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白第一视野,第一人称)
突然眼前一黑,我居然发现自己再无法感受痛觉,我看到了李亦菲那个小丫头终于逃离了这里,消失在路口转角。
我看到了在墙角,自己的身体被一剑一剑被分成碎块。
嗯?
我似乎?
咦!
我看不到自己的手,我也无法感受到痛觉,我也动不了。
我无法感知自己的形态,我无法描述自己的存在,或许现在的我就只是一团意识而已。
但我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已经死了,血流的干干净净,死的彻彻底底那种死。
传说人死后体重下降12克,这是灵魂的重量。
我有意识,但我无法确定我是否是物质的存在,而意识是否可以不依托于物质而存在?这就是灵魂?或者……
呵!我内心自我嘲讽,都这样了还在想这种无聊事情,不如赶紧投个好胎。
不过阴间又如何去,或者真的有阴间?
我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我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只剩下一片思维或者精神的我只能又去想那些对于“凡人”的我而言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看不透,亦猜不着,秩序与道德的崩坏使流传于世的科学文明仍停留在20年前。关于灵魂的研究与世界的变异也只仅仅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我印象中的精神与神经医学,虽有玄幻之处,但思考也必须依托于大脑中枢的高级运算。
物质是一切的基础。
20年前,即使是美国最先进的生物技术研究所也无法用简单的元素碳氢氧氮制造出一个细胞。20年后的今天,是否有人已经掌握了这种创造生命的技术?
夜幕悄悄降临,道路上一片银色月光,我看到有几只野狗正在挣我的股骨。有穿着黑衣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地上捡我的碎肉。
我的思考仍未停止,我很好奇自己的状态,不依托于脑细胞,也无需耗能,居然可以思考!
晨曦透过腐朽的高楼洒落,一辆老旧的货车从马路上驰过,一群看起来很没精神,没有朝气的年轻人正在路口。突然一道白色身影,把一个女孩用力一推。
“呲啦!”汽车划出十几米,场面有点失控,即使死鱼的精神也在一瞬间被刺激,肾上腺素急剧上升,司机跳下车抱着头,目眦欲裂。
叫骂声,吼叫声。
我看到那司机充血的眼球目光突然一凝,跳上车。有人去拦,司机心一狠,又撞了几个人,在一阵黑色尾气中,那辆货车扬长而去。
通常情况下我应该会很愤怒,但我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此刻我更好奇那个推了那个女孩一把的白色身影是什么?
鬼?
为什么他能动?
为什么他能影响到人类?
日升月落,我无法动弹。
“你去听灵曦仙子的洗魂曲了吗?”
“听了听了,简直太妙了!”
“是啊,我感觉自己快有气感了!”
“这么厉害的吗!”
……
灵曦仙子,多么好听的名字啊!如果能笑我一定是在苦笑!
雨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下。我仿佛和世界隔离一般,雨和人都可以直接透过我。
“呲啦!”滂沱大雨中,一个白色身影鬼鬼祟祟的,又一个生命被飞驰的车带走。
又?
为何又是又?
如果有身体,我一定会歪着脑袋仔细想这个问题!
它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动,可以影响到人?
嗯,这句话我说过?
……
今天我看到了一个打扮很清秀的女孩,她脸上似乎还有伤。
雨中她举着黑色的伞,手里提着两个黑色袋子。
我看到她从其中一个袋子里取出两个圆圆的东西,咦,人头?
墙角燃起的纸钱和香火让我知道了她在给人烧纸。
我从她口中听到了墨白两个字。我感觉好熟悉。
一缕烟穿过层层雨幕到达我的“身体”中,瞬间感觉神清气爽,意识居然清醒了几分。
真是个好孩子啊!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我终于意识到一个事情,我怕是要消失了。
我没有恨,没有爱,走的时候看的太开了,所以无法成为鬼。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稀薄。
“灵曦仙子居然也有家人啊。”
“你这不废话!”
“你知道灵曦仙子的名字吗?”
“嗯?不就是灵曦吗?”
“切!灵曦仙子原名苏小暖,女,1998生于海城。”
“苏小暖!好可爱的名字!”
另一个声音插入:“老阿姨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去去去,你懂个屁,我看你就是嫉妒。20几年就半步蜕凡,陆地神仙,你行吗,你行吗……”
苏小暖,苏小暖,苏小暖……我意识中不断反复念叨那三个字。我已经看不到人类世界了,残存的意识,只能隐约接收一点点消息。
苏小……暖,苏……
小暖……
怕是真的要消失了。
我喃喃,小暖,暖,小,暖。每一次喃喃,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道光划过,我安心等待最后的丧钟,带着这个可能对我很重要的两个字。
一道锁链突然划破光明,我本已消散的意识开始凝聚,我浑浑噩噩的跟着锁链开始前行。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