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布闭目的那一瞬间,耳边忽地传来一个声音:“我可以拉你一把。”话音未落,吕布双手果然抓住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抓住的竟是刘汉的手臂,再又一看,却见刘汉站在一节树枝上面将自己稳稳拉着,而那声音是刘汉所说,还是自己的幻觉,吕布亦不清楚。当下刘汉拉着吕布跳下树去,对面而站,待其惊魂稍定,方才说道:“这里杳无人烟,八柱未得我命,也决不会前来,所以你我在这里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妨坦言。”
吕布看了看刘汉,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来,沉声说道:“你既有通犀灵觉,又何必叫我背叛师傅?你杀了我,一样上得山去,何必在我身上多费力气?”
刘汉闻言笑了笑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我要杀你,并不费力,可是你却是我所见少年一辈之中鲜有的俊彦。老实说,我很欣赏你,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若可为朝廷效力,前途不可限量。良禽择木而栖,机会难得,勿要错过。”
吕布犹豫了一会儿,又再问道:“如果我执意不归顺你,你会如何?”话音未落,吕布眼前精光一闪,颈上一冷,赤霄剑的森森寒意已是沁得吕布颈上的血管都几乎凝固起来,当下吕布如同冠玉的俊面上一片惨白,心中仅存的一点斗志都消弭在森寒的剑气之中。
“如果你不归顺于我,我就取你性命。”刘汉说罢,将赤霄剑略略移开半分,吕布这才感到血里有了些活息,微声道:“好,我答应你。”说着,吕布双膝缓缓屈下,跪倒在地。
刘汉见状微微一笑,收剑入鞘,陡然一掌拍在吕布头上,顿时吕布全身一颤,双目一黑,扑倒在地。须臾,吕布幽幽苏醒,望着背转过身的刘汉,眼中俱是不可思议的惊诧之色。
就在吕布惊愕莫名之际,只听刘汉缓缓说道:“你心中所想所忆,我已俱都知晓,而我要你做的,也已借通犀灵觉入你脑中,到时侯你只需依计行事。事成之后,自然亏待不了你。”
吕布闻言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汉王,我也有个条件,希望你能够答应。”刘汉闻言点了点头道:“有欲方有求。既有条件,不妨说来,若我力所能及,自然会答应你。”
“我希望大人能够收我为徒,传授我通犀灵觉,吕布一定甘效犬马之劳,报答大人。”吕布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刘汉三叩其首,只盼刘汉转过身来,应声答应。
刘汉闻言笑了一笑,随即说道:“若是我不答应,你就算口中不言,心中也会怨恨。你不必拜我为师,我答应你,事成之后,将通犀灵觉的诀窍传授于你。”
见刘汉并未收自己为徒,吕布面上微露失望,可是见其肯将通犀灵觉的诀窍授之,旋即面现悦色道:“多谢大人。”话音落下,刘汉扶起吕布,意味深长地看了其一眼,平静说道:“希望我不是所托非人。”吕布被刘汉目光一扫,当即低头抱拳道:“吕布决不敢负大人所托。”
日已西斜,潜龙峰傲然谷中,婵儿噘着小嘴,双手撑着下巴,坐在草地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谷口,不时向站在一旁,巍然如山的公冶隐问道:“爹,二师兄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可是每次问完,公冶隐总是微微一笑,摇头不语。每到这时,婵儿总是猛一摇头,努一努嘴,继续有些失望却是充满希望地望着谷口,希望吕布可以早点回来。
其实公冶隐的担心丝毫不逊于婵儿。自从上次下山夜会张角归来,公冶隐再未下过山去,与外面唯一有联系的也只有每隔一月便去采买物品、打探消息的吕布。而这两年来,吕布每次早上下山,最迟也是午后便归,如今天色已暗,却还未见其踪迹,公冶隐面上虽无忧色,心中却是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正待婵儿向公冶隐问出第十七次时,公冶隐忽地听得谷口处有人走来,脚步甚是沉重,决非吕布的脚步声,当下沉声对女儿道:“婵儿,先回房去。”婵儿本还不愿,可见父亲一脸肃容,也知晓没得商量,只得乖乖地跑回竹屋之中,偷偷窥视。
“从脚步声听来,来者不过一人,脚步甚为沉重,是身具武功受了重伤者,还是迷路的樵夫猎户?只要不是认识的人,都不留活口。”公冶隐听得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谷口,心中虽不知道来者是谁,却是已经有了打算,当下疾步走上前去,掌上已然蕴力如刀。
“师傅!”一声微弱而又熟悉无比的呼声从谷口外传来,公冶隐听得清清楚楚便是吕布,当下顾不得许多,一把将谷口密布的藤蔓拨开,果见吕布跌跌撞撞地走向谷口,全身浴血,面上苍白无比,像是受了极重的伤势,而其见到自己来到,亦是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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