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广闻言心知自己所料不差,这种地形有点像一个小型活火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火山会出现在这么个平原丘陵地区。
丁广问道:‘我看你到深夜就停止炼药了,是不是跟这个火脉的活跃程度有关系?”
张药师点点头道:“你倒细心,连这个都想到了,这个火脉每日丑时会往洞外散发剧烈的火势,任何人都无法待在这里,但是卯时过后,这火脉又渐渐恢复平静,所以我们一般都是等卯时后,热毒散尽才敢进来炼药。”
丁广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哪个村来的啊?还丑时、卯时,这是看古装剧看多了中毒了么?
幸好丁广还知道这点常识,丑时是指凌晨1点到3点,卯时是指清早5点到7点。
也就是说自己这两日干活大概都是从早上7点多干到凌晨1点左右,平均每天工作18个小时,这帮劫匪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可是本科文凭,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啊!
现在一切情况基本都已经明了了,丁广当即有了主意,如果自己这方运气稍好,逃出去应该不难吧。
于是他跟张药师交代了几句,嘱咐他一定要按照自己说的做,不能有半点差错,张药师点头答应下来,两人又讨论了一下其他细节,计划算是定下来了。
于是丁广像平时一样站到屋外来,自己在屋内待太久也容易引起劫匪怀疑。
现在已经是黄昏,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看着天边血红的残阳,丁广居然不是很紧张,要知道这个晚上也许是自己生命中最传奇的一夜,干好了,可以吹嘘一辈子,干砸了,也许这里就是哥儿几个的埋骨之地。
好在这里风景不错,风水估计也不坏,只是自己一个离婚人士,没有孩子,风水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过了一会见到耿憨从远处拖车前来,丁广赶紧进到屋内咳嗽一声,提醒张药师该上场了。
张药师踱步下楼,看都不看丁广和耿憨一眼,站在屋外背手而立,高高在上的气势颇像领导视察,只是他长得瘦骨嶙峋,又没穿上衣,显得不伦不类。
只见他对着大门处一招手,说道:“来人啊。”
在南门守卫的劫匪们都转头往石屋这里一看,见到张药师居然开口招呼他们过去,于是其中一个守卫劫匪跑了过来,对张药师微微一笑:“您有什么吩咐吗?”
张药师闭眼沉吟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丁广心里暗暗好笑,没想到这个略有些木讷的药师也是一把演戏的好手,良久后,他睁开眼,说道:“明天是成药的关键时刻,药材要准备充足。”
说完对着耿憨一指,“你现在马上再去运送两倍药材过来,送来后,放在屋门口,谁都不要动,我自会吩咐他”张药师对着丁广一指:“由他来根据我的吩咐搬运药材进屋,你们明白了吗?”
张药师说完只是看着那劫匪,劫匪却看了看丁广和耿憨一眼,然后对着张药师会心一笑,说道:“好的,您只管炼药,其他的事务我们一定处理好。”
张药师点点头,转身径直走入屋内,丁广故意喊道:‘张药师,这车药要不要搬上去?”只听得张药师微微发怒的声音从石屋内穿来:“我刚刚不是说过吗?你听我的吩咐搬运药材上楼,我现在吩咐你搬了吗?”
丁广闻言苦笑一下,这家伙演上瘾了,转身一看,耿憨已经离开,那劫匪却没有走回到南门继续守卫,而是走向石屋后方,看来他虽应了张药师的吩咐,却还是需要跟这里的大哥汇报一下,可见劫匪们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
丁广基本确信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毕竟人家张药师是专业人员,具有信息垄断的优势,没人能看出破绽。
不一会,耿憨又拉来两车药材,按照丁广的要求,全部堆在了石屋门口,其中两车并排放置在石屋门口,两辆板车,加上上面的药材,几乎把石屋门堵得严严实实,而另外一辆车则紧挨在这两辆车后面。
在几个小时后的晚上,耿憨还会送来一车,这样就一共有4两车堆在门外了。耿憨有些着急,想上去跟丁广说说话,眼看今天就快过完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丁广计划的具体内容,心中有无数疑问。
这时丁广走到耿憨背后,假装帮忙推车,飞速的跟他低语了几句,接着拍怕那辆放在后面的板车,然后立刻走开了。
耿憨仍是一脸疑惑,虽然丁广又交代并解释了一些事情,可是仍然语焉不详。但他知道他只能按照吩咐办事,丁广不是不想仔细跟他说,实在是南门的守卫都眼睁睁的盯着,太不方便。
到目前为止,他上午送药一车,已经被丁广尽数搬上楼了,这个时候他一次性送来三车药材,晚上还要送一次,如果不在晚上动手,那么根据吴华的判断,他们三个活不过明天。
又过了几个小时,估摸着耿憨就快要送最后一次药材了,丁广听得张药师在楼上咳嗽一声,知道重头戏要开始了,当即上楼,见张药师站在锅边,说道:“张哥,开始吧!”
张药师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在他常坐的那个石墩旁边拿出一只木勺,一个小瓷罐,把锅里的药汁全部转移到瓷罐里,用木塞封口,放在一边。
随后丁广也走到大锅旁边,用一些柔软的药材包住大锅的提手,以做隔热用,丁广说了一声“起”,两人同时发力,把这个大锅提了起来。
这口锅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死沉死沉的,丁广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刚把大锅放在了一边,丁广就一屁股坐下,只觉得眼前发黑。
这口大锅挪开后,二楼的地面露出了一个洞,平时这口锅就是放在这个洞里煮药的,这个地洞刚好对着一楼地面的火洞,但地洞比火洞要大一圈。
张药师的力气似乎比丁广大得多,搬锅没有任何吃力的表现,他看看地洞,问丁广:“现在你该说了吧,你打算把什么丢进这个火脉里面?”
丁广嘻嘻一笑,对着他常坐着的石墩一指。
张药师脸色一白,急道:“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再说这么大的石头会堵住地脉口,到时地脉爆发的威力会轻易摧毁这里,我们躲哪里去?”
丁广心知这个石墩材料肯定不一样,自己在来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而且整个二楼的地板材料以及石屋的建造材料都跟石墩一样,虽然地板离开地火有两米,但在地火日夜炙烤下,居然温度不高。
用这种材料堵住地火口,可以聚集更多能量,让地火爆发的威力更大,另外,这个石墩四壁光滑,就算一会土匪发现地火孔被堵住,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把石墩起出来,这就会造成混乱,给自己这些人以可乘之机。
丁广拍拍张药师,安慰道:“你放心,我朋友有地方躲。”其实丁广心里并没有底气,只是耿憨已经通知丁广,说吴华有地方躲避,丁广只能选择信任兄弟。
张药师没有办法,丑时就快到了,他就算反对也来不及找其他东西替代了,更何况用石墩堵住火孔,可以给他们创造离开石屋的时间,如果是乱丢其他东西进洞的话,万一地脉立刻喷发呢?那岂不是玩命?
两人也不多话,把石墩慢慢移到地洞附近,越靠近地洞,丁广越是能感受到火洞里传来的炙热,只觉得皮肤马上就要炸开了,好不容易把石墩移到地洞附近,丁广立即跳开,用手在身上使劲搓揉,浑身上下仿佛烫伤了一样。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耿憨送药来了。
丁广站在石屋门口往外张望,由于石屋门口被两辆大车挡住,并不方便进出,所以丁广干脆在待在屋内,他心中焦急,自己明明交代耿憨最后一次送药早点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丁广总算是听到耿憨拉车的声音了,丁广心想这家伙还算聪明,知道故意发出一些用力的声音,好提前通知丁广办事。
丁广扯着嗓子对二楼喊道:“张药师,最后一车药材就要送到了,我是不是需要搬一车药材上来啊?”
张药师听罢怒气冲冲的下得楼来,对着耿憨大吼,“谁要你送药材来的,我不是早就说过只要送两倍药材就可以吗?多出的一车药材给谁吃!?”
丁广也吼道:“张药师,你下午说送两倍药材过来,我朋友也送过来了,可是你并没有说晚上这车不要啊!”
耿憨仿佛没有听到他两人的对话,依然拖车前往石屋而来。透过堵在门口的两车之间的缝隙丁广注意到南门守卫并没有派人过来,只是全部盯着石屋。
丁广心下大定,只要没人过来就好,当然,他的计划中也考虑过这种情况,虽也有应对之策,但是破绽会更多,被发现的可能也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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