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许慕原万万没想到李大清竟会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可既然他已经开口答应了七皇子,不会将七皇子回京的消息告诉旁人,如今自然是不会多嘴多舌了,“李公公看好的是七皇子吗?说起来,李公公应该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七皇子了罢?”
多年未见,这人的性格定会大变,更何况,李大清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李大清也从这话之中听出了深深的怀疑,缓缓道:“这既是咱家帮助侯爷的原因,也是咱家不站在任何皇子那一边的原因,当初七皇子离开皇宫的时候,侯爷您还小,不记得事儿,但您可以去问问太后娘娘,咱家敢放话说这七皇子是最适合当储君的一个,心怀仁爱,体恤百姓……这话其实连皇上心里头都知道,只是七皇子并没有夺嫡之意,当初皇上更是允诺七皇子,若是他肯留在宫里头,这日后的皇位都是他的!”
当时皇上说这话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三人在场!
许慕原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将声音又放低了几分,“李公公,这话可不是能够乱说的!”
李大清却是讥诮一笑,淡淡道:“侯爷觉得咱家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咱们这位皇上是个什么性子,只怕侯爷也是清楚的,这主意一旦上来了,是谁都拦不住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有什么稀奇的?”
“关于七皇子的种种传闻,我多少也曾听说过!”就算是皇上勒令宫中不准有人再提起七皇子,只是太后娘娘与瑞华长公主却是时常提起的,这言语之中更是流露出惋惜来,许慕原就算是记性再怎么不好,听多了,也是知道的,“只是李公公,毕竟你和七皇子这么多年没见,怎么就知道七皇子是储君的最佳人选?更何况,公公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儿,还是公公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要我扶植七皇子继承这储君之位?”
李公公缓缓道:“侯爷果然是聪明,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侯爷了,咱家打从一开始接近侯爷就是为了这事儿,只是七皇子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咱家还不知道,但不管七皇子答应也好,还是不肯答应也罢,咱家都敢与侯爷打包票,这七皇子远远比五皇子更适合坐上那皇位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许慕原冷冷打断了,“李公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别与我说是为了天下苍生!”
心系天下苍生是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皇子做出这么多的努力,换成是他,只怕都做不出来的。
夺嫡有风险,站队需谨慎!既然李大清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这个道理更应该比谁都明白才是!
李大清却是含笑说道:“侯爷可别这般抬举咱家,咱家只是个阉人,不是普度天下的佛祖,咱家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也不知道侯爷知不知道荣妃娘娘?当年咱家只是个在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有一日因冲撞了上头的公公,那公公想要弄死咱家,当时被荣妃娘娘瞧见了,出言救了咱家一命。”
“咱们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有些道理还是懂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更是明白,荣妃娘娘的恩情咱家更是记到了今日,更何况,如今这几位皇子之中好像真的没有格外出挑之人,咱家才萌生出了扶植七皇子登上皇位的意思,而且侯爷可要问问自己,依照五皇子那性子,就算是您真的襄助他登上皇位,只怕也是第二个皇上,而您,只怕也会步入老安平侯的后尘罢!”
若原先他与许慕原说这话,许慕原定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五皇子对旁人虽有些心狠手辣,但对身边的人却还是不错的。
但自从他眼见着五皇子与长青之间的猫腻之后,却是不得不怀疑了。
不管怎么说,李大清能够坐到今日这个位置,定然是有他卓越的见识和过人之处的。
可与今日李大清这番话,许慕原却又不得不怀疑起来,七皇子是不是故意在太子府导演出了一场戏,只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按下去了,若七皇子真的如此,只怕李大清就不会傻到今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了。
想及此,他只是缓缓开口道:“那李公公的意思是,如今我只能和你联手,一起扶植七皇子呢?而依照李公公的意思,好像我也只有襄助了七皇子登上皇位,我安平侯府一家老小才能有活路?”
李大清点点头,“按理说自然是这般,只是如今七皇子愿不愿意继承大统还不好说了,若是侯爷愿意的话,等着七皇子来了京城之后,与咱家一起劝劝七皇子的……”
“可若是我不愿意呢?”如今的许慕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想想,他也未曾有什么把柄在李大清手上。
李大清轻嗤一声,“若是侯爷不愿意,那咱家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能绑了捆了侯爷?只是咱家今日这话,还请侯爷好好思忖一二……不管侯爷是否选择选择襄助七皇子,咱家一定是会劝说七皇子的,若是有一日真的与五皇子和您站在对立面,也请侯爷不要怪咱家翻脸无情呢!”
许慕原只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有些事情,得打听清楚了再做决断,更何况,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离开了那棵硕大的榕树,许慕原抬脚走到宫门口,可想着方才李大清说的那些话,转身却又往慈宁宫方向走去了。
这后宫之中的事儿,没谁会比太后娘娘知道的更清楚了。
太后娘娘这会儿子正为着堂烨明日要离京伤心,要知道这堂烨乃是善华长公主的血脉,祖孙俩儿多年来才见了这一面,好不容易刚亲近起来,这堂烨就要走了。
可想而知,当太后娘娘得知许慕原来了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这眼泪都没流了,慌忙命人将许慕原给迎进来,嘴里更是不忘说道:“这大晚上的你不是应该在堂烨宫里头吗?怎么跑到哀家这儿来呢?”
太后娘娘是真的疼他的,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可这些并不能掩饰太后娘娘之前做下的那些错事儿!
许慕原心中清楚得很,可嘴上还是含笑道:“喝了两杯酒,头有些发晕,闲来无事就四处走走看看,恰好走到慈宁宫来了,就想着来瞧瞧您。”
“亏得你这孩子还记得哀家,你问问自己,你到底多少日子没来慈宁宫来呢?”太后娘娘脸上满满的都是喜色,像是忘了许慕原为何不来慈宁宫了,“你也似的,若是不胜酒量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你回去了,你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话毕,她更是冲着许慕原招招手,示意许慕原到自己跟前来,可许慕原却还是站在原地,压根就没有动的意思。
太后娘娘见了,脸上的喜色褪去了几分,道:“你可还是在怪哀家?子衍,你可别忘了,如今这世上最疼你的就是你娘,其次就是哀家了,不管哀家和你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区区宋氏,与你娘,与哀家闹到这个地步吗?若是你真的要怪,要恨,将这份错怪到哀家身上便是了,你娘是个可怜的,你爹和你大哥刚走没多久,你与她又闹成了这个样子,你可有想过她有多难受?”
许慕原没有接话,心中却是暗道,只怕自己是喝酒喝糊涂了,所以这才找到慈宁宫来了罢!
只是来都已经来了,断然没有在太后娘娘说话的时候转身离去罢!
太后娘娘依旧絮絮叨叨说着,可许慕原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反倒是在想,这个时候的宋凉月在做什么?今儿他走的时候崔太医说了,如今宋凉月肚子里的孩子想要保住不成问题,这药方又得换一换才是!
如今宋凉月害喜的症状已经渐渐出来了,也不知道换了药方子,宋凉月会不会不习惯?晚上睡不睡的好……
这般想着,许慕原那一颗心更是早就飘到了长思院去了。
此时长思院的宋凉月却正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可这心思却全然没放在书本上,明儿堂烨就要回西北了,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还是他们之间压根就没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堂烨可以说是与一禾在同一位置的,如今堂烨要走了,她这心里乃是极为不舍的。
莫说是她了,就连一禾胭芳她们今儿脸色都跟着不大对劲,特别是一禾,今儿甚至都没缠着崔太医了,只坐在廊下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一禾素来与阿奴要好,如今见着玩伴走了,这连饭都吃不下,哪里还有心情去学习医术?
就连珠儿见着她不高兴,特意差人去买了巷口的糖炒栗子,可一禾却是没吃几颗,就实在是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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