大叫了一声,邓玉娴咽了咽口水,要是她刚才没听错的话,她好像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音。
换言之,就在方才,段母用的那下力直接将邓二婶的手腕给捏断了。
缩了缩脖子,邓玉娴想上一世,她做出了那么多丧心病狂之事,段母没能掐死她,当真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见着众人围上来,邓二婶哭得更加卖力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躺在地上打滚,邓玉娴垂下眼眸,酝酿了一下情绪,果真从眼眶里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才抬头,伤心欲绝的哭泣道:“二婶,我是正经嫁给相公的,村里人跟三婶都是知晓的,你莫要怪娘了,娘和相公都对我很好,我知道二婶是放心不下我,但你别担心我,我会好好跟相公过日子的。”
是的,她会好好过日子的,但主动送上门来的仇人,她万万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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