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盐贩子彼此看了看,同时转过头来盯着蛋爷,接着举起了手里的家伙。
蛋爷一看他们这个模样,反而乐了,“哟呵,瞧你们这架势,是想和道爷过过手啊?”
蛋爷活动了一下手腕,“来吧,老子让你们一只手,看看你们到底有啥本事!”
一群盐枭看到蛋爷这模样,一个个气的满脸涨红,举着手里的家伙就要围过来。
“且慢!”就在这时,有人大吼了一声,这些盐枭一听这声音,立刻老实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蛋爷撇了撇嘴,知道这盐枭里说话好用的人来了。
果然,只见有人从后面走上前来,先仔细打量了蛋爷几眼,微微一皱眉头,接着,他举起左手在肩头位置,然后右手伸过去抱拳,两只手向前摆动,行了个礼。
“这位兄弟,什么路上吃什么饭?什么粮来什么腕?”这个盐枭头子表情严肃的看着蛋爷问道。
蛋爷看着他的模样,嘿嘿一笑,这是盐枭的切口,也是江湖上通用的黑话,蛋爷作为独行大盗对这一套当然是知道的。首先这些人作揖行礼就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是双手在胸前作揖,而这群江湖人物,尤其是响马和盐枭,都不会这么做,而是举起手来,左肩的位置抱拳,前后行礼。据说有这讲究是因为抱拳行礼的动作有点像是被官府锁拿时的动作,在道上犯忌讳,用了就和咒人一样。
蛋爷不慌不忙,也同样的姿势抱拳行了个礼,撇着大嘴说道:“靠山吃山饭,靠海吃海饭,吃的杂和粮,亮的三才腕。”
听到这一番话,那人脸上疑惑的表情更重了,他仔细的观察了蛋爷半天,突然小心的问道:“敢问一句,来的可是蛋爷当面?”
“咦?!”听到这话,疑惑的变成蛋爷了,他仔细打量了对面这位几眼,“你认识俺?”
“果然是蛋爷当面!”那人顿时大喜过望,对着蛋爷连连作揖,“哎呀,竟然又见到您了,这些年来,您老可好?”
说着,他又回头对着身后挥手,大声吆喝道:“收了,收了,把手里的家伙都收了,这是上尊的,是贵客!快收了家伙!”
“你到底是谁?”一看这场面,蛋爷更加莫名其妙了,“咱俩认识?”
“您老是贵人多忘事。”这人苦笑道:“小的叫做高松,您能想起来不?”
“高松?”蛋爷眉毛一挑,“好像是有点印象,可是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爷,那年三月初十,过山风……”这位高松一看蛋爷的模样,低声提醒了一句。
“哦!想起来了!”蛋爷伸手一拍脑袋,“你那年走货被过山风那孙子堵住了对不对?”
“对。”高松笑嘻嘻的说道:“那年刚开始跟着掌柜的走货,愣头愣脑的到了过山风的地盘,被人拦下来了,如果不是您老人家出手,现在可就没我了。”
“切,不用谢俺!”蛋爷摆了摆手,“是过山风那小子黑了心肠,坏了规矩,他小子如果能刀对刀枪对枪的劫了镖车,肥肉,那也是他小子的本事,老子也懒得搭理他这些破事。可是这小子好死不死的,竟然劫了同道,拿穷棒子开心,这不是找死吗?俺看不过眼随便调教了他几下,多大点事啊!”
“在您老人家眼里这是小事一桩,可是在小的眼里,这就是救命之恩。”高松感慨道:“如果不是那一次您老人家出手相救,哪还有小的命在?”
“都告诉你了,屁大点事,记那么清楚干啥?”蛋爷撇着嘴说道:“不过,你小子现在怎么样?”
他向后看了看,发现这盐车足有好几辆,上面堆满了厚厚的麻袋,显然数量不少,押车的精壮汉子也有几十人,看着一个个孔武有力,也不简单。
“看模样事发达了!”蛋爷哈哈笑道。
“托您的福!”高松笑嘻嘻的说道:“老掌柜的退隐了,在家喝茶遛鸟享清福,让我和浑家接了买卖,所以现在还算是有几分名堂吧。”
“浑家?”蛋爷一愣,“成亲了?”
“是,娶了老掌柜的女儿。”高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事啊!”蛋爷哈哈大笑,“亲上加亲的大好事!”
“承您吉言。”高松笑道:“倒是您,真是变了个模样,怎么成了个道士了?刚才小的都没敢认,如果不是您报了号,小的到现在都认不出您来呢。”
“哈哈,这里面的事情多了!”蛋爷拍着脑门笑道:“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明白!”
“说不明白就不说了。”高松是个明白人,绝对不会刨根问底的自讨没趣,他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您到了左近,小的一定要做东,请您一起喝一杯。”
“不了!”蛋爷摆了摆手,“俺就不耽误你的事了。你这不是还压着饭口吗?”
“不打紧的!”高松笑着说道:“这些饭口原本也不用我来压着,有专门人看着呢,我只是有事跟着一起来的,顺手盯着他们上大路。现在事情也办完了,眼看也到了路口了,这就没我什么事了,正好可以款待蛋爷您。”
“还是算了吧!”蛋爷还是摆手,“俺心里承你这份心意了,实话说,俺今天事有事到了这里,就不打搅你了。”
“有事?”高松看着蛋爷,犹豫了一下问道:“蛋爷,您说有事,可是要去前面的宏村?”
“对啊!”蛋爷点了点头,“咋了,你对那熟?”
“不能再熟了。”高松苦笑道:“那里就是我们开的码头,为江湖兄弟,还有一些私商走一些私货,另外还在那附近开了个小买卖,倒腾点这东西。”
说着,他拍了拍旁边的盐袋。
蛋爷明白他的意思了,这高松在那宏村附近开了个盐场,专门煮私盐。
“哦?!”蛋爷眼睛顿时亮了,“那可巧了,既然这样,俺还真的有事要麻烦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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