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当你亲眼所见,依然会感到震惊。
高大全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想一想,为什么少女会说自己身上有宝物——宝物是什么,难道是那块玉?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宝物的?——他只是痴呆的望着那飞剑载着少女,有惊无险的越飞越远。
这他喵的就是飞剑!
这就是御剑术!
这是新世界的大门第一次露出了门后的风景,所以高大全直到那红衣少女消失在了云际,方才回过神来。
拿着香囊,高大全想了想,于老三和张青就在不远处,该看的想必也看到了,便不多避讳,回身招呼于老三和张青。
“她走了,咱们也快走吧!”
于老三用艳羡的目光看了眼香囊,一边快步赶路,一边说:“少爷好大的福缘,竟然跟这种道门仙子产生了交集。那香囊定是个宝贝!”
高大全笑着说:“我连马都丢了,还说什么福缘,这个人也不是仙子,倒像是煞星了……”
“至于这香囊……”高大全装作浑然不在意将香囊丢给于老三,“你要是中意,只管拿去!”
“可不敢!可不敢!怎敢要少爷的东西!何况这还是仙子赠与少爷的。她可是说了自己是鹤顶山门下,咱们去了鹤顶山,万一遇上,仙子问起来,怎么回答?”于老三赶紧摆手。
高大全瞧着他虽然艳羡这东西是修真之人所赠,拿在手上时,却看也不看一眼,知道他确实是忠心耿耿无疑。接过于老三递上来的香囊,便挂在腰上。
三人如今只有两匹马,本来于老三属意自己和张青共乘一骑,高大全却不愿意让两个壮汉寄一匹马,自己一个小孩儿反倒是安安稳稳坐另一匹。
这种事也许论尊卑应当如此,但是他做不到。说到底,他的思维还是前世的思维,继承的只是高家大少爷的情感知识,而非秉性、习惯。
担心那伙贼人又追回来,三人走得很急,沿着河一路小跑,又跑了半天,终于到了一个小镇。
“这就是长春镇了!”于老三有些兴奋,“到了这里,任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都不怕了!”
三人连着赶了一夜的路,又被追了半晌,于老三和张青都还好,毕竟也是江湖上走动的人。高大全倒是真的全凭一股子意志力支撑,毕竟身体太弱,一天下来,感觉就像是徒步穿越了撒哈拉。
“这镇子倒是繁华!”高大全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人们都是面色红润,行事又讲礼,不由赞叹。
“少爷,前面有个酒楼,咱们先到酒楼去。”
“还有酒楼!”高大全有些吃惊,不是他看不起小镇,而是因为酒楼这东西,就算是锦官城那种大城市也不多,怎么随便冒出来的一个小镇,就有了?
这就好比麦当劳开到了农村信用合作联社。
于老三嘿嘿笑着,说:“少爷可别小瞧这长春镇,好叫少爷知道,这里之所以叫做长春镇,就是因为当前鹤顶山有个长春真人,原先便是镇上的居民。加上此地位于鹤顶山下,每年慕名前来的人都得在此地逗留,所以愈加繁华。”
高大全听他这么说,才理解了这街上怎么还有道童模样的人在走动,周围的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三人到了酒楼,果然,还真是一座二层楼的大型酒店!
“三位里面请。”店口的小厮没有特别讨好,只是在门口迎宾,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不动了。
上了二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菜喝酒。
于老三和张青都是粗人,但是在高大全身边,总有些拘束。高大全劝了几次才稍微好一点,只是每当高大全伸筷子,两人必定是不会夹菜的。
对此高大全也只是暗自叹息,这个世道的百姓崇尚儒家文化,礼是最重要的一环,就算高大全只是个七岁的小屁孩儿,但是三人走在一起,不管干什么,还是得听他的。
他是主,他们是仆。
正吃着,忽然楼下有些喧哗,张青是个沉默的人,也不多事。于老三忍不住探头向下看,只看了一眼,就缩头不敢再看。
“少爷,咱们还是快走吧,楼下来的是那和尚!”他用极小的声音说。
那和尚?难道是那个“破金刚”?高大全站起身来,偷偷往下瞄,果然是他!
那么高的个子!
那么丑陋的模样!
那么破的僧袍!
除了他,还能有谁!
于老三生怕高大全被发现了,急忙摆手让高大全快回来,高大全笑了笑,说不碍事。
然后冲着楼下喊:“嘿!破金刚!你怎么走到哪里都不太平!”
楼下的大和尚正在和酒楼的小厮理论,突然听到头上有个童音,抬头一看:哟!这是前几月在锦官城遇见的大能转世!
“哈哈哈哈!是你小子!”
高大全看明白了,这是酒楼不愿接待他!
“店家!你且放他上楼,他的帐,我来结!”高大全冲着店小二喊。
那小二也是有眼力的人,知道光是高大全这一身的锦绣,就不是常人能穿的起的,这说话的人年龄越小,反而越显出富贵气息。
店小二放破和尚上楼,破和尚半截身子进了大厅,又退出去,喊道:“高家小子!不行,这店矮小,我进不来,更加上不来,还是你下来吧!”
高大全拍拍面色苍白的于老三,让他们留在楼上,自己下了楼。
“小二,在门口摆上一桌。”
“客观楼上的菜刚上,要不要挪下来?”
“不要了,楼上还有人。大师想吃什么,可以另点。”
“这野……大师想吃的,都是灵气充足的好肉好菜,这里可没有。”小二对破金刚的粗鲁有些蔑视。
“那就将最好的酒菜都上一份。”高大全挥挥手,人生嘛,该装波依的时候,就要果断。
旁边看热闹的果然都是“哇”的一声,连破金刚也多看了他一眼。
“敢问大师,可是云游到此地?”
破金刚摸了摸大脑袋,小声说:“我是来看鹤顶山招徒弟的,鹤顶山每年招收新弟子时倒也是很热闹。你小子不在家呆着,学你那套文绉绉的诗词,跑到这里做什么……啊!你是来拜师的!”
“你胡说什么!我来这里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高大全故意装作怨恨模样。
“这就奇怪了,你来做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小子瞪我干什么?”破金刚有些莫名其妙。
高大全咬着牙,看着破金刚,似乎是内心挣扎了许久,然后突然跪下,说道:“求大师高抬贵手,放过高家!大师今后若有差遣,小子莫敢不从!”
那旁边看热闹的,都快散了,突然瞧见这戏份,又都围起来,人群中“咦”“啊”之声不断。
众目睽睽之下,破金刚有些措手不及,强行把高大全扶起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好像我要害你高家似的!”
高大全凭着自己多活一世的演技,拼命挤出点眼泪,有些少,在眼眶里打着转,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谁知这副欲哭无泪,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反而更令人可怜。
旁边的吃瓜群众已经开始对破金刚指指点点啦。
“不是你,又是谁!我父亲出去谈生意,得了个宝贝,偏偏几个和尚要来抢,还说什么‘你高家前些日子得罪了佛门的人,还敢出门!’,你说,我高家除了你,又得罪了谁!”
说着,又要跪下去,被破金刚牢牢扶着:“大师求你放过高家吧!”
破金刚大约是想明白了,有佛门的人欺负高家呢。
“真是岂有此理!”他猛一拍桌子,将碗啊筷啊都震落摔碎,“佛门修行之人,也好意思欺负世俗百姓!高小子,你起来,细细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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