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旧宅?
印象里那是一处高楼大院,但废弃多年,早已杂草丛生。
“不是已经荒废了吗?”
于一二恍惚了下,喃喃道:“这可真有意思!”
对徐元清道:“十八日那天,张家要在酒楼宴请宾客,到时,可以去张府探查。”
徐元清点点头,看着于一二欲言又止的样子,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于一二吞吞吐吐的道:“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我姐带出来?”
徐元清皱了眉头,思量片刻还是道:“以如今的局势看来,你姐姐在张家还是安全的,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我可以帮你给她送封信。”
于一二想了想,也觉得徐元清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
“多谢徐大人!”
徐元清摆手正色道:“不必客气!坦白讲,刚开始我并不信任你,存了利用你的心态,现如今,局势渐渐明了,如今你成为逃犯也是收我牵连,这些不过举手之劳!”
于一二心中感动,凝噎道:“大人……”
徐元清摆手,走了。
……
接下来的几天,张全德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李二挑刺,折腾的鸡犬不宁。厨房这边于一二也渐渐习惯了忙碌的生活。
相处久了,也发现厨房里的这些人虽然面目可憎,但其实大大咧咧的很好相处。除了刘振东!
这两天的观察让于一二倍感疑惑,刘振东寡言少语,面上也少有情绪,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于一二不敢造次。
大厨祖德邦也是,出现的时间不多,但清醒的时候看于一二的眼神还是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样子。
不过于一二也发现,不管厨房再忙,祖德邦都没有做过菜!一个不做菜的大厨!?
厨房的氛围甚是奇怪!
于一二有一天忍不住心中疑惑,就问旁边的花子:“祖师傅怎么不做菜啊?”
李梅芳瞅了于一二一眼,小声道:“师傅他老人家手腕受了伤,已经不能做菜了。你别多问,他会发火的!”
不能做菜的大厨?王长贵这么个人还会让他留在厨房?
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十八日。
于一二一直魂不守舍,今天定亲,婉娘会不会出现?
于一二心里按耐不住的思念,从小到大,姐弟俩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更何况,现如今于一二已是待罪之身……
酒楼里的伙计就已经忙开了,到处披红挂彩,没多久于一二被拉到厨房帮厨,到是没在外边。
没一会儿,李二手下的六虫过来叫唤:“刘庆!刘庆!二哥让你出来帮忙点菜?快点儿!”
于一二想起好些天没见到李二了。
刘振东手里不停,支使道:“你快去,顺便把紫芍和小地龙拿进来,花子你那边切好了没?”
花子在另一边应了一声。
于一二忙跑出去,一群送菜过来的老头就凑上来套着近乎。
好不容易点完菜,把菜送进厨房,刘振东又支使着热锅烧水,准备煲汤。一直忙活到中午,才吃了两口饭,就被王长贵叫来。
王长贵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招呼着于一二过来,说:“刘庆啊,今这儿么忙,厨房忙不过来,你就在那打下手吧,不用管外面了。”
于一二心中一动,怀疑王长贵可能有鬼,专门支开自己。
不然这么点小事,你还专门叫我过来一趟?可又不能说破,点了点头就下去了,刚要下楼梯,就看到了张全德走了上来。
看到于一二在这里,张全德上楼的身影一顿,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
这还是于一二第一次发现张全德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有些疑惑,突然他又想到,张家,王长贵…
想到这里,于一二哪还坐的住,偷偷的跟在张全德的背后,又弯了回去。
果不其然,张全德小心翼翼的进了王长贵的房间。
于一二藏在门口,附耳偷听,只听哐啷一声,王长贵怒道:“你们这次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我的地盘请他?现在还好意思问我!”
张全德还是那么平静,波澜不惊,没有一点情绪道:“杜松和他的人都失踪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长贵嘿嘿冷笑:“我哪知道,是不是又接了单,去杀谁了。”
“我们和他交代过,于一二没死之前,他不能去杀其他人。”
“你们和他联系了?笑话!你当他还像当年那样听话?”
张全德,不说话了。
良久,才有声音传来:“他下午就到,晚上准时开宴,你知道他要什么!”
于一二一皱眉,这话,听着像是威胁啊!
屋里沉默下来。
于一二赶紧蹑手蹑脚的走了。
这次宴会,到底请的是谁?
一切,就在下午揭晓,于一二赶紧去找李二。
于一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问人,那人说李二有事告假先走了。
于一二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出来了。
晃晃悠悠到了厨房,厨房里正忙的不可开锅呢,看见于一二进来,刘振东就吼叫着干活。
于一二忙不迭的动了起来。
一忙就忙到日头西斜,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前厅人声鼎沸,于一二知道张家人来了,便跑到刘振东那里去请假。
这个时候,一应冷热菜汤都备好了,其余一些需要现炒的菜,现在不宜动手,厨房里的众人就歇了下来。
刘振东正和花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于一二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
于一二捂着肚子,装出一副腹疼难忍的样子道:“刘哥,我肚子痛,想早点回去!”
刘振东和花子对视一眼,诧异道:“中午吃坏肚子了?不过掌柜的吩咐了,今天事忙,谁都不能先走,你去上个茅房坚持坚持吧!”
不让走!?于一二心中不解,不过目的也达到了,就跑了出来。
一路上,酒楼伙计跑进跑出,汗如雨下,看着忙坏了。不过一会儿,于一二就看见一个偷懒的。
李二的手下六虫正躲在后院的柴房偷着懒。于一二乐了,走过去拍了拍六虫的肩,六虫一个机灵,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扭头就看见于一二对着他笑。
六虫放松下来,懒洋洋的对于一二说:“是你啊!你也来偷懒?”
于一二点点头,装出惫懒的样子:“是啊,你呢?忙坏了?”
六虫倒起了苦水:“你可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楼上雅间的桌子都定了,张老头还倍儿挑剔,这不行那不行的,光桌子都擦三回了,还要往二楼搬酒水,就快累死我了。”
于一二附和道:“谁说不是啊?你看厨房,现在光菜摆了六七十道,锅里还熬着汤,热都快热死我了!”
六虫点点头,嘿了一声,神神秘秘道:“你知道他们请的谁吗?”
于一二心中一动,终于到戏肉了,不动声色道:“谁啊?”
六虫贱兮兮的笑了笑,道:“王员外知道吧!”
于一二眉毛一挑,王乾,集安豪绅,听说是当今户部尚书房道龙的表兄弟,定居城东,和张家是生意上的伙伴。
六虫接着道:“为了巴结他,听说城里的一众乡绅都来了,连县令都来了!”
于一二吃惊道:“这么厉害!”
六虫得意的笑。
于一二找了个借口,出了柴房,左摇右拐的钻到前厅。正看见门口,张家大公子张玉诚带着胞弟张玉书正在门口迎宾。
张三公子,张玉书!
一脸阴沉,满是不耐,此刻正打着哈欠的迎着客人。
远远看去,这二人一个英武,一个瘦弱,一个满脸笑意,亲切近人,一个一脸阴鹫,不厌其烦。
于一二藏在一边,冷冷的注视着张玉书。
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由远渐进,张玉诚拉过一脸不耐烦的张玉书道:“是王家的马车,你上去通知父亲,王家到了!”
于一二看到张玉书盯着马车,眼睛都亮了,只是被张玉诚一拉,只能满脸不耐烦的上了楼。
张玉书走远,于一二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来人,王家一向低调。在集安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代表。
这还是于一二第一次见王乾,两鬓斑白,面容威仪,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只见他面带笑意的对张玉诚点了点头,转头撩开帘幕,扶住一只纤纤玉手。
然后于一二就看到了天仙下凡!
巧笑嫣然,眉目如画,鼻子娇俏,殷桃小嘴红嘟嘟的,眉角一点美人痣配上如月般的美目,不禁不损分毫美丽,反多了诸般风流。
于一二看呆了,心脏砰砰跳的厉害,都快喘不过气了。
门口小二喝道:“正泰商行掌柜王乾,携女王东芝赴宴,送绸缎百匹,上等白玉吊坠一份。”
楼上脚步声响起,于一二转头看去,张老爷一马当先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王长贵和本县县令褚兰芳。
只见张老爷推开张玉诚搀扶的手,拱手笑道:“王掌柜,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王乾笑着回道:“好,一切都好,有劳张老爷挂念,这是小女东芝。东芝,快来见过张老爷。”
“小女子王东芝,见过张老爷!祝张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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