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秀跟沈利嘉面面相觑。
花少爷揉揉额角:“这小子话真多,笨蛋死于话多的道理,他不懂吗?”
沈利嘉脸红道:“看来我家兄弟们好日子过久了,居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花独秀问:“你在什么香宗武功练得怎么样?”
沈利嘉脸更红了:“马马虎虎吧,肯定比不上姐夫。”
“那一会儿你藏好别乱动,这个宋强不简单。”
“嗯!”
宋大宝脱困,宋强等人再无忌惮,便不再废话,立刻跟张胡子等人动手。
这里是荒郊野外,离神泉城几里地远,大半夜的,就算杀破大天也没人管。
张胡子是沈家得力打手,眼看他渐渐不支,沈利嘉有些焦急:
“怎么办啊姐夫,张胡子似乎打不过宋强啊!姐夫,姐夫?”
“人呢?”
沈利嘉蓦地转头,身侧竟空空如也,花独秀已然消失没了踪影。
张胡子等人占了人多的优势,宋强这边虽然人少,但个个实力不凡。
以少打多,关键是擒贼先擒王!
所以宋强不管其他人,就照着张胡子一人打!
张胡子刀法精湛,宋强虽赤手空拳,可武功比张胡子高出一个境界,铁拳震荡,张胡子很快有些不支,急的满头大汗。
宋强冷哼一声,双拳忽然变成铁青之色,拳速猛然加快,狠狠朝张胡子大脸上轰去!
“铜皮铁骨!”张胡子大惊。
若这一拳砸实,张胡子不说死不死,至少面相是毁了。
但宋强铁拳砸到距离张胡子的大脸一寸处时,忽然撤拳回防!
原来他背后一把黑布包裹的长剑刺出,角度无比刁钻,逼的宋强不得不回防。
“谁!”
宋强猛的转身,意识到身后之人身手极强,立刻放弃张胡子全力抢攻黑衣人。
张胡子瞬间松了口气,眼神一厉:
好厉害的黑衣人!
黑衣人动作如行云流水,手中黑剑挥洒似闲庭信步,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招式,偏偏每一剑刺出都快的可怕,而且剑剑刺向宋强必救之处。
“好强!”
宋强一声暗叹,双拳劲力再催,周遭隐隐有风啸雷动,他拳法之强可见一斑。
但就算拳劲再强,强到能断金碎石,打不中对手也是白费!
就像张胡子的刀一样,砍不中人,有刀和赤手又有什么分别?
张胡子意识到黑衣人和宋强的对决已超出他能参与的程度,立刻退后,转身砍向其他武者!
宋强被拖住,张胡子等人以多打少的优势这才渐渐显现。
“不妙!”
宋强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拼命的。
尤其是现在还打的稀里糊涂。
他敏锐地判断出黑衣人并非要置他于死地,只是游走缠斗,立刻收势跳出圈外。
宋强停手,黑衣人没有乘胜追击。
拼斗中的众人也各自分阵营再次对峙。
宋强收剑,蹙眉沉声问:“阁下好俊的身手,不知是何方神圣?”
黑衣人摇头不语,只轻轻指了指张胡子等人。
“既然阁下不愿真面目示人,今晚咱们就到此为止,各走各路,阁下以为如何?”
黑衣人缓缓点了点头。
宋大宝急道:“爹,弄他们啊!这些人有鬼,肯定不是寻常土匪!”
宋强抬手道:“不要多言。”
张胡子冷哼一声:“今天算老子倒霉,偷鸡不成蚀把米。姓宋的,你走吧!”
宋强不理张胡子,同来几人赶紧解开被捆的十余个镖师,众人快速离开。
待神威镖局等人离开,黑衣人看了张胡子等人一眼,点点头,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沈利嘉忽觉后背一凉,转头发现花独秀已经回到他身边。
“姐,姐夫?”
花独秀道:“宋强他们走了,咱们也走吧。”
“好。”
……
二人返回花府。
花独秀沐浴后换了一身水蓝色睡袍,周身雾气腾腾,朦胧似披了霞光雾色。
在花独秀沐浴的空当,沈利嘉已从刘镖头那里打听到神威镖局的很多情报。
“姐夫,这些狗贼真是坏得很啊!”
沈利嘉咬牙切齿道。
花独秀点点头:
“神泉城里的神威镖局只是一个分部,实力不俗,他们总局实力恐怕更强。”
“那个叫宋强的身份不一般,你怎么不趁机弄废他?”
花独秀道:“若是单我一人,今晚定不饶他。但有张胡子等人在,今晚宋强五人全都是一流好手,打急眼了,其余人拼命下难免会伤了你家兄弟。”
沈利嘉轻声道:“姐夫,原来你是替我着想。”
花独秀暗道:可惜了,宋强是宋家在神泉城的首领,我若是坚决点,今晚打废他,岂不是给家里省了很多麻烦。
唉,都怪我太善良,舍不得下手太黑。
罢了,马上就有机会来了。
今晚确实不宜打草惊蛇。
花独秀跳过这个话题,漫不经心道:
“不是姐夫说你,这三年你在漠北,武功练的可不够扎实。”
沈利嘉低头道:“其实……其实我挺能打的。以后我一定好好练武,不给你拖后腿。”
花独秀一双秀长的剑眉微微上挑:
“我原想张胡子他们口气大,本事小,原来是被你熏陶的。”
沈利嘉头埋的更低了:
“我错了……”
花独秀淡淡道:“没关系,毕竟你没我的天分,这很正常。”
“姐夫你说得对。”
花独秀喝了一口茶:“你小子向来鬼主意多,几年不见,怎么连算计人的本事也差了?”
沈利嘉头快要低到胸口了:“我……我太依靠姐夫了。”
“这不怪你。遇上棘手的难事,谁都会不由自主的想依靠更加优秀的人。这是内心最原始的呼唤,人力无法抗拒的。”
沈利嘉狠狠点点头。
姐夫说话真是越来越有道理了!
不过我不能自暴自弃啊,我得开动脑筋啊。
论武功,姐夫甩我几条街。
论容颜,姐夫甩我几十条街。
我只能在智力上还有追赶姐夫脚步的可能。
勉强还能看到姐夫的背影。
“刚才刘镖头说,明天花家有一趟很重要的镖?而且钱伯和几个叔叔都不在家里?”沈利嘉敏锐的问道。
花独秀点点头:“不错。”
沈利嘉愤愤:“神威镖局这些狗日的,他们到处抢花家的生意,现在居然敢来到神泉城,这不是欺负到脸上了吗?他们明天肯定会趁机搞事情!”
花独秀想了想,说:
“其他城的分局明里暗里没少吃合气门的绊子,宋强应该能猜到今天是咱们设计搞他儿子,肯定会报复咱们。”
沈利嘉问:“我家生意都在城里,而且有我爹坐镇,他们不敢乱来,但是你家这趟重镖……”
花独秀放下手中茶杯:“唉,老头子不在,看来这趟我得亲自出马了。”
沈利嘉思索道:“宋大宝这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他爹又心机深沉。既然你们两家竞争如此激烈,撕破脸是早晚的事。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咱们不如也抓住这次机会!”
“呵呵,这就对了,以后你要多给姐夫出出馊主意。”
“好!”
呃,啥叫馊主意?
我沈利嘉脑袋里想出的,肯定都是好主意啊!
沈利嘉得到花独秀鼓励,立刻又信心满满。
开玩笑,算计人可是我沈利嘉最拿手的好戏,不知道我爹是大土匪头子么?
我的坏,是遗传在骨子里的!
沈利嘉立刻开动脑筋,花独秀也打定主意。
明天,我花少爷要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
欺人太甚?
向来只有我欺人,谁敢欺我?
“你今晚别回去了,在我家住吧。”
“好的姐夫,那……”
话没说完,二喜撸/着袖子冲进门来,直奔沈利嘉而去!
她恶狠狠扭住沈利嘉的耳朵,生气道:
“嘉嘉!你是不是又带我家少爷出去做坏事了!”
沈利嘉吓了一跳:“我没有!”
二喜手中力道又重了几分:
“胡扯,不然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沈利嘉疼的龇牙咧嘴:“哎哎哎,二喜你快放手,我耳朵掉了,掉了!”
“快说,带我家少爷去哪了?”
“三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野蛮啊?能不能淑女点啊?每次见我都动手动脚的,以后怎么嫁人?”
二喜松开手,左手叉腰,右手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沈利嘉怒道:
“要你管!你不来,我家少爷天天在家吟诗作画。你一来,少爷连人都见不着!肯定是你又忽悠我家少爷出去浪了!”
沈利嘉立刻反驳:
“我冤枉啊!”
沈利嘉揉着耳朵,望着花独秀,脸上写满悲惨。
花独秀只轻飘飘一个眼神,二喜立刻从泼妇变为芊芊淑女,温柔的给花独秀揉起了肩膀。
“少爷,力道可以吗?”
“嗯……还可以。”
花独秀嘴边噙着一丝微笑:
“二喜啊,以后不能这么凶,怎么说嘉嘉也是我小舅子,你对他温柔一点,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二喜腼腆道:“知道啦,少爷……”
沈利嘉赶紧双手掐着自己脖子道:“哎呦!哎呦!受不了,受不了!”
二喜立刻瞪眼:“嘉嘉你给我滚出去!”
……
同时,城主府。
神泉城城主黎不田正和宋强闲聊。
黎不田问:“老宋,那边进行的怎样了?”
宋强道:“大人,花氏镖局在其他郡的生意基本被我们抢干净了,有赵老哥相助,弄他们的镖简直易如反掌!”
黎不田点点头:“我调到神泉城,迫不及待的把你也叫来,目的不用多说了吧?”
宋强笑道:“大人,不用多说,该有的我老宋一文都不会少的!要不是大人照顾,我们神威镖局生意也不会起这么快。”
黎不田摇摇头:“实不相瞒,单凭我一人,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支持你搞事情啊。”
宋强一愣:“您是说?”
黎不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上面,有人啊。”
“神威镖局背后有合气门,你们好好做,做大做强!不要满足于小打小闹,灭掉花氏镖局只是第一步,现在你们已经进了上面人的法眼,扬帆指日可待啊!”
宋强一愣,合气门是天南郡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
但凡“名门大派”,都不太想跟官府走太近,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但很多时候,他们又没有选择。
就比如合气门,没有官府首肯,他们的镖局生意根本做不大,生意做不大,怎么养门派几百号人吃饭?
怎么将门派发扬光大?
这种事,很多时候都是难以割舍,相辅相成的。
黎不田别有意味说:“我已经上了上面人的车,决定好好干一番事业。你们神威镖局,做的是正道买卖,背后又有江湖门派支撑,如果再得到官府支持,会是什么局面?”
会是什么局面?
宋强不知道。
他只是负责烟雨郡生意开拓的分局掌柜,上面还有总局大掌柜,再上面还有合气门门主,这种话,他没法接。
黎不田拍了拍宋强肩膀:“老弟,好好干吧!”
次日,刘镖头点起家中五十名好手,准备押镖出城。
这趟镖非常贵重,对花家很重要,尤其是名声。
现在的名声!
毕竟花家在神泉城当了这么多年的首富,家资非常雄厚。
若出了事,钱可以赔得起。
但砸了招牌,坏了声誉就完了。
花家的镖行已经大大收缩,现在已不是花家一枝独秀的年代了。
神威镖局步步紧逼,大有吃掉烟雨郡镖行生意的势头。
另外,花家马上还要迎来非常重要的一件大事。
赶巧大掌柜花钱跟家里武功最好的几个叔伯全都有要事出门,这趟镖只能由刘镖头来押。
刘镖头很紧张。
因为最近花家在其他城的镖约,经常莫名被袭击,被抢。
这次又是一趟重镖,能不紧张吗?
虽然花少爷跟沈少爷就在车厢里,随他们一起走镖。
可是,小少爷回来后天天吟诗作画,养花泡澡,武功如何极少示人。
心里没底啊!
但,花钱大掌柜走之前却专门交代:
遇事不决,可问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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