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却忽然一阵刺痛。
弋栖月也在这痛感中意识到之前她只想着给墨苍落封住伤口,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伤。
弋栖月,瞧瞧,你是多么可笑?!
她在左肩上一点止血,继而咬牙舞起手中的双剑,白刃映天光,鲜血随风扬,将这一切映衬得优美却又残忍。
可此时她并不想杀人,她只想离开这里。
毕竟,哪怕如今这南部三州自二百年前就被五派割据占领,这也是她的天下,他们,也还是她的子民。
一番鏖战,她更多地是在躲避与防御,倒也能向前走上一段距离。
却突然见着一只龙门刺旋转着,凌厉地袭来。
逆风而来,却不减其力道;样貌娇小,仍不失其气势。尖端泛赤,似有暗毒凝聚;尾部生风,似有内力蓄集。单是听那风声虎虎,便可知其威力巨大。
弋栖月见状也来不及多想,飞快地扬起刀来,硬接了下来,那一瞬间她记不得什么声响亮光,只记得手腕一阵酥麻。
这是何等的力道!
她双剑骤然抬起至胸前,呈防御状,后退了几步,心下已然猜到了一二,能有如此气力者,在这苍流山里,怕是只有那怪力长老拓石。
当初刺她十剑的那个人!
弋栖月回眸看去,一旁,苍流的兵卒也倒下了几位,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拓石是何等的凶狠,为了伤她,竟不惜杀戮自己的弟子!
而拓石却只是拂了拂袖子,冷眼看着她,冰冷得如同一块石头。
是了,拓石,此时在你眼中,我便是困兽犹斗罢。
弋栖月嘴角漾起一抹笑,却是嘲讽而非谄媚。
她举剑向前奔去,双脚踏地借力,凌空一跃,双剑随风,向着拓石斩去。
拓石见状,眸中闪过一丝凶狠,翻手抽出长刀来,手臂一挥便挡了去。
弋栖月却是似乎忘了自己的伤一般,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看着拓石的长刀挥了来,只见她诡异地抬起右手手腕,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拓石却猛地愣在了原地,那长刀被他狠狠停了下来,只见他手臂微微颤抖几下,随即,‘当啷’一声,刀已落地。
弋栖月趁机而起,蓄了刺出,便将呆愣着的拓石插到了他身后数丈的巨石上,这刀刺穿了他的左肩,鲜血喷涌,而拓石却是顾不得疼一般,依旧是一脸惊愕乃至震恐。
四下人们见状丝毫不明因由,皆是痴愣,而弋栖月却已经瞅准了空当,飞身逃走。
她明白,这把柄能够让拓石震惊惶恐一时,却也能让他更想取她性命。
如今天色已晚,她明了,身后一定还会有人跟来,她只能尽快寻一处安全的所在。
半晌,短暂地躲在一棵树的阴影后,喘气都要压低声音,弋栖月似乎能听到身后的嘈杂。
何去何从?
她本应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可这念头被她狠狠掐断,现在,绝非后悔的时候。
如今这三州皆在五大派掌控之下,若说还有一处相对安全的去处,恐怕便只有那诡异而又神秘的夜氏府邸夜云天,这夜氏的实力深不可测,苍流虽为大派,但若是出于谨慎,应当也不敢贸然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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