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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传之风起》第十一章 云聚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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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雪嘴角微微扬起道:“何兄真的不懂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么?”

何云山不语。不语,是在思考,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柳万仞从来都不说实话。”这话太重,柳万仞颇有侠名,在江湖上素来为人尊敬,凤雪为什么这么说?

凤雪又得意道:“我不知道何兄是否发现了什么疑点是什么,不过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何云山打断了凤雪的话。

“直觉。”

“直觉?”

凤雪点了点头。何云山再次不语。

“何兄,我可以继续说了么?”凤雪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于是他继续说道:“柳万仞说他是伤在一把剑下,可是我遇到那人却是用刀的。柳万仞他说谎了。”

柳万仞说谎了?!

何云山沉吟道:“我记着你说那人使的是把苗刀。”

凤雪摇了摇头道:“其实那是我随口说的。”

“什么?!你随口说的!”何云山吃惊道,“为什么这么做?”

凤雪也说谎了?!

“不错,那人用的虽然是把刀,却不是苗刀,而是横刀。”凤雪面带神秘道。

“横刀?这又如何?与你说谎有什么关系?你可知道你的随口一说又会引出多少事来?”

“因为在下有个堂伯正是使横刀的好手。”

辽东凤家,一个以刀为兵刃的世家,每一代人都是用刀的好手,不过他们家族有一点很怪,每人所练的虽然都是同样的刀法,不过用的刀却是不尽相同,比如凤雪用的是软刀,他的几位兄长们则有人使雁翅刀,有人练柳叶刀,各凭喜好。凤家有人练横刀也并不奇怪的事,凤雪何故隐瞒?他那位堂伯是什么来头?

“那又如何呢?”何云山不解道。

“我的那位堂伯乃是凤拜庭!”凤雪一字一顿道。

何云山闻言双目圆睁。

凤拜庭!那日段莫麟也曾提起过这个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伯伯,家父生前曾说,天底下,他只有两位知己,一位是凤拜庭凤伯伯,一位就是您......”

段莫麟的这句话,在何云山的耳畔回响着,当时听来还不觉得怎么样,藏龙谷之约已经将凤庄前任庄主凤行天的胞弟风流云牵扯其中,再加个堂兄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当时他也并未太过在意,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情远比想的更加复杂。

段中亭、横刀、凤拜庭、上官木、柳万仞、蒙面刺客......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横刀,可以说明什么?”何云山想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语调因为激动还是难以控制。

“横刀直背,锻造技艺几近失传,懂得如何锻造的人很少,会用的人更少,而我那堂伯,恰好就是其中一个。自他之后,江湖上还用这兵刃的几乎绝迹。”

“我记得你说过,他早已去世了。”

“不错,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何兄,你可还记着段莫麟说过,我那堂伯是他父亲段中亭的知己?”

何云山点了点头。

“横刀与段莫麟一同出现,这可不太寻常了。”

“也许只是巧合呢?几乎绝迹不代表完全没有。”

“我们也想到过这一点,所以才想来找何兄你印证一下。”

“找我印证?印证什么?”

“我们想知道那蒙面刺客与段莫麟究竟有没有干系,那夜你们遇到了段莫麟的手下,所以我们想问问何大哥,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嗬,”何云山轻笑道,“没想到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你们就是想问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们,段莫麟他们不知道蒙面刺客的事。”

“何兄,这话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当然,那夜,我诈了他们一下,从花问道的反应看,他们应该并不知情。如果蒙面刺客是他们的人,那便该有两路或者三路疑兵,可实际上只有一个花问道。”

“那柳天问、秦轲与卫清三人呢?”

“毫无问题。他们三个是真心怕你们出事。”何云山道,“还有问题么?”

凤雪、欧阳少儒、钟辛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

钟辛开口问道:“何大哥,小雪把横刀错说成苗刀,会惹出什么乱子么?刚才看你的反应......”

钟辛这一问,倒是让何云山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这看起来老实木讷,还有些冲动的小子,心思如此细致,自己刚才不过随口的一句话,都被他找到了关键。

何云山答道:“苗刀虽不是什么稀奇的兵刃,不过与藏龙谷有关的人里,有一人偏偏就是用苗刀的。”

“谁?”

“伍济北!”

朝廷大将伍济北!

凤雪三人俱是一愣。

何云山继续说道:“那日凤雪一提出来,柳万仞他们便已经想到了,不过看他们的反应也不是很相信。太多的巧合在一起,让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无心的一句话,如果让他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这样也不错。”

“想不到,想不到。”凤雪喃喃道。

“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小雪,有你的。”欧阳少儒在一旁打趣道。

钟辛却是低头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

“我还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何云山靠在椅背上说道,不停地审视着三人。

三人登时不再多话。“不知何大哥有何见教?”

何云山冰冷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道:“我们虽是平辈,但却不能算是同一代人,钟辛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和凤雪与少儒的兄长们多少也有些交情。”

凤雪三人都是二十来岁,何云山三十出头,相差十岁,确实不能完全算是一代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何云山提这事干嘛?凤雪等人俱是摸不着头脑。

何云山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平日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兄长的,你们三个可以想到这么多事情,布下这样的一个局,已是十分难得,不过......”

何云山顿了一下,凤雪等人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你们把我们这一代人看得太轻了些。”

三人一愣,道:“何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从我这得到消息,却又不愿意主动和我说实话,提防着我,这没什么,可你们太沉不住气了,我什么都还没说,你们就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凤雪与钟辛不禁惊出一头冷汗,从一开始何云山就已经掌握了主动。

欧阳少儒与何云山对视着,道:“何大哥,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呢?”

何云山站起来身来,走向欧阳少儒。何云山身材较高,欧阳少儒昂着头,目光不闪不躲与他对视着。

“你们有说假话的资本么?如果你们现在的反应是统一的,也许我还会怀疑,可是现在,嗬。”何云山冷笑道

凤雪与钟辛两人不禁面色一变,欧阳少儒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何云山对欧阳少儒说道:“你的镇定和你哥哥很像,但你还不够自信。”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对欧阳少儒来说却如同雷霆一般,他只觉得浑身突然没了力气,几乎要坐倒在地上。

何云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站着的三个人。那三人此刻如同受审的犯人一般,垂着头,不发一言,面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

“你们是不是觉得柳天问、秦轲、卫清还有我都太低估你们了,我们不过是几个笨蛋?”

他们绝不是笨蛋,凤雪只觉得自己才是个笨蛋。

“柳天问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段莫麟等人的落脚点,只是碍着面子没有动手。所以那夜遇到花问道的时候,他很吃惊,同时他也有意放花问道离开,即使我跟白家兄弟不出手,柳天问三人也足以拿下花问道,他根本没有跑的机会。你们记住,每一个在江湖上背负着盛名的人都不简单。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做着你们想不到的准备和努力。”

三人在听。

“你们一心想揪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可怎么不想想,段莫麟所提到的八个参与藏龙谷之约的人,彼此之间看起来毫无关系,多年来也没有往来,但却都共同保守着秘密,这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段莫麟在撒谎,柳万仞的回应已经否定了这种可能;二、他们之间互相牵制,互有把柄。也许他们做了极不光彩的事情。从丘明和当时一众人的表现来看,段中亭绝非善类,杀了个这样的人,他们还要如此遮掩,这事情只怕不是用隐情就可以说得清楚的。所以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找个没人地方问自己的师长,谁也不会把自己不光彩的事情去和外人说,换而言之,一开始,你们就选错了目标。”

三人在听。

“再说说你们的计划,一开始凤雪的出现就已经被我怀疑了,‘逍遥三少’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钟辛受伤之际,凤雪你居然还有兴趣出来玩,你走的太着急了,这些不合常理。欧阳少儒是南方人,如果你真的想南下游玩,最好的安排难道不该是等钟辛伤好之后,与欧阳少儒一同前来么?”

三人在听。

“而后凤雪怕我起疑,关于百柳庄的事,包括那个蒙面刺客,居然一句都不提,这反倒让我更加起疑。你们三个的轻功的确很厉害,对这一点你们很自信,越是自信,越是容易犯错,自从离了济南,你们就小动作不断,夜里的见面太频繁了。你们忘了一件事,我虽然抓不到你们,但还可以怀疑你们,淮安已是我所能掌控的地方,你们还敢这么做,真不知道是该赞扬你们的勇气,还是嘲笑你们的天真。”

三人在听。

“刚才你们也说了,柳万仞自称是伤在一把剑下,但凤雪遇到的却是使刀的,你们觉得柳万仞在说谎,他为什么要帮一个刺客隐瞒?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们遇到的就不是一个人,换而言之可能至少有三组人马会对百柳庄不利。我们再换个角度看看,如果柳万仞说的是真话,撒谎的人可能是你,凤雪!那刺客用的可能既不是苗刀也不是横刀,用的就是剑!甚至你不曾遇到这么个刺客。”

三人在听,额头上不住冒着冷汗,如果柳万仞他们在怀疑自己,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何云山缓缓走到他们身前,打量着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最后送给你们一个秘密,柳万仞没有遇刺,腿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当时我就在窗外,根本没有所谓的刺客。下一次不要再自视过高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觉得胸中畅快许多,自百柳庄出事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只留凤雪三人依旧默立在堂中,刚才说的也不知他们听懂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朱通走了进来,说道:“三位少侠,少寨主说了,明日他就要启程回到本寨,三位若还有兴趣,可以跟他一同回去转转。至于今夜嘛,你们就在舵中住下吧,我这舵中地方太小,恐怕要委屈三位了,不过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朱某定当尽力满足。”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凤雪和钟辛皱着眉头,反倒是欧阳少儒满面堆笑,拱手道:“那就有劳朱舵主了。”

朱通面带笑容道:“好说好说,不过三位下次要是还想玩什么把戏,最好先选对人。”

欧阳少儒摇头苦笑道:“不敢、不敢。”

三人住的还是凤雪之前的那间房,房中临时又安放了两张床,何云山还是住在隔壁。这屋子本是一个人住的,看起来还颇为宽敞,可现在三个人挤在里面,就觉得有些狭小。三人互相没有什么交流,欧阳少儒让人送来些酒菜,凤雪与钟辛推说没有胃口,欧阳少儒便一个人吃了起来。凤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钟辛取出双锥,慢慢擦拭着。除了偶尔餐具互相碰撞,屋内几乎没有一点声息,更觉压抑。

“你们说何云山是什么意思?”凤雪突然开口说道。

“能有什么意思?意思不都在这了么?”欧阳少儒举着筷子在屋中指了一圈道。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们太小看他了。”钟辛道。

“我想起来了去年离开家门的时候,大哥特意嘱咐我,跟我说有几个人一定不能惹,就算攀不上交情,也千万别交恶,柳天问是一个,秦轲是一个,何云山也是一个,还有几个记不太清了,但也应该都打过照面,当时我都没太放在心上,以为是大哥在危言耸听,只是想让我尊敬下各位前辈,现在想想都怪我太自负了。”凤雪摇头道。

“这样的事,你不早说,害得我们白白遭罪。”欧阳少儒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欧阳家眼线遍布天下,你不也着了道。”凤雪反击道。

欧阳少儒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往嘴里塞了不少食物。

“如果何云山说的都是真话,那柳万仞为什么要说谎,还要刺自己一剑?”钟辛插话道。

“这只怕只有柳万仞自己才能回答,999999这事情,我们可以暂且放到一边,至少我们最初的判断是对的,柳万仞没说实话。”欧阳少儒道。另外两人暗暗点头,接着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大钟,我问你,如果以你现在的状态和何云山打,能有什么结果?”凤雪问道。

钟辛想了想道:“以他今日表现看,如果是比武,点到即止,大概能有个二十招,若是拼命,最多三十招。”

“不至于吧!”凤雪道,“要是加上我们两个呢。”

“六十招之内,或可一战。”钟辛道。

“大钟,你在开玩笑吧。”凤雪笑道。

“小雪,我同意他说的,今日你也见到了,我在他的手底下不到十招就已经应付不了了。而且他应该还有本事没使出来。”少儒说道,他的脸上已收起了笑容。

“你的暗器不也没出手。”凤雪辩驳道。

“小雪,你还没想明白么?刚才不是我不想出暗器,是实在没有机会。”欧阳少儒道。

“小雪,你没和他正面较量过,所以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钟辛说道。

钟辛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与和魏艾比武时的硬碰硬不一样,他与何云山虽然只过了两招,但是却有一种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来气,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凤雪不再说话,钟辛的话,他一向是信的。

钟辛又道:“明天我们怎么办?”

凤雪想了想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欧阳少儒吃完饭,漱了漱口,躺到了床上,打着哈欠儿道:“这就等明天睡醒再说吧。都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凤雪丢了枕头过去,砸向少儒,道:“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忧愁。”

欧阳少儒打着哈气道:“无忧、无忧,咱们总得做点对得起自己名号的事吧。”

“逍遥三少”早就已经不再逍遥。

第二天早上,何云山推开房门,温暖的阳光照到身上特别的舒服,他喜欢阳光,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直到......

“何大哥,早!”

何云山睁开眼睛看了看院子里的三个人,摇了摇头,便把目光移开了,他不想见到他们。

“何大哥,睡得还好?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何云山斜眼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急什么,吃过早饭再说。”然后便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走开。

三人也不多话,悄悄的跟着他。

一张圆桌,用早饭的只有五个人——何云山、凤雪、欧阳少儒、钟辛、何云芝。

何云芝已经向朱通打听过,知道了欧阳少儒和钟辛暗中跟踪他们的事,虽然她不知道大哥与凤雪三人密谈的是什么——朱通说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何云芝却是不信——不过现在看情况,也不是太坏。她想和凤雪说说话,但凤雪好像没看到他一般,只是低头拿着碗。

何云芝越想越气,索性也不理凤雪,不住地给欧阳少儒夹菜,凤雪恰好坐在两人中间,何云芝素腕在他的面前来回晃动着,可他头也不抬一下。

欧阳少儒今晨本是不饿,没想到何云芝竟会如此亲热。初时还不觉如何,等他实在吃不下了,本想推辞一下,可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何云芝正杏目圆瞪看着自己,如此还怎敢拒绝,实是盛情难却,他只能硬着肚皮,全都吃下,心中不住暗暗叫苦,直到胃里实在难受,也不顾不上什么后果,便赶紧跑了出去,这才算逃过一劫。

这一切被何云山和钟辛看在眼里,何云山不发一言,似乎已是习惯,钟辛却是在一旁偷笑,但也不敢太过张扬,怕引火上身。

闹剧总有结束的时候,何云山既答应可以让三人同行,便不会食言。朱通亲自为几人送行。

何云山本想走水路,可惜没想到,凤雪不谙水性,不习惯坐船,还没行出半日,就已经吐的七上八下,这边欧阳少儒的胃里也不是很舒服,于是五人只得弃船上岸,买了辆马车和几匹快马。

初时凤雪和欧阳少儒坐在车里,钟辛为他们驾车。钟辛赶车的本事还不错.还不错的意思是可以控制住马匹,不至于翻了车,不过速度嘛就没办法了,时快时慢,有时还会跑到路边,较之船只来说,颠簸也算小了不少。车中之人虽然不住抱怨,但也是无济于事,赶车靠的是手中的鞭子,而不是别人的嘴。

何云山与何云芝二人骑马前行,后来何云芝嫌骑马太累,也跑到车上去了。何云山想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又是不能了。

“凤雪,你总是带着这个箱子,箱子里是什么啊?”何云芝指着凤雪随身的箱子问道。

“都是我的宝贝。”凤雪故作神秘道。

“到底是什么啊?打开让我看看。”何云芝道。

“既是宝贝,又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凤雪道。说完他还别过头去,故意不看何云芝。

何云芝见凤雪不说,便向欧阳少儒问道:“少儒,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欧阳少儒没想到何云芝会问到自己头上来,自从在百柳庄遇见以来,凤雪每次和这姑娘碰上,自己都要倒霉,没想到现在还有飞来横祸。

“这个......里面装的......”欧阳少儒支吾着。他瞧了瞧凤雪,凤雪朝他不住的挤着眼睛,他又看了看何云芝,何云芝瞪着眼睛看着他,反复思量后,他觉得没必要为了小雪搭上自己的半条性命。

想到此处,他立刻道:“都是些破烂木头。”

“烂木头,那有什么宝贝的?”何云芝不解道。

“那你就要好好问凤雪了。”欧阳少儒道。

“你......”凤雪没想到少儒竟会出卖他,伸出手指,刚想指责少儒,却听少儒叫道:“大钟,你说什么?我出去跟你说。二位少陪了,大钟叫我。”

说完,少儒便连忙从车里钻了出去,坐到了钟辛身边,自言自语道:“我留在里面是必死无疑,兄弟,自求多福吧。”

钟辛见少儒突然出来觉得奇怪,于是道:“少儒,你怎么出来了?胃里好些了么?”

欧阳少儒摇头道:“胃里没好,不过我要是再不出来,疼的就不止是胃了。”

钟辛小声道:“里面那两位,又闹起来了?”

欧阳少儒扁了扁嘴道:“不然我又何苦至此呢?”

何云山不知道他们耍的是什么把戏,看了一眼,也没有多问。

这边何云芝与凤雪闹得更凶了。

“你真的不让我看?”

“说了不让,就是不让。”

“那你可别后悔。”

凤雪不去睬她。

“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凤雪向车门那里看了一眼,发现无人,方知中计,何云芝趁着间隙抢那木箱,可惜慢了一步,凤雪一只大手,已是按在箱子上。何云芝虽然抓到箱子,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抢过来,见凤雪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好像是在挑衅一般,心中一横,伸出食指想要连点凤雪合谷、阳溪、偏历、曲池等穴位。

何家家传点穴功夫精妙,昨夜在废园之中,欧阳少儒便已经领教过了,何云芝的本事当然远不及她的哥哥,但是凤雪也不敢大意,他本想和她闹着玩罢了,没想到她竟如此当真,连忙出手格挡。

何云芝灵机一动,转刺凤雪掌心劳宫穴。

二人掌指相交,传来“哎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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