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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晚枫染相思》第十五章 宗祠受训——祸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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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风景不错,你扶我过去坐坐。”行至一处小花园,上官静忽然对身旁岑惜说道,同时对身后的一众女婢使了一个眼色,众女婢分散开来守在这小花园外。

岑惜小心翼翼的扶着上官静坐到石凳之上并递过手炉,正要退下时上官静突然出声说道:“我若是没有记错,你是原安庭郡郡守岑烬的女儿?”

“回主母那正是家父。”岑惜一顿,随即低下头语气恭顺的答道。

“你母亲与我也算是旧识,可惜她生你弟弟时难产而去。”上官静惋惜的长叹一口气。

“多谢主母至今还挂念着家母,她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倍感欣慰。”岑惜有些悲伤的说道。

“这人年纪一大,便开始怀旧,想起以前的许多事情,你父亲遭难时我恰好回南巅探亲,你莫要怪未替你家说上一句话。”上官静满脸内疚的看着岑惜。

岑惜摇摇头对上官静说道:“主母有您的难处,您记得我一家的冤屈,岑惜已经很感激,怎敢生怨愤之心。”

“你果然识大体,你弟弟还好吧?若我没记错他应该已经及冠了吧?”上官静欣赏的点点头。

“家弟岑安以及冠,现下在账房帮忙做做文书工作,劳您记挂了!”

“文书!烺儿那里正缺一个能写会算之人,明日我让暮清带着他让烺儿看看。”上官静如狐狸一般眯起眼睛,瞧着一只低着头过于恭顺的岑惜,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微笑。

“暮清大人是长公子近卫,负责保护长公子周全,还是莫要惊动他了,而且小安那点本事,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知道,若是放到长公子身旁只会添乱。”

“岑惜你过谦了,还是你认为暮家账房随意什么人都可当职?”上官静不似之前商量的语气。

“主母莫生气岑惜无意质疑您治家,岑安是岑家唯一的男丁,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至于旁得岑惜不敢多想。”岑惜一改低眉顺眼的态度哀求的说道。

“岑惜你太自私了,你不敢奢想不代表岑安他不想,难道他甘愿做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他放得下你全家的仇恨吗?”上官静对岑惜质问道。

岑惜一脸恐惧的跪在上官静的脚边,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主母求您高抬贵手,不要把岑安拉入仇恨之中,所有的恨留给我一人便够了。”

“你这孩子说得是什么话?快起来!我只是想替故人照顾遗孤,你不要有什么负担,账房的位置我让人给岑安留着,先让他到烺儿那里历练看看,若是他真的不能胜任,回来还是可以继续做账房。”

上官静起身将岑惜从地上扶起,伸手正要掸去她膝上的灰尘,岑惜拂开上官静的手说道:“我自己来便好,以免脏了主母的手。”

上官静笑笑坐回石凳上对着岑惜说道:“岑安的事就么说定了,你去账房通知管事,让岑安做下准备。”上官静对不远处一名女婢吩咐一声继续对岑惜说道:“明日一早让暮清接他到州府。”

“主母!能不能容我与岑安告个别,他太年轻不知深浅,我想嘱咐几句以免他冒冒失失。”

“我知你心疼唯一的弟弟,但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学会放手,也要替自己想想,毕竟岑安日后要成家立业,而你也要嫁作人妇,那时你还能事事帮他亲为?”上官静对那名女婢使了一个眼色,女婢转身匆匆离开。

“一切听从主母安排!”岑惜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绝望的答应上官静的“好意”。

“半方阁的阁管,私自将阁中孤本书籍贩卖出府,已被我逐出暮府,明日你便去半方阁接手阁管一职。”

“主母我恐难胜任阁管!”岑宁推迟的说道。

“你别急着拒绝我,我的话还未说完,暮二公子在阁中闭关,我见你颇有才情不似那乡野丫头,必定能与二公子聊得来。”

“奴婢略懂皮毛,不似暮二公子博览群书,恐怕入不得二公子的眼。”

“俗话说事在人为,你若是努努力我可以让你探望岑安,更何况他日若是岑安在烺儿手下闯出名堂,你若是多一个名分,岂不是给岑安添了一个牢靠的支柱。”

“主母可否容我考虑考虑。”岑惜犹豫着说道。

“暮府事务繁忙,我没有闲功夫等你考虑个十年半载,更何况这是一桩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美事,你需要考虑吗?”上官静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明日便到半方阁接任阁管。”受制于人岑惜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收拾下东西,明日我会让缨女带你去半方阁交接,不过有些话要与你说清楚,你若是识时务,岑安今后的路无可限量,若是敢辜负我的这份好意,岑家恐要绝后了。”

“奴婢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主母的美意。”

上官静满意的点点头,在另一名女婢的搀扶下离开小花园,岑惜望着上官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全身的力量好似被抽干了一样跌坐在地上,满腹的怨言无处倾述,自从父亲遭难之后,她便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无奈岑安年幼她不得不委身在暮家,暮家有如深潭之水,她行事一向小心翼翼,却还是免不了被命运作弄。

“这分明是柴房!”莞娘站在门口处看着一屋子的柴炭,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何况住人。

“先收拾出两个空位,暂时将就一下。”风思染挽起衣袖走进房中开始规整起房间。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义庄最差的房间都比这处好。”莞娘边抱怨边收拾着地上散落的柴禾。

风思染将炭筐挪放到一起,又找来几块木板盖在上面,便成了一张简易的床铺,她对身后的莞娘说道:“好在这里木炭齐全不至于受冻。”

“二少夫人,今晚你到半方阁陪着二公子吧!我在此处凑合一下。”莞娘找来一张草席扑简易的床铺上。

风思染的目光瞥了一眼窗外,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对莞娘说道:“他闭关本就是想图个清静,我去作何!”

“夫妻吵架大吵伤心小吵怡情,你适当也要给二公子一个台阶下。”莞娘劝说道。

“只怕给了台阶他也不肯下来。”风思染坐到床榻上拿出暮氏家规,语调淡淡的说道。

“二少爷若是不想下来,您上去拉他下来不就成了!”莞娘解下腰间的锦囊放到风思染的手上说道:“这是蜜椴糖,今晚晚饭应该是没有着落了,你留着充充饥。”

风思染对莞娘笑笑将一颗蜜椴糖塞入口中,随口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甜的滋味!”

“您这是吃了多少黄莲?都不记得甜滋味了。”莞娘打趣的说道。

“与一群苦命之人在一起久了,染了一身的苦气。”风思染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奈。

“二少夫人,这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般配’二字怎样你说得如此不堪。”风思染对莞娘取笑道。

“我这个叫做通俗易懂,反正您听懂了我的意思。”

“暮二少夫人!我是暮府膳房的掌膳,厨房要准备晚饭了,过来取些柴炭。”

身着褐色衣衫的女婢走进柴房,口气虽是商量但动作上确实不留余地,还未等风思染同意,她身后的杂役便上前,将风思染与莞娘刚刚弄好的床铺掀翻,抬起装木炭的筐子就要向门外走去。

“等等!”风思染俯身捡起被扫落在地上的草席,边掸去上面的灰尘边说道:“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你是何人?”

“暮二少夫人,我是暮府膳房的掌膳!”那女婢脸上堆着笑意,行动似乎很不耐烦。

“一帮奴才懂不懂规矩!”莞娘对众人呵斥道。

“莞娘过来搭把手!”风思染叫住正要上前与那名掌膳理论的莞娘,转而对着那掌膳说道:“你说自己是暮府膳房的掌膳,你就是暮府膳房的掌膳吗?”

“暮二少夫人,你到暮府的时间尚短自然不认识我,我在暮府膳房已十余载,主母与州牧的日常饮食都是我在料理。”余掌膳高傲的仰着自己的头。

“主母将此屋派给我住着,这里便是我私人的地界,你们红口白牙说自己是什么掌膳掌事之类的,我若是丢了什么物件,到何处去寻你们这些掌膳掌事?”风思染与莞娘将草席卷好靠在墙上,接过莞娘递过来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

“这是暮府家奴的每人的身份牌。”余掌膳拿出一枚玉牌在风思染的眼前晃悠着。

风思染顺手抢过余掌膳手中的玉牌放在阳光下,光线照在玉牌上泛起黄晕的光,玉牌毫无瑕疵可鉴是上成之物。“成色看着不错!但现在赝品做得可以以假乱真,着玉牌的可信度……”

“还请暮二少夫人放心,假造暮府仆从名牌,这等要命的是没几个人敢,还有您那点家当也不值得被惦记着。”余掌膳从风思染手中拿过自己的玉牌放入袖中。

“今早临出门时,我表妹忽然与我撂挑子,说我这传家之宝她不想替我经管着,无奈下我只得带来主宅。”说着风思染从袖中拿出一块鹅蛋大小泛着七彩光芒的珠子,放在掌心展示给众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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