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年轻人嘛，不要气馁。

赵杨不以为意，本就没抱着多大希望，也提不伤失望。老老实实干自己的老本行就行了，帮人看看风水挺好的。正欲转头的时候，眼角瞥到了一丝清清凉，冰清色的场气很淡。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次眯起眼睛看过去，那儿是位中年师傅拿着切石机帮人解石，旁边放着一堆切下来的废石石料。刚刚不曾看过这里，眼角余光却正好扫到。

赵杨一脸的狐疑，难不成还有这样的趣事？废石料里也有没被发现的翡翠？

他伸手拽了拽旁边的小妮子，示意她跟自己过来，两个人绕过围观的人群，直奔边角的切石师傅那。

扯着脖子大声喊了句：“师傅，这个免费用么？”

那师傅也是当地人，摇了摇头，指着货架子：“小的200，大点的500，擦了天窗的免费帮忙切。”

看热闹的人多，真正舍得花钱赌石的人少，切石机左手边只扔了几块拦腰切开的小石块，都是几百块钱的毛料，小皮球大小。外皮石料好看，切开之后都是白花花的石头，根本没有翡翠的迹象。

“这里边有翡翠么，小妮子，你去买一个看看，如果有翡翠的话咱俩平分。”赵杨随手拿起了一块废石料，在手里颠了颠。又摸了摸切开的石面，沾了一手石头面子。

切石师傅只是笑呵呵的，大部分人都是看个热闹，顶多花几百块钱图个运气。而这里边能切出翡翠的概率太小太小了，保不住还有造假的成分。

大城市的赌石原料还靠谱，或者去南边靠近缅甸边境的小镇，这种城市的赌石毛料，鬼知道是从哪弄来的。就算是从山沟里拉过来的，经验不够的人也分辨不出来。

小妮子扯了扯赵杨，没明白他的意思，自己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嘛随随便便扔出去几百。可她看赵杨的神色是命令式，只好自己上前去买毛料。

毛料的大小差不多，都是跟皮球相仿，一只手就能抓起来。价格在七八百不等，也不知道哪个好，哪个坏。反正也是试试运气，随便挑了一个个大的，九百块钱不还价。

小妮子回过头来，嘟着嘴看向赵杨，似是询问他真的要买么。

“行，就那块吧，买过来看看，碰碰运气嘛。”

既然赵大师发话了，心里有疑惑也只能忍着，而小妮子的心里浮现了一些可能，难道赵杨觉得这块石头里有翡翠？一想到这种可能，痛快的付钱，而小妮子更想看看赌石是什么模样。

抱着手里的大皮球过来，顿时把一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每一个上前尝试的人，都能吸引围观者的目光。看热闹不嫌事大，都想看看有没有运气好的人出现。

这就跟买彩票一样，有的人中五百万大奖，有的人扔了钱都没听见响声。

“师傅，帮我们切开看看，二百对吧。”赵杨把那半块石头往地上一扔，随手掏了二百块钱递给师傅。

总感觉切石师傅才是最赚钱的一位，而且是稳赚不赔。

切石机嗡嗡的响动起来，从中央一刀切过，整个过程不过是四五秒钟，两半白花花的石头滚在地上。

吹了吹脸前的石头面子，小妮子已经捡起来看切面有没有绿了，赵杨则伸手捡起另外半块，而他捡起的时候并不是刚刚切下来的半块，是自己随手扔的那半块。两块石头紧挨着，被他轻松的掉包了。

“没了？这就没了？”小妮子不自信的询问，非要师傅把半边石头再切一下，万一里边有绿呢。

赌石的都是这个想法，如果石头切面没出现任何绿色，那这块石头就是废石，再切一万刀也出来绿。何况石头就这么大，有没有翡翠一看便知。

碍于美女的要求，切石师傅大方的再来一刀，同样是潇洒自然。

小妮子又翻看了一下，站起身来质问赵杨，“我说你到底靠不靠谱，一千块钱呢，我半个月的工资没了。”

赵杨嘿嘿一笑，指着自己手里那半块，“这不还有半块呢，你自己来切好吧。”

切石师傅倒无所谓，二百块钱到手了，哪怕你多切几刀也浪费不了几毛钱的电费。就是怕伤到自己，给小妮子说了一下怎么使用，又跟赵杨一起把石块放在切石机中央。

师傅不忘了嘱咐一句，“一会压下去的时候注意石块崩脸，手要稳一点。”

小妮子脸蛋紧绷着，有跃跃欲试的兴奋。这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大多数人应该知道切瓷砖的小机器，跟那个差不了多少，还固定在地上，随便来个人都能操作。

赵杨眯着眼睛，怕飞扬起来的灰尘进入眼睛，稍微后退了半步，等着小妮子开刀。

电锯分开的转动起来，随着她的下压开始切割石块，钢片跟石头交错的噪音刺激耳膜，小妮子的神色紧张，刀片快速的切割下去。

松开了手指，等钢片停下来之后，不知谁喊了一句：“有翡翠”。

围观的人瞬间往前两步，几乎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看了好一会热闹了，还没碰到翡翠，现在有人切出来翡翠，一群人伸着脖子往里看。

赵杨眼疾手快，直接把露绿的半块石头捏在手里，同时又去看另外半边，也有一点青绿色。

“我看看，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小妮子一脸的兴奋，真的开出翡翠了哎。

切石师傅也有点懵逼，还真切出翡翠了，他也很想看看，可石头被赵杨捏在手里，外人想看也看不到。

玉器店的老板推开众人过来，面带微笑，后边的礼仪小姐还抱着精致的盒子过来，里边有一枚玉佩项链。“恭喜，恭喜，恭喜二位好运连连，本店今日有优惠活动，凡是从毛料当中切出翡翠的顾客都能得到一份价值千元的小礼物，而购买天窗石料的顾客，也能得到一份翡翠首饰礼品。恭喜，恭喜。”

赵杨看着玉器店的老板，三十多岁，瘦高瘦高的，笑容客气。

还有礼物拿，自然是好事，只是这翡翠项链应该不值钱，一二百块钱顶天了，肯定不是价值千元。

“要不要把翡翠全都解出来，我看这翡翠的品质极好，颜色也很正，有冰糯种的水准。”瘦高老板看着赵杨，又看着小妮子，不知道这两人谁能打主意。

赵杨肯定是不懂玉石的，小妮子懂得多一点，多出来的一部分也有限度，仅限于外行。

“那就麻烦师傅解出来吧，小心一点，贴着翡翠的边缘切。”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切石师傅经常干这活，擦个小石头不在话下。两块手头都递给他，周围围的人更多了。

老板很满意这种效果，只要有人出了翡翠，那他就可以借此推销。小城市里搞赌石的门路不多，若是仅此一家的话，其他店面还怎么跟自己争。

除了宣传效果之外，老板更在乎的则是这两块翡翠，他接触玉石行业十来年了，翡翠的好坏差不多可以一眼看出。价值几十的跟价值几万的自然不是一个水准，没有上手细看也能看出这块翡翠料属于高品质。

而近几年高档翡翠的价格一直呈现飙升状态，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价值上百万甚至上千万，老板02年第一次到瑞丽看见一手23个冰种飘蓝花的手镯，6000元一只，到了08年需要十万元才能买到一只，现在则要30万元。高档翡翠的原料价格，在短短的十年内，升了几十倍，有些甚至百倍。

就在老板心里思考的时候，切石师傅已经快速的挖出了翡翠，赵杨手里这一块个头较大，跟一个小碗差不多，应该能挖出一副手镯。而小妮子手里那一块就只有小拇指头大小的一点，做个项链或者戒面。

用水往翡翠上冲了一下，色泽浓郁，透明度高，质地细腻。介于冰种跟糯米种之间，而颜色的话是绿色鲜阳，微带黄色调，也因其那份黄味，故绿色中带有亮丽之生命感。瘦高老板一眼断定这是冰糯种阳绿翡翠，品质极好。

“恭喜两位，恭喜两位，得到了一块水准不错的翡翠，不知有没有出手的意思，我这出高价收过来。”瘦高老板直接挑明，表达自己想买的想法。

在自己的毛料上开出来的高档翡翠，他肯定不想放过。不管是拿来宣传，还是用来制作雕琢，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赵杨跟小妮子还在兴奋当中，第一次赌石赌出翡翠，跟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是一样的感受，心神飘忽不在原地，若是能飞的话，估计早就飞到天上去了。

听到老板的话，勉强从兴奋里边镇定一些，小妮子用手心拖着那小块翡翠，询问老板：“这么小的翡翠可以做什么？”

老板心里淡定下来，单从这一句话就能判定这两个人不懂翡翠，他摆出笑容说道：“小块翡翠大多是做成点缀，或者戒面，水准好的翡翠价格同样不菲，若是有意出手的话，这块翡翠价值3.8万元左右。我这出价绝对是最高的，抛除加工制作费用，也就赚个油头。最主要的是自己店面的毛料开出来的翡翠，不求赚钱，只想打出品牌。”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这么一小块就四万块钱，那岂不是说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