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向沈柔表明了一切,他有了一种超然物外的解脱感。对于沈柔,他不再奢望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玻璃瓶,对沈柔毫无保留的展现了所有,但也正因为这个玻璃瓶,使他和她之间始终有一层隔阂,他似乎知道,他和她已经不可能了,连做普通朋友的可能也没有了。可是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想她,他的眼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随她,他会在宿舍的阳台上,教室的窗口前,或者广场的一角,默默地看着沈柔像一只蝴蝶翩翩飘过。晚上,秦风百无聊赖,他打开了收音机,听听音乐。接下来是一个交友的栏目。电台女主持悦耳的声音传来:“朋友们,这是中原市大夏镇毛纺织厂的一名女工写来的交友信。她说她叫荷萍,是这个厂的普通职工,今年只有18岁,本来是可以考上大学的,但是因为家里困难,只好辍学挣钱养家。内心里渴望能交上一个坦诚的朋友,可以向他诉说自己的心情……”秦风的心略有所动,便写了一封信,只有一张纸一行字:“听说你有困难,寄去300元钱希望能有助于你。”信寄出后,秦风忽然笑了,他意识到是不是上当了。管她呢,自己心情好就行,如果她是一个骗子,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平淡如水,寂寞乏味,秦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空壳,灵魂早已出窍,他像一只蜗牛一样背负着这副超重的空壳,慢慢地爬着,蠕动着,不知道爬向哪里,哪里才是终点。
这天晚上,情圣秦风和诸葛文青、草原狼陆军、大师甄丽散步回来,走过一楼传达室,传达室的老大爷叫住了他:“秦风,有你的好几封信,你怎么不来拿?”
秦风盯着老大爷,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老大爷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你可是学校的名人,算了,不说了,你这个孩子改得还是不错的,只要改邪归正,就是好孩子。拿着你的信走吧,记住,可不要再犯错噢。”
秦风没有争辩,他已经习惯了顺其自然。他想说,大爷——老头,我错了吗?我虽然认了错但不代表我就真的错了,最起码我把沈柔从泥潭里拉出来就证明我是对的,是正义的。可他知道争辩也没有用,老大爷一定认为他老人家对他是好意也是应该的,而他作为学校的学生就应该服从学校的管理,当然也包括宿舍管理员老大爷的管理。
“沉默是金,对,沉默是金。”秦风默默地说,不禁哼唱起来,“自信满心里,休理会讽刺与质问,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
秦风一路哼唱着回到宿舍,把信扔在床上,自己也纵身扑在床上,懒得看信。他想,是谁给我写信呀?不知道我不爱看信吗,更不爱写信吗?好几封信,是一个人来信,还是好几个人来信?听陆军说,诸葛与大师早就不通信了,他们俩已经从地下转到地面,成了处处可席地而坐、无话不谈的“腻友”。真没意思,通信这种低级落后的方式已经被他们抛弃,而自己还要把它捡起来吗?
宿舍的其他同学还没有回来。秦风还是有些孤独,这种孤独是失意和落魄带来的,是内心封闭产生的。他需要发泄,需要倾诉。他拿出了放在床下的“渡康”白酒,一仰脖一大口酒灌进肚里,从嗓子到五脏六腑全都火辣辣起来。他又喝了几口,已经有了醉态,眼泪溢出,模糊了双眼。他看到了信,他想倾诉,他要倾诉,他抓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喜欢我?我把整个心掏给她,可她却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她对我始终是一片冰冷,这种寒冷让我痛彻全身。早知这样,何必当初。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院?难道这是宿命吗?我不相信这个,可是不相信有什么用,冥冥之中好像全都注定了,我着了魔,中了邪,哪怕只要她对我露出一丝笑意,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值了,满足了。是的,我不甘心,不满足。我在犯贱,我渴望见到她,哪怕偷偷地看着她的身影,我也心甘情愿,心花怒放。是的,心花怒放,她的腰肢扭动地让我心花怒放,她的冰冷的面无表情的脸让我心花怒放,她的略黑的就像黑玫瑰一样的肤色让我心花怒放,她的美让我心花怒放,她的装饰作品她的才气让我心花怒放……”秦风哭了,边哭边写,倾诉过后,一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擦干眼泪,把写成的信装进一个新信封,寄给谁?他看到了床上的几封来信,地址都是中原市大夏镇毛纺织厂,拆开信,知道来信人叫荷萍,他好像记得这个人,但又说不清怎么回事,翻一翻内容全是感谢的话,想起来是以前自己贸然资助的一个女工。呵呵,就让这个女工听听我的心声吧,沈柔不听,或许有人听呢?他把信寄出后,回到宿舍,安静地睡着了。
第三天,1月14日,大二上学期考试全部完成,学校放寒假了。文青、陆军、甄丽和同学们告别,相约开学后再见。秦风带着伤感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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