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广刚要叫出来,却听见一声低喝:“是我”!原来是耿憨,丁广不知道耿憨为什么要掀开药材,这不是在找死吗?
他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库房,发现库房的灯已经被耿憨吹灭,外面漆黑一片。
耿憨一屁股坐在张药师身上,迅速扑倒,挤在丁广和张药师的中间,然后手一松,药材重新盖在了三人身上,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麻利!
当耿憨盖好药材后,就听见马厩那里传来一个声音:“这里没事,不用来看!”听声音不是吴华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劫匪!居然还有一个劫匪在马厩!
丁广心中直叫苦,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很显然,多出来的那个劫匪肯定是负责押送吴华到马厩的!
一般来说,由于地火会变得不稳定,所以张药师炼药最多只能到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后。
而耿憨送药是在丑时前一点,丁广估计应该是在凌晨12点半左右,当耿憨送完药材到马厩喂马的时候,应该是在12点45左右,这个时候,吴华已经在马厩进行清理工作了。
也就是说,吴华要比耿憨先到马厩。而负责把吴华领到马厩的劫匪会暂时离开,等吴华完成马厩清理工作,再把他带去休息。
丁广所计划的跟着吴华到他所提供的地方躲藏就是在这段时间,因为这两天来,耿憨都是在这个时间段跟吴华聊天,既然有聊天的时间,当然也有躲起来的时间。
但是今天为了逃走,丁广和张药师必须要比平时更早的离开石屋,因为土匪们不可能真的等到丑时再叫他们离开石屋,肯定要提前一点,所以丁广必须留出一点时间给自己撤离。
于是他安排耿憨早点过来送药并带走他俩,到了库房,耿憨应该观察一下,如果吴华已经在马厩了,说明押送他的劫匪暂时离开了,如果不在的话,他随便磨磨时间也能等到吴华。
刚刚耿憨大声说话,估计就是看见吴华被劫匪押送到马厩了,所以故意提醒。
而刚刚马厩里的几匹马弄出的一些小混乱估计是吴华特意弄出来的,倒是真的成功吸引了监视耿憨的劫匪的注意。
三人配合算是完美,只是这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危机还是没有解决,特别是耿憨刚刚把库房的油灯吹灭了,虽然掩盖了他上车的动静,可也会让劫匪马上察觉不对劲。
一辆板车上挤了丁广和张药师本就空间极其紧张,现在又挤进来一个耿憨,三人彻底肉贴肉合体在了一起。
耿憨上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选着躺在另一个方向,丁广只觉得一个肥大的屁股死死贴着自己的脸,把自己的一双鼻孔堵得严严实实,估计耿憨的超短裙也早已翻到肚子上了。
丁广直憋得满脸通红,一颗心脏如打鼓般“突突”直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得慢慢的移动脖子,好不容易挣出来一点呼吸空间,当即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脑中一炸,又是两颊一鼓,双眼一翻,差点吐出来!
原来他千辛万苦挣出的那一点空间刚好是耿憨的屁股缝,这个臭啊,简直就是把屎拉到鼻子下面直接闻!丁广在心中大骂,为什么拉完屎不擦屁股!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里的土匪连饭都不给他们吃,怎么还可能提供卫生纸?
奇怪的是,整个碉堡里好像也没见到过厕所,难道这些土匪平时都不拉屎撒尿的吗?
没见过他们吃,更没见过他们拉,这些人都是貔貅变的吗?
这耿憨身体也忒好了,吃点青草还能拉出屎来,自己就三天没上大号了,肚子里全是空的啊!
耿憨不擦屁股是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遭报应的要是自己啊!
突然,丁广想到,如果自己是被耿憨的屁股对着的话,那么张药师那里面对的又是什么呢?只是希望张药师不要因为想要呼吸而张开了嘴巴。
这些事情说来繁复,其实就在一瞬间,押送吴华的劫匪刚刚说完话,忽然听见石屋那边传来大叫声,声音惊恐万分,接着南门那儿发出一声尖啸,声音不大,却是直穿人心,在这碉堡中回旋,久久不散。
丁广心知,丑时快到了,有劫匪去石屋呼唤丁广和张药师,却见火洞被堵,而二人消失,错愕之下,大叫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帮劫匪像市井小民这样大叫,要知道平时他们说话都是压低嗓音的,即便刚刚在车边的劫匪发现马厩有问题,也是压低喉咙呵斥的。似乎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些。
南门那声尖啸过后,丁广只听得四周木屋的门纷纷被踢开,劫匪们的脚步声绵绵密密,渐行渐远,却还是无一人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却听得马厩那边发出一声怒吼:“快,快去小门那里,他们要逃!你在这里看着他!”这个声音来自监视耿憨的那个劫匪,丁广知道这个劫匪口中的“小门”就是自己心中的北门。
应该说,这个劫匪素质不低,很快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而且推断他们会从防守最薄弱的北门乘乱逃跑,事实上这也是丁广原来的计划。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放在大路中间的板车成了他们最安全的藏身之所,丁广自己也没想到。
丁广憋着气在车中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会过后,感觉四周安静了许多,他索性抬手把身上的药材搬开一点,四处张望了一下。
确定车周围没有人,终于忍不住了,长出一口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直感觉恍如隔世般的清爽。
但这个时候,他和耿憨还不能下车,马厩那里还有一个劫匪看着吴华呢,现在只能请张药师出手解决了,万里长征最后一步了!
他不再犹豫,对这张药师说道:“该你上场了!”也不等张药师答话,身子一弓,双腿抵在张药师的肚子上,双腿发力一蹬,张药师顿时从车里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闷响,张药师成功着陆,丁广顺手把耿憨的屁股推到远处,透过草药看向马厩处。
马厩的顶棚上挂着一盏油灯,只见吴华坐在马厩的喂食槽前,神情焦急,而一边的劫匪则紧紧盯着他,间或看看四周,倒也显得不怎么紧张。
张药师被丁广踹下,错愕中站起身来,心里把丁广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但是现在逃命要紧,因为对于火脉所能爆发的威力,他是最清楚的。
眼看现在马上就要丑时了,火脉随时可能爆发,而这个时候劫匪们即便发现火洞被堵也没有办法短时间起出那个沉重的石墩了。
张药师一路小跑来到那劫匪附近,劫匪在黑暗中看不清来这是谁,只听得见脚步声,当即喝到:“是谁?出来!”
这个时候张药师刚好跑到马厩外,劫匪一见是张药师,当即松了口气,双手一拱说道:“原来是张药师,你……”
话未说完就被张药师打断:“我刚刚离开石屋去送药,就听到警报声,怕是事情泄露了!”
那劫匪闻言一惊,正要说话,却见张药师把瓷罐对这劫匪怀里一塞,急道:“你先把药放进库房,一定要藏好!”
劫匪呆呆的接过瓷罐,看了一眼吴华,抬头想说什么,又被张药师拦住话头:“这个药引子我替你看着,你快去,我怀疑有人在用调虎离山之计!”
顿了一顿,不等那土匪回答,张药师又说道:“你送完药赶快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记得,要快,去吧!”
这劫匪仿佛懵了,没说一句完整话,只得点点头,抱着瓷罐向库房飞奔而来,丁广心里好笑,这个张药师还挺能装腔作势的,硬是没让这个土匪再多说一句废话,而用这个调虎离山之计的人就是他自己。
丁广听着劫匪进了库房,心知时间不多,一拍耿憨屁股,两人分别从两侧慢慢挪动出来,踮着脚尖轻声离开库房向马厩走去。
丁广环顾一周,发现自己正处于这个碉堡的东北方,也就是库房所在的地方,离中央的石屋并不远。
而北方的那个小门也点着一盏小灯,已经聚集了三四个劫匪,团团围住了小门,而其他大部分劫匪应该都集中到了石屋附近。马厩跟库房基本挨在一起,只有大约十米距离。
待丁广和耿憨走出三四米,吴华起身把马厩挂着的油灯取下放在了角落处,如此一来,光线马上变得更暗,远处北门的劫匪看不清马厩这里,但是又不影响丁广二人顺着微光走到马厩处。
丁广和耿憨飞驰到马厩,一眼就看到了吴华,他确实如耿憨所说,满脸憔悴和疲惫,实在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丁广上前跟吴华紧紧一抱,他眼睛一湿,兄弟们差点共赴黄泉啊!
至于耿憨,就不用抱了,刚刚在车上连他的屁股都抱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