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袍老者何许人也？空阳门者名叫【高廷玉】。江湖人称“黑白无常共生者”，特征但从整个面部毛发便能知晓其人，不管是头发、眉毛、胡子…皆是半白半黑；而在白袍老者启用神识之时，整个白袍会变黑，身后‘空阳门’标识则由黑转白，从白袍老者变为黑袍尊者。

黑袍包裹下探出一张同样神情却不同年纪的脸，眉毛依旧比较浓密像疯长的野草却没有再遮住眼睛，那双眼很厚的双眼皮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同样有微蓝的光。高廷玉摸着自己空荡荡的下巴，这下似乎不用再确认，美须早已不在，于是手只好搭在下巴上端详着对面的闻人星。

“老头，你对晚辈可是煞费苦心啊，穷追猛打不说，还打算拼上老命追回一把物件，实则是为你门弟子报仇吧？”闻人星表示很费解。

“自古成王败寇，老夫只是为了追回物件，空阳门物品皆是传承而来，你今日取一件，明日他人取一件，我门子弟用什么？”老者不慌不忙解释道，手依然没有离开下巴，好像离开后胡子便再也不会生出来一样。

一旁刘从躲在树后很无奈，好不容易看场戏，两人怎么还聊上了。一面看着一面不忘伸手把衣服湿透地方水挤出来。

闻人星移动脚步侧身对着高廷玉，缓缓将剑拔出，那动作奇慢慢到好像时间静止了，只不过转身不看它已走了一点点那种慢，剑慢慢出鞘。闻人星半闭着眼，幽蓝的光再度出现在眼眸，远看依旧像两只萤火虫，只不过萤火虫是绿光，而这是蓝光。

刘从彻底傻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微张着嘴。这世上还真有神仙鬼怪存在？眼睛咋还能当灯笼用呢？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老头，你的神识一目了然，我的神识你可知晓半分？”闻人星说完便疾如雷电般飞跃到老头跟前，剑光一闪周围竹子被光整齐切割成两端，高廷玉将手上剑提起挡住一击，竹林里再也看不到人，只见刀光剑影中两人影子不断的闪动，周围竹林像被刺骨的刀风吹过一般，一片好好的竹林被砍得高一处矮一处，竹叶和竹子漫天飞舞。

“哈哈哈哈哈！闻人星能与你一战，老夫甚是开心，拿出你的真本事来！”高廷玉大声喊道。

闻人星笑了笑说道：“是时候让你见识下了！老头！”眼里微蓝的火光变得旺盛起来，如同有人往火炉里加了柴，它燃烧的更纯粹了。闻人星握住剑旋转挥了一下，眼看交底气流飞涌而上，以闻人星剑为半径为一个圆，这个范围包裹着闻人星。

刘从眼睛虽然已经睁得很大了，但是这下感觉都快充血了，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闻人星周围是黑白的，好像只有水墨画一般，闻人星像一个滤镜他每走一步，他周围景色便是黑白水墨画，而走过的地方依旧是绿意葱葱，就好似他带着不详的气息渲染了周围的环境。

闻人星再度接近黑袍高廷玉身旁，这次连同高廷玉周围一起都变成黑白色，只是让人诧异的是那一瞬间，很短很短的一瞬间，眨眼还短的功夫，闻人星的剑划破了高廷玉长袍，黑白画面消失了，最先反应到的似乎是肉体的疼痛，高廷玉朝疼痛那个位置一剑刺了过去，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高廷玉先受伤了，受伤同时预判到了那人位置便直接刺了过去，就好像把井绳砍断所以打水的桶掉了下去。

“老头，是不是哪里不对？”闻人星拉开距离看着高廷玉。

“确实是老夫输了。”黑袍重新变为白袍，老者把剑收回了刀鞘。老者和胡子久别重逢，老者又开始不断的抚摸起胡子来。那一瞬间白袍老者被刺中才反应过来疼痛而感到疼痛的同时，白袍老者依然看不到闻人星。

“沉默领域便是我的神识，你也应该猜到了，以为剑为半径这个领域你是听不到也看不到声音的。作为剑交换的礼物就告诉你了，那一击我可是能要你命的！”闻人星也将剑收回到了刀鞘，只剩一张筋疲力尽的脸上挂满了汗水。这天对闻人星来说确实不易，打了一整天的擂台一般早已筋疲力尽。就在闻人星擦汗之时，他的胸口多了个黑色印记，扯开衣服一看印着一个空阳门的印记！

“哈哈哈！剑归你了。”白袍老者放声大笑道。早在打斗中老者那肌肉反应的一刺便已经伤到了闻人星，两人各退一步总比争得你死我活的好。

竹林又恢复了平静，鸟儿又开始了蹄叫，收拾着地上竹枝碎片叼着去远方的树上筑巢，想必这个巢应该很坚固。

老者走到刘从旁，拍了拍刘从肩膀说：“走吧小伙子，账还没结清。”

刘从随老者重新回到了铁匠铺，一旁酒馆屋顶上小二正在和几个伙计修整‘天窗’。老者将手背在身后好似突发灵感对着屋顶伙计喊：“小二！老夫以为这个房顶要换起来麻烦，修缮完可能还不是很美观，就用方方正正的透明琉璃器皿来填这个洞吧！”

酒馆前站着的掌柜也点了点头随即对屋顶两个小二喊道：“你们几个把尺寸量好，明儿跑躺瓷窑打造一个！”

白袍老者先前丢给铁匠铺定金，实质上已非常丰厚，刘父忙出来跟老者说：“老人家，您啊之前给的银两就够了！”

老者依旧没有回头抚着须看着屋顶上几个伙计，向刘从招了招手：“小伙计过来！”

刘从像丈二的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走到了老者跟前。老者用厚重眉毛打量着刘从，刘从随他父亲常年在这露天铁匠铺劳作也生的黝黑，从手上茧可以看出是双勤劳的手，小小年纪腿脚功夫就跟得上轻功；而刘从眉眼间看得出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只不过在烟火气里早已看不到原本模样。老者取下腰间的剑问刘从：“小伙计，可想入我空阳门下？”

“老头！不…老人家，我愿意！！！但…但你为何赠与我？”刘从没有一丝犹豫但却有一点担忧。

“因为老夫遇到了高兴的人、高兴的事，这柄剑唤回了老夫年轻的记忆，老夫当年也同你一般年幼，方才你步伐矫健，这便是才干；见我没带武器，不远百里千里都要过来还我，这便是诚信；我等打斗必会伤及无辜，而你却不跑在一旁围观，这便是勇气！诚智礼义信，你占了一大半，这便是老夫赠与你此剑的理由！”白袍老者鲜少把眉毛撑了上去，露出了慈祥的双目。

铁匠铺刘父这时却没有出来阻止的意思，对自己儿子来说，他并不是自己人生的附属品，只是对于孩子何时离开自己去远方这件事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想同您到空阳门去修行！”刘从眼里冒着星星。

“哈哈哈！这个回答可不对！你可问过你父亲母亲？你可问过家里祖父祖母？人活着可并不是因自己而活。”老者抬起头重新看向远边的天际，夕阳西下，大雁成群结队朝着远方飞去，只有不远树上燕雀悠闲在树枝站着，也许它们的家就在这里。

“老夫把这柄剑借给你了，你需要日以夜继的练习，你需要风吹日晒雨淋去挥舞它，即使在寒冬也不忘练剑。等再相遇，剑会告诉我，你适不适合入此门。”老者说完作揖谢过刘父，便云淡风轻般走了，如同天上云彩，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依然不知。

“从儿！你可知什么是‘十五年一剑’？”刘父放下了打铁的锤子看着刘从手上的剑。

“十五年去锻造一把剑？”刘从看着父亲答道。

“当然不是，练剑十五载，十五载后每一剑挥出十五年威力的成果，这叫十五年一剑！”刘父一边说着一边拿锤子比划着招式。

“爹，你还懂剑法？”刘从半信半疑问道。

“打铁多年什么兵器不懂？你小子要学的多得很！”刘父说完继续开始打铁起来。

刘从所在国家其名为【后蜀】占据着巴蜀地及汉中一带。先有汉高祖刘邦占据此地夺取关中进而得天下；后有刘备占蜀地形成天下三足鼎立的局面。蜀汉之地易守难攻，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自古分久必合，合就必分。而今天下群雄割据成五国，北方两个国家分别是【北晋】、【北周】；南方两个国家分别是【南楚】和【南唐】。

笼中鸟在叽叽喳喳叫着，这里是一处高地的楼宇，楼阁红柱与玉栏交相辉映，楼阁亭子都挂着红色典雅的灯笼，那灯笼十分别致，灯骨用特殊玉石制成；灯罩用细腻的布匹绸缎打造。殿宇屋顶的鸱尾留作装饰，再到偌大朱漆大门，大门打开是一道大理石制的台阶，台阶两处扶手则是龙的雕塑，龙的雕塑由上至下是一条龙戏珠的图案。再回到深宫里面一处小亭，小亭里面两人正在逗鸟。一人拿着鸟笼说着：“爱卿看这鸟，困于笼中远远不知天地辽阔。”

“王上，对这鸟来说这鸟笼便是它最安逸最舒服的地方了。”【黄冲台】一旁低身说道。

“非也！寡人要放它归去，回归故里！俯瞰这天下，游遍这神州大地。”【刘赋昭】说完便打开鸟笼，鸟飞出了鸟笼，似乎铆足了劲飞过了宫殿、飞过了偌大的宫门，愈飞愈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