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何曼之倒给她的热茶，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宁静的夜。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对着何曼之微微颔首，以示歉意。

“你好。”

“你好，我是林家。”

她微微一愣，“教授，请问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你的书，还在我这。”

她这才想起她的书好像一直被他拿着。

林家顿了顿，继续道，“明天上课早点到，我把书还给你。”

“明天……明天我不去上课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他没有多问，轻轻“嗯”了一声。

“那等你处理好事情返校时告诉我。”

“好。”

“再见。”

“嗯……”

何曼之笑了笑，“男朋友？”

习念雨连忙摆手，解释道，“是我们系的一个教授。”

后来几天里，她一直没有回校，而是在孤儿院住下了，每天帮着她处理孤儿院的事物。

何曼之也劝过几次让她回去，她都以“无事可做”给推了。

直到她没去学校的第三天，林家终于按耐不住，给她打了第二个电话。

“你在哪？”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地址，”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习念雨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一趟。

“你怎么来了？”所以他问她地址，就是为了亲自来一趟把书还给她？

林家把书递给她，“为了来看看我的学生这几天不去上课，都在做些什么。”

“……”她让他进了孤儿院。

他微微蹙眉，“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她抬眸看向他，微愣。

“也许是我记错了吧。”

她有些失落，她以为，他还记得。

何曼之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自己院中来了一个男人，微微一愣，“念雨，这是你男朋友啊？”

“不不不，院长妈妈，这是我……”

林家一把揽过她的肩，“我是她男朋友，阿姨好。”

“你好啊小伙子。”

习念雨：“……”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后者却毫无所动。

“念雨啊，你去看看他们醒了没有。”

“好。”

林家看出何曼之是故意支开习念雨，“阿姨你想说什么。”

她笑了笑，这个孩子真的很聪明。

她也不掩饰，“我看的出来念雨她很喜欢你，她是个坚强的女孩，这些年她受过很多苦，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吧。”

他默了默，“我知道，阿姨，这些年都是您赞助她上学的吗？”

何曼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说：“自从她上了高三以后，就没有再要过我的钱，她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她很懂事，还时常抽空回来陪我。”

“念雨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她三岁就被丢在了孤儿院外，那时是冬天，她在待了门外一天一夜，我发现她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何曼之叹了一口气，“好在她命大，在医院抢救了七个小时，终于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她从小就比别人懂事，很少哭，也不闹，心智更是超乎了同龄。”

“她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小时候她乖巧的性格很招人喜欢，不少人想领养她，可这孩子却对我说，‘院长妈妈，我想留在你身边，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求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那是她第一次叫我‘院长妈妈’，也孤僻得让人心疼。从那以后，她就留在了我的身边，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

忆起往事，她渐渐红了眼眶，“这个女孩，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女孩，她学习也很努力，从不让人担心，也正因为懂事得过了头，她才活得小心翼翼，有苦有痛都咽在心里，从不外诉。”

“她是个好孩子，如果你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如果你不喜欢她，就尽早和她说清楚，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