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狂吐之后,师傅原本那惨白的面色顿时有所好转,就连那眼中的嗜血红光也渐渐消散。
胡言赶忙用手帕拭去师傅嘴上残留的污物,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躺下。又让无求取了些清水过来,喂其服下之后,师傅总算是清醒了许多。
“胡言,无求,你们……你们为何在此……”
师傅抬眼却瞥见胡言和无求,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虽是身体虚弱,却强撑着想要做起来。
胡言见师父清醒,顿时大喜,赶忙按住他道:“师傅勿动,你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下休息。”
“师傅……”无求见师父总算是醒了过来,顿时泪如雨下,哭着扑进了师傅的怀中。
“师傅……”四师兄,八师兄,紫菱也齐齐上前请安。
“好好好……”师傅轻抚着无求不断耸动的后背,微笑着向众弟子点头示意。
“师傅,你总算是没事了,这次可多亏了宁儿姑娘。”四师兄感激的看了金宁儿一眼,向她抱拳施了一礼道:“宁儿姑娘,我师傅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金宁儿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老前辈,上次我无意伤了你,这次却救了你,咱们之前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吧。”
说笑着却走到石床边,查看起师傅的身体状况来。
良久之后,方才点点头道:“前辈体内的蛊毒已经尽除,只不过心脉受到点损伤,需要静养些时日才能痊愈。”
众人闻言,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进了肚子。
师傅感激的对金宁儿点点道:“此番多谢小友了。”
金宁儿笑了笑道:“前辈客气了,晚辈理当如此。”
“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中了巫蛊之术?”
四师兄纳闷的问道,之前他镇守万法宫,却被文俊领人攻占了万法宫,他趁乱从万法宫逃了出来,本想回执事堂,却听闻执事堂也已经被贲虎领人攻占,师傅和众师弟不知所踪。无奈之下,只得暂避其锋躲在人烟罕至的后山,伺机探查师傅和众师弟的行踪。
后来却得知师傅和众师弟被关押在执法堂刑房,本想前往救援,却被贲虎发现行踪,两人相斗数十回合,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只得逃出内门,在离清源宫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暂避。却不料遇到了八师兄。
两人一直想上山救师父,奈何执法堂封锁内门,无法成行。只得在小村子里暂时栖身,等待时机。因而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并不知晓。
师傅闻四师兄提及此事,眉头却是微微一皱,沉凝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何时中的蛊。”
片刻后,他却眼皮猛的一抬,一脸惊愕的道:“难不成是他?”
“师傅,是谁害你?是不是贲虎那混账小子?”八师兄面带怒色的道。
师傅摇了摇头道:“前些时候,华天师兄请我饮宴,我兴然而至。但是回来之后,却感觉神情恍惚,身体不适。肚中似有万千毒虫啃噬,腹痛难忍之下,我唯有以金光神咒之力震之,本欲让老六给我取药,却不知为何失去了意识。之后醒来却已经在此处了。”
“华天师伯?”四师兄眉头一拧道:“华天师伯为何会下如此狠手毒害师傅?”
这时胡言却上前道:“师傅,当时你见华天师伯的时候,他可有异色?席间可有贲虎?”
师傅想了想道:“当时我见华天师兄确实神情恍惚,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我还道他是饮醉了,方才如此。现在说来,却也有些奇怪。至于贲虎,全程都在席间陪同,倒不见文俊师侄和天昊师侄。”
听过师傅这话,胡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也对清源宫此次事件以及师傅中蛊之事了然于胸了。
他沉吟片刻道:“想来这一切都是贲虎的计划,先是蛊惑了华天师伯,然后又假借饮宴之机,向师傅下蛊,本想借着师傅蛊毒发作,控制师傅,乃至控制整个清源宫,却不料师傅功力深厚,竟以金光神咒护住了心脉,暂时的压制住了蛊毒的发作。以至计划失败。于是他便假借师伯之手,执意铲除整个执事堂。华清师叔定然是觉察到这其中的有问题,本想讨个说法,却也被受蛊的师伯打伤下狱。执法堂便趁机铲平了整个十方堂。水木堂见其他两堂尽灭,怕祸及其身,便归附了执法堂。至此整个清源宫便落入了执法堂的掌控之中。”
四师兄想了想道:“十四弟这一番推论却也符合当时的情况。”
师傅却迟疑道:“那现今清源宫是何情况?执事堂的其他弟子呢?”
四师兄道:“师傅至从你蛊毒发作被关进万法宫之后,清源宫便是群龙无首。而贲虎和文俊两方势力无人管制,整天私斗,搞得清源宫乌烟瘴气,混乱不堪。至于其他师弟,在师傅蛊毒发作之时,执法堂趁机作乱,以勾结外敌为名,将他们尽数关进了执法堂刑狱,就逃得我和八师弟。”
师傅闻言眉头猛的一拧道:“怎么会这样?”
四师兄摇摇头道:“师傅不瞒您说,这贲虎或许是邪神宗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搞乱我清源宫,为日后邪神宗大举进攻中原道门做铺垫。此事十四弟和宁儿姑娘知道前因后果!”
胡言点点头道:“前些时候我为追踪一起命案,巧遇庄白和宁儿,他们也是为此事前来,后来为查明事实真相,我们便同他们一路回了茅山。结果却遇到茅山之乱,始作俑者便是邪神宗。而且我们从擒获的一个邪神宗弟子口中得知,邪神宗勾结南洋,东瀛修士,准备大举进犯中原。而这之前他们却准备以各种阴谋手段搅乱中原各大门派。茅山也因此遭受大祸,险些和正一教火并。所以我们便一路赶回来报信,却不料清源宫已遭其祸。”
师傅闻言,脸上越发的沉凝,他微微叹息一声道:“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情。哎,只怪为师一时不察,竟遭了他们的道。致使清源宫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实乃我之罪也。”
金宁儿却插嘴道:“老前辈,现在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先将眼前这祸事解决了吧。不然清源宫的基业可真毁于一旦了。”
金宁儿经历过茅山之乱,深知这事情的严重性,心有所感,随心而发。
师傅沉吟片刻,摇摇头道:“只是如今华天师兄受蛊,我又有伤在身,华清师弟也被下狱,华晨师弟又无所作为,想要收拾这般局面,也是有心无力。恐怕还是得请你们的师叔祖出山才行。”
金宁儿却眉头一拧道:“要是能请得动那小老头就好了,如今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不知道他在哪儿渡劫呢!”
师傅闻言心中暗暗叫苦,强撑起虚弱的身体道:“既然如此,只有为师以残躯相博了,只恐镇不住这些乱宫贼子。”
胡言却想了想道:“师傅不必忧心,贲虎所持者无非是被蛊惑的华天师伯而已。只要拆穿了他的谎言,支持他的弟子自然会倒戈相向。如今天昊师兄和苟天师兄正暗中行事,我想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
四师兄点点头道:“看样子如今也只能依仗苟天师弟和天昊师弟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见到了华天师伯。”
胡言沉吟片刻道:“我想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或许我们这边事成,给他们那边减轻了一些压力,但是贲虎定然会重兵把手华天师伯的闭关之所,他们强行闯入定然不行。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进入。”
四师兄嘴角略微一扬道:“没错,以伏师兄的机智,定然有办法见到华天师伯。”
这时金宁儿却道:“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如果那华天道人也是中了巫蛊之术,伏师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有所作为。”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
金宁儿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伏师兄的功法固然不错,但是却不懂祛蛊之术。就算见到华天师伯,解不了他体内的蛊毒却也无济于事。到时候恐怕还反倒会被受蛊的师伯所伤。
一时众人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金宁儿见众人如此,却嘴角微微一扬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众人闻言,却又是一喜,赶忙围住金宁儿道:“宁儿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金宁儿扒拉开众人,却拿出那收服了毒害师傅的蛊母来:“喏,要解开这个结,恐怕还得这小东西出马。”
“它?”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金宁儿手中的封妖珠。
金宁儿笑了笑道:“天下术法并无好坏之分,唯有人才有好坏之分。为恶者使之,便是邪术。为善者用之,便是正法。这蛊母落在坏人的手中或许只能害人,但是落入我金宁儿的手中,却能救人。我之前说过要炼化这蛊母成为我的护身灵蛊。如今如果我炼化了这蛊母,到时候让伏师兄带去见华天道人。华天道人体内的蛊毒自会化解。”
胡言微微一愣道:“宁儿此话怎讲?”
金宁儿笑了笑道:“难道你不知道这蛊母是如何炼制而成的么?”
胡言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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