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赢，李丽。”

程忻想起小董对她说的话，一阵愤怒从心口处沸腾，燃烧至她的大脑，让她无法冷静下来。她被拖上了场，被迫面对这些身上有毒绣，身体已被强化成攻击性怪物的人。

现在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双目无神的女人，程忻不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就变成一条龙或者是一只已经灭绝了的恐龙，她只知道自己要想不死，一定不能用常规的迎战方式。

“开始！”裁判下令。

一秒。两秒。三秒……

她们两个都按兵不动，场上的观众都开始躁动起来了。程忻开始在推测对手的力量，小董说过，她们不会安排力量悬殊的人决斗，对方也许跟自己一样，是个不怎么样的菜鸟？

正在程忻思考之际，对方开始沿着圆形的路径靠近她，而她也从相反方向朝她走去，两人像走在一条圆形的轨道上，一边走动一边观察对方。

突然，对方向程忻扑过来，程忻被她扑倒在地上了。

“等等。”程忻拿出了小董给她准备的短刀，抵在她的腹部，颤抖着说：“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想透过决斗刺个什么毒绣，现在，我会装作被你的毒绣或其他什么毒气熏晕，然后你就可以宣布赢了，但你不能伤害我。”

那个女的看着程忻，那眼神像看猎物似的，让程忻觉得自己快要被吞下去一样。

“不，我必须把你杀死，你不明白他们要求决斗的意义。”

“冷静一点！我是在给你机会！”

那个女的压住程忻，毫不畏惧程忻的刀子：“我再说得清楚一点，他们这里不需要没有毒绣颜料的人，你和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们没有利用价值，唯一能体现我们利用价值的，就是我们的战斗力！”

话还没说完，那女的伸出了舌头，舌头上是一把宝剑的刺青，然后那个女的一个转头，用舌尖上的“宝剑”狠狠地刮了她胸前一刀。

“啊！！！”程忻痛得大叫起来，她往那个女的腹部狠狠地插了一刀，准备和那个女的拼死战斗一番。

但是那个女的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与此同时，不知道哪里射来的一支箭穿过了她的头，鲜血溅满程忻的脸。

然后，她听到了观众席上一阵惊慌的骚动，那个女的头沉重地压下来，遮住了她的视野。她想用力地推开那女人的尸体，却累得失去了意识。

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她搞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感觉自己周围下起了雨，雨滴坠落到自己的脸上、身上，奇怪的是，她置身的那场雨，一阵阵铁锈味不时地飘进她的鼻子里。

晚上九点钟，医院里，急诊室的医生和护士忙得焦头烂额，因56路公交自燃事故而被送达的病人的呻吟声充溢了整个医院，当中还夹杂着一个小女孩音律不齐的歌声。一个为了保护女儿的妇女受了重伤，幼小的女儿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着自己的玩具在妇女床边一个人玩着，玩具上的铃铛叮咛作响，女孩嘴里还哼着歌词诡异的歌谣。

“旁边的叔叔好神气，身上有个大眼睛，长在了膝盖里……”

突然，角落里一个女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这个孩子怎么了！腿上生出了嘴巴！”那女人边叫着边远离她身边那个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人群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男孩身上，只见男孩小腿上有一片青黑色、微微凸起的图案，犹如刺青般的花纹缠绕着，在那些花纹中间，有一张正在向外扩的血盆大口，让人感到惊悚的是，那张嘴与人类脸上的毫无二致，嘴里的猿牙似乎在昭示着它也有咀嚼和撕咬的功能。

在场的人都恐慌起来，男孩旁边的两个病人睁圆了眼睛，边退后边震惊地看着男孩的腿，继而跑出了急诊室。

“旁边的叔叔好神气，身上有个大眼睛，长在了膝盖里……”小女孩仍然唱着。

玩具上的铃铛叮咛叮咛地响着，和人群的不安一起作节奏混乱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