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萧如月刚睡下,小院外面响起敲门声。
侍女披了衣服去开门,唐诗闪进屋里。在外间,两人交谈起来。唐诗要人去顶班,她来了月信不能侍候人:“只怪我这嘴馋,那血燕补过头。”
“唐姐,不要说这些,晴儿谢你还来不及。”
“这些丫头中,我就跟你要好,这机会不给你给谁?快去收拾收拾。”
唐诗替她照顾小孩,两人来到犁花小院,三楼的灯还没熄。两人轻手轻脚地上楼,候在门口。不一会儿,里面有人唤起,唐诗进去侍候扶简三太太出来,回头给顶班人点了个头,转身送披绸衣的太太回二楼沐浴。
萧如月就给放在门外,她抿了抿唇,闭眼数小绵羊。
里面的活动持续了很久,唐诗侍候好太太回来,听到屋里的动静,抱起小孩掐她屁股。萧如月忍了没叫,肚子里有点想骂人:就知道带小孩听活春宫没打好心。
这时,屋里传来男主人淳厚的嗓音:“叫什么名儿?”
唐诗手劲加重,萧如月真想咬这又蠢又毒的女人一口,屋里头响起侍女娇弱的回话:“回先生,婢子晚晴。”
“下去吧。”
唐诗松一口气,也饶了萧如月屁股上的嫩肉。等晚晴披白绸衫出来,唐诗先把小孩还回去,手不停地剥衣服进屋侍候李先生洗漱,里面又响起男人赞女人腰细胸大皮肤好的戏水声,大约半个小时后,唐诗云鬓乱坠,沾着水汤的湿气,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虽然没能做到最后,但是,唐诗是满足的,男人更喜欢她的肥屁股。萧如月恶毒地想着。晚晴放下小孩,恭顺地给唐诗换好衣服,等这位高级通房侍女休息好,才又抱起小孩,跟着唐诗下楼。
回去的路上,唐诗问道:“赏了吗?”
“没,”晚晴回得很坦然,“先生就问了个名。”
“可惜了,姐姐还想着借这个机会给妹妹换个差事。”
两人互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晚晴半低下头,给小孩拢紧被袄:“唐姐,晴儿就想顾着林小姐,以后也算有条出路。”
“可想清楚了?妹妹这模样儿做大丫头园子里的人也是没二话的。”
“还请唐姐成全。”
“你呀,真是不争气。”晚晴羞涩地笑笑不语,唐诗看着晚晴姣好的面容叹息,“谁叫我是姐姐呢,不顾着妹妹还能顾谁?
“晴儿谢过唐姐。”
唐诗放心了,她打了个哈欠,回去前瞟了眼晚晴怀里的小孩:“累了记得跟姐姐说。”
“晴儿明白。”
待唐诗走后,晚晴这才抱紧了小孩,抄小路赶回小院。可怜这侍女初经人事,还生生站了一宿,小腿肚儿都在打颤。回屋后,晚晴没忙着打理自己,而是先脱去小孩的衣裤,在小孩身上找到她要看的东西后,手脚又飞快地给小孩穿好,放进被窝里。
去厨房拎来水梳理,换好装,晚晴爬上床又褪去小孩的裤子,手里拿了瓶药油给小孩涂抹,抹到后头,无声地掉起眼泪,很快又用手抹干,放下药油盖好瓶盖,搂了小孩睡去。
翌日照常早起,晚晴还是那样细致,眉眼间带有贴心的暖意,给小孩穿扮好,带去杨柳湖畔的章华楼上课。大教室里少了几个姑娘,稍显冷清,公孙等人和李家兄弟交换着眼神,红脸低头微微笑。
萧如月也替苏、曲、公孙仨女成功过关斩将高兴,她现在只发愁该怎么跟晚晴说,她想一个人独睡的事。这天晚上,萧如月早早便睡下,用行动表示,她很乖不用带她去男主人的卧室听戏。
唐诗来请人,晚晴担心小孩起夜啼哭,照例抱了小孩同去。三天晚上照旧,萧如月真是恼得怨天怨地:一夜三女,连战三天,李老大,你是牛人。
四天傍晚时分,李先生走了。晚晴也是安分守己的那种姑娘,李先生走后,唐诗没来找麻烦。萧如月如释重负,小孩平常的生活在上天书历史课、晒太阳、看湖畔青春剧中度过。
李先生留下六个新女孩,非富即贵,眼界儿也是高高的,见李家章、文、武三兄弟旁边的位置已被人捷足先登,全都瞄中李明宪,为了他身旁那个位置,这批候选姑娘把打架、撕脸、抓头发的招术都用上了。
萧如月和苏、曲、公孙仨女一样目瞪口呆,李先生挑的那几位,是什么行家出身?内府大院女人明争暗斗,可从来没用过这么不入流的招术。
李明宪来者不拒,对谁都一视同仁,章华楼里也就他那一块鸡飞狗跳,特别热闹,其他人都静候这位大少爷挑出一个打架高手来。
九月初,李先生来了。
出乎意料,当天下午,六个野蛮姑娘全给送回家去了。
姑娘家动刀动枪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简三太太一个也不满意是很正常的事。平常逗着姑娘们为他打架的李明宪,一个也不满意,就让人觉得这位大少爷耍着人玩儿呢。
这天吃过晚饭,萧如月跟着侍女读书,笔下在回忆白日所学。
小院外响起唐诗的叫门声,萧如月心里咯噔,晚晴匆匆去开门,两人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子话后,晚晴脸色苍白,给小孩套好外套,轻拍着孩子的小背让她早些睡下。
在干净的梳妆台找了一圈,晚晴翻出一盒旧胭脂,倒出碎粉块,冲水化开,勾胭脂水抹些许,简单清秀,较之娇艳的唐诗逊一筹。
不多久,晚晴抱睡着的小孩,走进犁花小院三楼。
从李先生房里出来的,先是简三太太,晚晴进入。李先生大约很喜欢这个新侍女,许久不放人离开。候在外面的唐诗脸色一变再变,她从旁边拿过烛台,准备把灯油滴到小孩身上。萧如月咒骂这蠢妇恶毒,暗忖这下不哭也不成。
正当时,秦嬷嬷如鬼魅般出现,一手掐住唐诗的手腕,一手接过小孩,脚再一踢,掉落的烛台打了几个转,稳稳当当地落回原位。
秦嬷嬷把人拖到楼下,到小院的阴暗角落里,教训道:“敢坏先生的兴致,好大的胆子!”
唐诗眼中含泪,不依地喊道:“嬷嬷,先生一来就叫晚晴侍候,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也不知她使了什么狐媚术。”
秦嬷嬷哼了一声,道:“就算是,你也给老婆子忍着。”
黑暗中,唐诗的声音听起来吃惊之极:“这是太太的意思?”
“先生新收那一房,已经怀上了。”秦嬷嬷压低声音,“别说让晚晴整晚侍候,就是把晚晴送给先生都行。只要能多留先生一天,懂了没?”
“那、那诗儿怎么办?先生以前只要诗儿服侍的。”
“男人就图新鲜,怪就怪你自己多事。”
唐诗在黑暗里嘤嘤啼哭,隐隐地楼上传来李先生叫人的声音。秦嬷嬷骂唐诗昏了头,赶紧把她推上去:“多在先生前头,先生还能忘了你不成,敢出岔子,小心你的皮!”
“嬷嬷教训的是。”唐诗接过小孩,匆匆赶上去,和晚晴打个照面,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动作迅速地拔头钗乌发下垂衣裙也随即落一地。
晚晴实在是累得厉害,她站不稳,抱着小孩靠着柱子休息,微微打起盹。里面,不管唐诗声音多娇媚,李先生也只是正常地冲洗秽物。随后,唐诗穿戴整齐地走出来。看到晚晴一脸倦容,重重踢了她一脚。
“走。”
晚晴胳膊微颤,收拢怀中小孩,脚下一轻一重下楼。到楼外,唐诗阴阳怪气地讽刺几句,转身回院子。晚晴匆匆跑回小院,捂着小孩的头巾,发了一会儿愣,正要去提水,秦嬷嬷指挥着几个大汉,抬着热浴桶入院。
“晚晴,这几天你小心侍候着,别惹先生不高兴,明白吗?”
“婢子明白。”晚晴跪在地上,回话。
秦嬷嬷又让两仆妇送上汤水,老脸笑如皱巴巴的纸花,她道:“这是八宝滋补养生汤,太太赏的,好好用了。”
“奴婢谢太太赏。”
秦嬷嬷在简单没油水的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梳妆台处只有一盒半开的旧胭脂,撇撇老嘴皮,道:“孩子嬷嬷找人带几天。”
晚晴惊得直起身子,她道:“嬷嬷,林小姐睡觉老实,又乖,晴儿不辛苦。不会耽搁服侍先生,求嬷嬷赏恩。”说着就要重磕下去。
秦嬷嬷拦住她:“别磕坏了头,明儿个还要侍候。先这样吧,不行再换人。”
晚晴千恩万谢,秦嬷嬷走了。晚晴进木桶清洗,洗后进羹汤,仆妇杂役们这才退出小院,晚晴搂住小孩的时候,天已蒙蒙亮。
李先生在简文公府呆了五天,晚晴侍候了五天,简三太太的脸,雨转阴,阴转晴,晴又转阴,来回变着。李先生走的那天夜里,唐诗就领着几个人,冲进小院。萧如月见状,就要哭叫,唐诗蒙住小孩的嘴,左右晃了下脸,让人动手。
“贱货,敢勾引先生,给我往死里打!”唐诗状如疯妇,狠狠踢着晚晴的下身。
秦嬷嬷踩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进院,喝止。唐诗把小孩松开,扔到床上,对秦嬷嬷行了个礼,这件事就当算了。
“哎哟,好在这脸没打坏。”秦嬷嬷捏着晚晴的下巴,在昏暗的烛光下照了照,叫道,“大夫,快给这丫头看看。”
老大夫随便开两贴药,就走了。晚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把床角的小孩抱到怀里,轻轻地哄着,让她不要怕,随着轻拍的动作,侍女的眼泪就像珠串儿似地滚落,无声地落了一晚。
她不是很讨李先生欢喜么,怎地转眼就这样?
萧如月不明白:秦嬷嬷的态度前后大变,简三太太纵容默许,唐诗恶女猖狂这里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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