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莞看着锦带,其实她早就能猜到那里头装的是什么,但是当她真的打开看见,还是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就是当时迟睿在苏富比拍下来的那枚六百多万的胸针,红宝石镶嵌在最里面,四周是一些碎钻,最外面是一圈珍珠。这算是迟睿送给珍珍的定情物了,迟莞是这么想的。
她看完之后又把胸针放进锦带,然后问珍珍,“这是要做什么?”
珍珍笑着说,“以前我什么都不懂,大少爷又骗我说这是不值钱的玩意,我当了真,就收下了。现在我知道了,这是很贵重的物件,我就不能再留了。”
迟莞将锦带的丝绳系上,然后推到了珍珍跟前,“就算你不要了,也不能给我,这不是我的东西。”
珍珍垂眼淡淡地笑,“我是想亲手还给大少爷的,就怕他不收。所以昨晚我拜托夫人收起来,可是夫人也不要。”
卫邵华是觉得,这东西既然迟睿给她了,也在她那里这么久了,就应该算是她的东西。再说了,她也不可能私自收起来,给迟睿知道了生气怎么办?
所以卫邵华对珍珍说,“丫头,你要是真觉得要还给他,就自己拿给他,我不能帮你做这个中间人,因为就算我拿给他也不见得他会要。”
然后今天珍珍就来找迟莞了。
她说,“大少爷要结婚了,很快也要当爸爸了,这些贵重物品,理应由他的太太收藏起来。阿莞小姐,我拜托你,你先收着,等过阵子大少爷结婚的时候你再给他,或者,给他的妻子也行。”
“珍珍……”
“我知道我就是痴心妄想,我以为自己念了书就会跟以前不一样了,就配得上大少爷了,其实不是的。”
珍珍眼眶通红,她忍着没有哭,但到底还是没经历太多的小女生,说着话已经有了哭腔,“这些话我不敢在大少爷面前说,怕他看不起我,我一个农村丫头凭什么喜欢他呀。但是阿莞小姐,我真的就是喜欢他。”
迟莞转开了脸,她受不了这个。
珍珍十六岁就进了迟家,虽然一直在她家当保姆,但是两个人跟姐妹也没什么分别。所以看珍珍委屈,她心里比谁都难受。
“本来我定的周一的飞机回去,可我住在迟家,天天看着大少爷我难受,我就改签了明天。”
珍珍吸了吸鼻子,呼吸顺畅了一些,她对迟莞说,“阿莞小姐你把胸针收起来,算我求你。”
迟莞点点头,将锦带拿过去放进了包里。
“珍珍啊,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你要知道,迟睿他……他其实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不是看不起你。”
迟莞尽可能的打消珍珍自卑的念头,但是珍珍摇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服务生送餐过来,两个人暂且沉默。
等服务生走了,迟莞给珍珍盛了一碗米饭,一边说,“我们先不说这些,来,好好吃饭。”
迟莞一直给珍珍夹菜,珍珍一直说吃不下了。
珍珍性格总是有些孩子气,以前迟莞没嫁人之前,在家的时候,珍珍就是她的开心果,就觉得和珍珍在一起聊聊天,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可是珍珍也有烦恼。
珍珍一口一口把米饭塞进嘴里,其实迟莞知道,她只是在强撑着,她哪里有什么心情吃饭。
饭后,珍珍要走了,她说她要回去帮着阿玲收拾家里。
迟莞就说她,“你现在已经不是咱们家保姆了,我妈都说了让你住我家是把你当自己女儿一样的。”
珍珍笑呵呵地挽着她,“反正我也没事啊,劳动一下就当锻炼身体啦。再说最近我减肥呢,今天中午吃这么多,回去一定要干活儿。”
迟莞没好气地看她一眼,“那你快滚吧,我马上也到上班时间了。”
“那我走了。”
珍珍松开迟莞的手,一步一回头,很是不舍,因为明天她就要回巴黎了。
眼看着快走到马路边了,她又跑回来抱着迟莞,“我好不想走了,这次见了,下次就要等我毕业才回来了。舍不得你阿莞小姐。”
迟莞摸摸她脑袋,忍着眼眶酸胀,“你毕业了我也高兴呀,等你回来了,就可以进sf了,这是妈妈对你最大的期望。”
“放心,我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珍珍松开迟莞,跟她挥挥手,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迟莞看着她过马路,然后在对面打了车离开,一转身,视线就模糊了。
太多情绪聚集拢来,这种难过她根本没法解释。
迟莞加班,到了晚上九点钟,顾历南照旧来接她。
这几天迟莞都没开自己的车,顾历南成了接送她上下班的司机。
一上车顾历南就看她情绪不太好,将车子开出去,一边问她,“怎么了?”
“今天珍珍找我来着。”
“对,我记得你说她回国了。”
“她明天就回巴黎了。”
迟莞说着,顾历南扭头看她,“不是说下星期走吗,你还打算周末回家里吃饭,顺便和她一起玩。”
迟莞这才从包里拿出那个装着胸针的锦带,“她今天找我,就是为了把迟睿送她的胸针拿给我。”
顾历南不解。
迟莞便解释,“她知道我大哥和雯雯的事情了,我妈也跟她说我大哥快结婚了,所以她认为,这个东西就不能再属于她。”
“她昨天说是要给我妈的,我妈没接,因为我妈知道她接过去就是烫手山芋,给我大哥知道他肯定要发火的。珍珍只好来找我,让我暂时收着,然后找机会拿给我大哥。”
迟莞说完,就听顾历南叹气,“那孩子也真老实。”
换成其他人,就算迟睿要结婚了,价值不菲的胸针拿去古董市场拍卖也是很大一笔钱。
“珍珍又不是贪财的人,她要是贪图我们家富贵,可能早就**我大哥了。”
迟莞一说顾历南就笑起来,“你还知道**啊。”
迟莞看他不正经,立马变得很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
“行行行,不开玩笑。”
车子开进一条美食街,迟莞说要吃哪一家的大排档,顾历南就带她来了。
环境不太好,有些脏乱差,但到处都停着豪车,来这里吃饭的不乏有钱人。
两人进了一间四川小馆,来得早,能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迟莞坐下来点菜,顾历南抽着烟,一直注视着她。
“我想吃这个双椒鱼头,你行不行?”她看菜单的时候,看一眼顾历南。
男人点头,“你行我就行。”
迟莞点了这道菜,服务生记下来。
“麻婆豆腐呢?凉拌鸡?”
“可以的。”
“那再要一个番茄豆腐丸子汤,凉拌藕丁。就这么多吧。”
点好菜,服务生走了,迟莞又对顾历南说,“珍珍本来是下周的飞机回去的,她说她不敢再家里多待了,看着我大哥就难受。”
顾历南莞尔,给迟莞倒了一杯凉茶,“小女生,感情上受了创伤,是这样的。”
“其实我哥最近也过得不好,我妈跟我打电话,说他要不就很晚回家,要不回家就不见人,把自己锁在家里。”
迟莞说,顾历南听。他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我听珍珍话里的意思,是他自己跟她说的有孩子那件事,所以,他可能已经妥协了。”
“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迟莞睁着大眼睛问对面的男人,男人勾着唇,“我身上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顾历南是觉得事情有蹊跷,一个男人,如果真是醉的不省人事,哪里还有力气把一个女人怎么样。但如果他半醉不醉地跟人发生了关系,说明他理智尚在,有理智且能这样做,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但是以顾历南对迟睿的了解,他觉得对方不是那么渣的人。
所以这件事情太蹊跷了,他不好评价,也不做评价。
迟莞问他的时候,他只告诉她,换成他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些事。
两人吃完饭回到家里,迟莞把胸针暂时锁在了顾历南的保险箱里,她说,“不管怎么样,先收起来吧,这个时候拿去给我大哥,搞不好他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珍珍不知道他爱她,迟莞会不知道吗!
顾历南总是不厚道地想笑,“那个戴倩雯啊……”
话说了一半,他又不吭声了,仰头望着天花板失笑。
迟莞走过去蹭他,“你不要对她有成见行不行,说到底,两次都不是她的错啊。”
顾历南挑着眉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就那么确定?”
迟莞懒得理他,拿了睡衣洗澡去了。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在落地窗前抽烟。
不时地转头,看见磨砂玻璃门里的影子,是他老婆纤细柔软婀娜的身型。
他摁熄了烟头,转身几步走过去推开门。
迟莞正在挤沐浴露,看他来了,无语地,“……”
他已经走近了,一边脱衣服,“我还是喜欢跟你一起洗。”
几分钟后。
迟莞:“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顾历南:“我矜持什么?需要矜持什么?”
十分钟后。
“不要……回房里去……”
“乖,听话,老公疼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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