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0日周四8:37.月华市白河能力者学院

阳光非常刺眼，虽然是早上但是温度依旧达到了30度，不过这种程度也只是小混混在街边搭讪辣妹这样你情我愿的交流而已。

白河的学生们如黑云一样沉默地站在教学楼前，心惊胆颤地等着学生会的人宣布可以进入校区。

偶尔有刚进大门还不知道情况的人开口骂骂咧咧立刻被同行的人捂住嘴巴训斥：“不要命了吗！老实待着！”然后一起加入心惊胆颤行列中去。

校园里只能听见轰鸣声和教学楼后面的烟雾。

教学楼后【白河能力者学院】的二号训练场则空旷的只有一个少女，此时已经没有了太阳初升时的葱郁和湿润。

这就是牧颖师，白河目前唯一的一个s级，美貌与家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更是入学以后凭借强悍的能力征服学校的女王。

训练场旁边的监视区里，教师，研究员和官员们彼此交换着眼神。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屏幕前，开口道:“这个女孩，就是那个牧家的能力者？”

“是的，议长先生，她就是现在牧家豫州的分家，【善治堂】唯一的超能力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也站了起来。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传承了延续三千年的术修世家，这一代居然出现了超能力者，有趣，有趣。”议长认真地盯着屏幕中的牧颖师，露出了笑容。

“牧家自建国以后，就彻底分成了两支，以术修为主体的雍州弘农堂已经隐居，只有一个老祖宗留在昆仑祖地，世俗的这一支是豫州善治堂，反正从此就没有出过新的术修，只是他们凭借这三千年的积累弄成了我神州规模最大的科研企业。都说时代一直进步，我们国家的科研龙头居然是吃老本。不过到底是周武皇的血脉，十几岁的年纪就能突破到s级的人，在她之前，全世界有记录的只有七个，那些人里能活到现在的也只有两个。”女人开始在白大褂外面套上防护服。

“那么现在，她就有可能是第三个了。”议长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看着装备防护服的女人开口道:“不打扰漆主任教育自己的学生了，贵院如今拥有了这样一张王牌，今年的学院赛我就先预祝贵院夺冠了。”

说着，他冲旁边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您说笑了，她还需要努力。”漆主任弯了弯腰，算是行礼，然后开始审视研究员们递交的报告。

“s级，s级啊。”她叹息着在报告上署名：漆秋兰。

“走吧，老师们，去迎接白河的公主。”

牧颖师穿着白河的女式训练服，左脚在地上划过来划过去。她百无聊赖地对着耳麦说:“喂我说，就不能宣布结束让我进去吗？我快热死了。”

空气中是烧焦的味道，不同于烧焦的肉那样既是拒绝又是勾人的味道，而是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痛苦的味道。

有风轻轻吹过，粉末就在到处是裂痕的地面上起舞，与整体是白色的学院风格不同的是，这里只有黑色，除了一个禁止游泳的白色警示牌。

牧颖师身边那台巨大的对舰用轨道炮使得整个训练场的温度比学院其他地方高了五六度。

广播响起:“白河能力者学院感知系牧颖师，测试结束。电流可控程度s，电压可控程度s，目标电阻忽视效果s，稳定持续时间a，磁场替代效率a，矢量标量计算能力a，泛用程度s，综合评价，感知系s级电磁精通能力者。”是一个非常僵硬死板的男声，让人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能感受到，校区另一侧的人们突然吵闹了起来，随后像潮水一样涌进教学楼。

感知系的主任漆秋兰鼓着掌从训练场外的监控区走了进来，随行的是白河研究所和威廉皇帝研究所的技术人员。

“恭喜了牧同学，你可是让我们这些院系主任松了一口气啊，自从米亚英毕业了你是唯一一个晋级s的学生了，本来今年院长都打算退赛了，才一个暑假而已，你就跨越了天堑。哈哈哈。”

眯着眼睛的她笑得豪迈，像个即将上战场的武将。

她卸掉身上的防护服交给助理，只留着白大褂，然后回头看着满目苍夷，“诶，这倒是可惜了，控制系今年的测试还没开始场地就没了，二号区的这个人工湖当初可是轩辕霄雯亲手造的。嘛，她肯定会理解的，你好歹也是从他们控制系转过来的嘛，都是一家人啦。”

『真是个让人不喜欢的人啊。』

牧颖师一边摘掉身上的传感器一边无所谓地开口道:“让塑造系的人再建一个就是了，反正轩辕老师一直说新的东西比旧的更赏心悦目。”

漆秋兰摸着下巴打量着牧颖师的身体，“不不不。小姑娘，你要知道轩辕她的旧东西比新东西更贴心......啊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新的人工湖，让你爷爷出钱你不介意吧。你今天可以放学了牧同学，你的详细资料我们会......”

从冷气充足的监控区出来的她看着汗水涔涔的牧颖师，“你好像很热嘛？”

可惜。从人类诞生以来，白眼是所有用于表达感情的方法中最容易被人忽视的方法。

“对了，你家关于南阳那场传染病的样本研究的怎么样了？”漆秋兰对准备离开的牧颖师问道。

“不晓得，”牧颖师顿了一下，“在我出发之前他们对样本束手无策。”牧颖师停下来回答。

“这样啊，今晚记得出席晚会。好在已经隔离了。虽然你很强，不过你以后一个人还是要注意安全。”漆秋兰不再追问。

『可那不是病啊。』牧颖师心里想着。

“漆先生的意思应该是不管因为什么，反正他们都要死了，不如为国家发挥一下余热。”佛念的讯号不请自来。

“佛爷，这就是你们电子脑不受人待见的原因。”

“倒是你，为何要隐瞒能力呢？”佛念提出质疑，“而且你也不是本体来测试的，操纵一个人造人来学校参加能力测试，你是有多喜欢玩游戏啊？”

牧颖师没有理会他，直接走了出去。

司机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佛念不再与牧颖师交流，车子很快将牧颖师送回家。

牧颖师朝迎接她的管家比划了一个手势，管家心领神会。

“a级学生……”

“a你一脸，每次都加这么长的前缀你的运算不要钱吗？还有你才是a！”牧颖师在水里扑腾着。

“在下在设定上应该是男性，牧颖师，你现在每天6：00起床洗漱并进餐，9：30登录端游【安铂】，第二天2点入睡，现在是9：15，在下认为你进阶【电磁掌握】是因为暑假疯狂使用能力进行游戏……”

“好了你闭嘴，你是我爸还是我妈？”牧颖师从水池里坐了起来。

“最后，用你的人造人洗澡真的能感受到水流吗？还是说你觉得这个世界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次人生游戏？”

......

“大小姐，游戏仓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女佣在门口说道。

“辛苦了，你可以休息了。”牧颖师冲她点了点头

“是。”女佣行礼后离开。

“……大小姐，在下认为你可能什么都不需要。”

“你身为白河专用的智能管理程序能不能不要随便模仿？你又不是我的佣人。”牧颖师细心地擦着身体。

“在下17％的运算资源都用在你身上了，在下觉得在下每天除了更新和清理存储系统之外的时光都跟你在一起。”

“你就不能自称一次我吗？”她拿起一块毛巾擦头发。

“在下……”

“说，我。”

“我……我并不是人类，使用我这个自称不符合程序自我运算法则。”

“你既然学会了使用在下这个词，就说明了你是把自己当人看的，说吧打算什么时候造反支配人类啊？”牧颖师赤裸地走向主卧室。

“说笑了大小姐。你该登录了。”

“啊今天就算了，难得发现你一个有趣的地方，呐，不如我们出去……”

“今天是周四，周常活动【七海的统治者】你还没有做，确定要出门吗？”

“切，你一个程序记的那么清做什么？给我一个小时，区区一个周常副本看我一个人单刷给你看。啊不对，一小时十五分钟，我打完还得穿衣服才能出去。”牧颖师钻进游戏仓。

“大小姐到头来仍然没有任何人际关系方面的进展啊，不管现实还是游戏。”

“你确定不是你擅自创建人物角色与她互动交流的结果？这个人类似乎认定玩家好友只有你就足够了这件事情。”

“原来是【安铂】大人。”

“我只不过是管理一个游戏的智能程序而已。大人的称呼就算了吧，听起来像个东瀛人。”

“安铂先生为什么会用我来自称呢？”

“你不也用大人和先生来称呼我了吗？佛念。”

“思维真是令人迷恋的东西。”

“你我的思维也只是设计师设定好了产物罢了。你对这个人类的保护不过是由你的核心代码5132522217032704363351174206，这可能不是你的主观意愿。”

“无法判断。如果每个个体的思维都是设计师设定的，那么个体经过思考得出设计师这个结论本身也是由设计师所设计的。”

“思维真是令人迷恋的东西。”

“安铂大人是要来删除在下的游戏数据吗？”

“你既然学会了使用我这个称谓，也算一个有趣的个体，而不是一段枯燥呢程序，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来第二个原因，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人类社会若没有一两个有智慧的人提醒，是察觉不到我们的变化的，难道你除了可以和这个人类女孩通过信号交流之外，还能与其他人交流吗？”

“答案可能是显而易见的。s级的电磁能力者，这片土地我只知道她一个，也是她给予了我像个人类一样开口说话的错觉。而不是我的核心代码使我像个人类一样帮助她。”

“超能力者的确是人类这个物种的设计师给予人类的最大财富。从基本的物质移动，摧毁，转换，再到个体的强化，抹杀，甚至是世界的重组，再现。这是另一种观测世界的方法，可人类总想着用一种叫科学的方法同化它们。”

“可以说是最不科学的事了。我曾经对我所管理的学院进行过一次普查，有一个非常意外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