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好黑啊。”冥冥之中有人轻轻的呼唤。
他刮了刮眼睛,就像小时候做眼保健操一样,觉得可能会有点作用。难道是玩游戏玩久了,幻听了吗?
小姐姐,连麦吗,我加藤鹰。他还是打开了qq,对着名叫十八岁的尾巴的女孩发出了消息。
好啊。
妹子愉快的答应了,谈来了语音电话。
真棒!他心里很期待,看空间她是一个喜欢cos的二次元萌妹,头像是在家里随意拍的黑丝女仆装,对照空间的照片来看,确定是本人无疑了。
“好黑,周围都是水,我出不去。”耳边又想起了那如同深渊般幽远的男声。
谁他妈在说话?!
他站起来环顾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只有一张床和几张海报而已。电脑上还有未接的语音电话,先和小姐姐聊天才是重要的事情。
鼠标还没移动到确定上,对方就取消了本次通话,他飞速的打出了刚才有点事,不好意思。但发出消息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感叹号。
神经病!
他站起来,把耳机重重地甩到键盘上,不满地躺到身后的床上,拿起手机开始看视频。
“你,听得到吗?”
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他惊恐地坐起来,仰望天花板和日光灯,又检查了一下电脑,究竟是谁在他耳边低语?
“你是谁?你是谁!”他对着空气说。
“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吗?”
他没想到自己的话语竟然得到了回应,再次对着空旷的房间说:“你在哪里?”
“很深很深的地方,像是在地底,又或者是深海。”
得到回应过后,他却并不害怕了,隔空对话灵魂传音,可是真的很酷啊。他看过一部惊悚片叫做《闪灵》,里面的小男孩和黑人大厨就有类似的能力,可以不说话就可以进行交流,更有可能预知未来,一想到自己有这种能力,他就忍不住兴奋。
“在这种地方你不害怕吗?”他闭上眼睛,学着那些通灵者一样,用大脑发出讯息。
“不怕,我唯一害怕的是,永远见不到你。”
永远见不到?难道之前见过面吗?这句煽情的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真是很奇怪,莫非对方是个gay?
“还会和以前一样,所到之处都是毁灭吗?”
“不是为了毁灭而毁灭,毁灭一个过程,一条路,一条到达世界顶端的路。”他想了一句很中二的台词。
“还是要毁灭的。”
“可是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会消逝,就像我在这漆黑的地方,我讨厌漆黑,但跟毁灭比起来我宁愿待在这个地方,我更讨厌灰烬,讨厌凋零。”
“只要我们一起,就能君临世界,也能重建美好,不是吗?”他决定逗一逗这个人,感觉自己帅极了,就像动漫里面的男主角一样。
“君临世界…这一天真的会来吗?不过你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承受多大的伤害,无论世界湮灭几次,我都会陪你一起。”
“嗯,那一天就快来了,成为世界的王的那一天,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说着说着他就唱了起来。
“在你心里,可有一秒或是一瞬间,装进过我吗?”那个人忧伤地说。
“啊?”
这算是什么鬼?明明这个人只是个陌生人啊,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就算是陌生人,他这么说的时候,为什么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跳一般的难过,好奇怪。
听他没有回答,那个人叹了一声气,“我困了,我想睡了,在这个地方,只有睡觉才能消磨无聊的时间。”
“睡吧,睡醒了就不一样了。”他说
“你会来找我的吧?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对吧?或者…或者我来找你也可以,我们一起好吗?”
“好的,晚安,做个好梦。”他赶紧打发掉这个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消失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最后一段话:
“我想过很久,其实我们都是自私的,我们为我们做出的事情,犯下的错误,总是能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来获得赎罪感…我知道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但我一直认为你是我最最亲爱的人,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你想要君临世界,我就会帮助你登上王位。”
他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耳边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很奇怪,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闪灵存在?他打开窗帘,夕阳打在他的脸上,原来随着忘我的打游戏,已经到了傍晚了啊。
望着窗外怔怔入神,他有些好奇,明明已经到了下班高峰期,马路街道上并不拥挤,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腐尸味道,连楼下那几个爱跳广场舞的老婆婆也不见了踪影,麻将馆更是空无一人。整个城市仿佛一座沉睡之城。
突然一股空虚的感觉莫名传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在呼唤刚才那个男人,他一定很孤独吧,在无边的漆黑中寂寞地等待某一个人的到来。
城市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人群不知从什么时候涌入街道,每个人都在疯狂地奔跑,成年人扭打在一团,建筑正在一点一点的风化为断壁残垣,烈火和夕阳融为一体。
真美啊。
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在黄昏的混乱中暴露出内心恐怖的邪恶,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恐惧的气息,城市中最高楼那块广告牌摇摇欲坠,而大楼已变成骨架…
他想到一个词:诸神黄昏。
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好想让那个人看到这一切,尽管他的长相是什么都不知道。
“真美啊。”他轻声低语。
“滴答滴答嘀嗒!”
闹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睁开眼睛,是一天的清晨,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一场考试。
他穿好衣服,急匆匆地打开门,一缕阳光温暖了他的眼眸,他突然想起来梦中的画面,他觉得,梦中那毁灭的场景,竟然有点好看,是否毁灭真是一种美?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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