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有点冷，深夜站在阳台上吹风，也只有赵杨这个二愣子做的出来吧。

哆嗦着回到屋里，脑子里哪有睡意，全是说不出来的兴奋刺激，不住的握拳来抒发内心的畅快。

校园风水布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学校平平淡淡，少闹出点事情就行。

年前一直在学校的南端空地上挖人工湖，挖了几个月，湖没建好，闹出好大的勾当。

死了三个学生，残了一个！

两个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拉石头的大车撵过去了，当场死亡。另一个则是在楼道走的时候，同学泼洗脚水，正好泼他身上。

两个人闹起来口角，一把剪刀捅到了内脏，不治身亡。要说这两个哥们也是逗，一个在楼道里泼洗脚水，一个没忍住跟他争吵，可惜了大好前程。

剩下的那个姑娘，刚出校门被撞了，下半身瘫痪，一辈子就没了。

唉，说起这些意外事故只能让人唏嘘，如果仅仅归结到风水上说不过去，可赵杨觉得，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关系。要不然怎么停下人工湖的建设了。

发生一次两次算是意外，连续发生意外事故，那就不算意外了。

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才继续睡觉，第二天一早就有敲门声，昨晚是对铺的胖子回来了，现在是上铺的大炮。

大炮原名宋佳，说话嗓门大，跟谁都能聊得来，也不知道谁给他起了个大炮的外号，就这样叫开了。

开锁让他进来，人还没进来，声音先钻进来了。

“杨哥早到了，我靠，昨晚的火车晚点了，你不知道，我在火车上碰到了好几个贼漂亮的少妇……”

赵杨翻了个白眼，又抽身坐会床铺，用被子围了起来，围成一个佛爷的模样，听他继续说，没完没了。

“抽烟！”

大炮拿了盒中华往桌子上一拍，对铺的胖子也醒了，皱着眉头不爽，光着膀子露出来的皮肤挺白。白白胖胖的很有喜感，他也是爱抽烟的主，接着大炮扔过来的中华，麻利的加入烟圈。

若是老实人班长在，他俩肯定要去外边抽烟，要么就开着门。屋里就这哥仨大烟枪，开不开门都不介意。

赵杨跟大炮的关系好，从刚入学就聊得来，还曾经借着酒劲磕头拜把子，可惜没有滴鸡血烧黄纸。

相比大炮在系里的人脉，赵杨就显得低调，几乎不怎么跟其他人深交，顶多算见面认识，打个招呼即可。

水利水电工程专业属于人比较多的，那两年还讲究土木吃香，土木专业爆满，其他相关的也是人满为患。

一个系有五个班，赵杨在二班，每逢大课肯定要把阶梯教室坐满。尤其是碰上死爱点名的导师，人挤人，热热闹闹。

大炮能跟系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聊到一起，剩下的那几个纯属例外，从这也能看出大炮的本事。天南海北，都能跟你扯一扯，尤其是当年的风流生涯，也能唬的老实人一愣一愣的。

赵杨没怎么理他，看着电脑上关于风水的贴吧论坛，还有知乎百科，看着一群不懂得人装逼，高谈阔论，也是一种有趣的事情。

家宅阴宅的事情是从古谈论不休的，任何成功人士都会有人将他的成功归结到祖宗葬的风水好，这有点无稽之谈，也有点牵强附会。

有德者方可万事顺吉，多积善行灾厄去，多读书来福源进。

贴吧里贴上两张照片，就有人在下边评头论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个牛气哄哄的。点开那人的主页一看，全是打广告的蒙人幌子。

不过看着这些半吊子的话，也让人开开眼界。

大炮收拾了一上午，他家有点小钱，县城里的人，讲究的多。洗洗涮涮的都是时间，等他折腾到了中午，看着赵杨还在床上窝着，歪着脖子说道：“杨哥，中午聚聚，我带了瓶津酒？”

hd市的消费水平估计排到了三线城市以后，而学校旁边的小餐馆也多是实惠，点三个菜整瓶酒也就六七十顶天，当然你要是吃硬菜，就不用较这个真儿了。

最让赵杨觉得厉害的则是自助小火锅，十来元随便吃。常有学校的姑娘们过去，大吃海吃一顿，扶着墙出来。俩人从入学的时候就经常过去，弄瓶白酒，吃两三个小时，那叫一个畅快。

寒假结束，刚从家里过来，很多人的嘴巴刁的厉害，再加上新年的气氛，来到学校肯定要出去聚一聚。

赵杨昨晚就没吃饭，肚子抗议了好长时间，来学校之后吃饭就没个规矩，早饭不吃，午饭没点，身体能好了才怪。清瘦的人，全是骨头架子，没啥子福气呦。

“吃，早饿疯了！”

从床上猫起来，提上裤子就去水房摸脸，冰凉的水啊，刺骨的清爽。

从学校后门出来，两个人常去的那家小餐馆，装饰可以，空间也不小。四周一圈小包间，中间摆放着十来张四人桌子。来的晚了点，小包间都坐满了人，老板姓霍，微胖圆脸整日笑呵呵的，衬衣包着肚子，很是喜庆。

之前常上这来吃饭，尤其是去年还有对象的时候，跟老板都混熟了。一块抽个烟唠唠嗑，每次过来都稍微便宜些，也经常帮着他在同学之间推销。这归功于大炮的嘴炮水平，但凡交过两面的人，他都能聊到一起。

霍老板年纪不大，三十出头，跟年轻人也能聊到一起，打整得干净，一看就是体面人。如果不是微胖的身材，霍老板也算的上一份干练俊爽。

“哎呦，哥俩过年好啊，刚过来？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老板打了个招呼，笑容上有点僵硬。

“别介啊，您这么客气，今天我带了瓶津酒，一会一块尝尝，估计你没喝过，纯地道的津酒。一百多一斤吧，主要是不容易买到，老师傅酿出来的。”炮哥手里提着个塑料壶里，约么两斤半装。没标签、没产期、没牌子的零酒。

以往他就是客气客气，今天也怪了，不知是因为炮哥津酒的原因，还是老板有心事，真的凑过来坐下。

“小牛，让后边赶紧弄俩下酒菜，我陪着哥俩吃点。”霍老板把椅子一抽就坐下来。

赵杨跟大炮肯定是没有意见，还免了一顿饭呢，反正这酒就是拿来喝的。

老板发话了，后边厨子先拼了个凉菜，又赶紧炒了个芹菜五花肉，先应付着喝酒。毕竟还有其他客人的排队，后厨忙得厉害呢。

往玻璃杯里倒满，二两半的杯，津酒的香味先冒了出来。赵杨跟大炮喝酒基本上是一斤，一瓶两个人对半劈，差不多算喝好了。硬往下喝的话，也能再喝点，大炮的酒量好点，也好不了多少。

两个人酒量相仿，才能喝的尽兴。

霍老板没夹菜，先拿着酒跟哥俩碰了一个，“我先走一个，沾沾哥们的光。”

一口小半杯下去，赵杨跟大炮对视一眼，也端着杯子跟了一口，津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之前没有喝过，不刺激，香味很浓，味道醇和。

北派绵柔，津酒的种类不少，大炮拿的是帝王风范，不知从哪个熟人那弄来的零酒。酒是一样的酒，没有包装，相对便宜一些。赵杨没怎么喝过好酒，也没法评论出好坏，只觉得喝下去舒畅，从口到胃有股子热气，全是酒香。

霍老板也举着杯子看了看，“嗯，是正宗的津酒，以前喝过，都快忘了。”

三个人话不多，一人先硬怼了一杯，这才打开话匣子。

赵杨感觉到霍老板的心事重重，身子朝着后边一靠，双眼微微的眯起来，并未看到任何异常。随着眼神乡下，看到他手指的时候，一枚暗黄色的玉扳指上，有暗淡的黑色跟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