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脖子上的长刀,一袖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止住了骂声,瞥了一眼身旁提刀之人,是个女子。
“姑娘,不知你是何人,我骂我的,与你何干。”
“住嘴,你骂我师父你说与我何干。”女子双手握刀,直直的盯着一袖。
“师父?你说那人是你师父?”一袖晃了晃脖子,想要避开脖子上的长刀。
“是又怎样!骂人这般伶俐,定不是什么好人,快说你是谁,说的慢了,本姑娘一刀便结果了你!”女子见一袖挪动身体,手中长刀径直向前推了推,直吓得一袖不敢再动,慢慢转过了头,月光微微照进木屋,映出了女子精致的脸庞。
“姑娘……你,可不可以把刀放下来先,你这么架在我脖子上,即便我要说也吓得不敢了。”看了一眼女子手中的长刀,一袖咽了一下口水。哪知女子竟是黛眉一拧,依旧双手握刀,只不过将头凑近了一袖身前恶狠狠的说道。
“本姑娘就是要拿着刀你能怎样。”
哪曾想被捆成一团的一袖竟是提鼻子闻了闻,面上多了一丝陶醉神情。
“姑娘,莫非这便是你身上的体香不成,我曾在书里看到过,美人如酒,香飘十里,姑娘你这般姿色,我就是死在你手里也是值了,啧啧,美人……”
砰!
没等一袖将他能想到的赞美之词说完,面前的女子便怒了起来,未用手中长刀,回手从桌子上抄起了一根木棍,直直的朝着一袖砸了过去。可怜一袖正说到美人字样时,女子的木棍砸了下来,砰的一声,直砸的一袖眼冒金星,张嘴欲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脑袋晃了晃,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胡闹,我让你去吓唬吓唬他,你怎么将他打晕了。”一袖这边刚倒地,木屋的门便开了,手拄一根手杖的赵无名踏着月光走进了屋子,沉着脸看着女子道。
“谁让他说我是美人了,伶牙俐齿,哼!”见师父进屋,女子收起了长刀,嘟嘴道。
“恩?月牙啊,这美人可是赞誉之词,你为何又一棍将其打晕呢。”
“可是师父你从土匪手中救下月牙时便说过,若徒儿以后去江湖闯荡,越是夸徒儿长得好看的男子就越不是什么好人,徒儿本以为师父只是无稽之谈,哪曾想这里便遇到一个,伶牙俐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也罢,打晕便打晕吧。此子倒是有些能说会道,但不能再这般伤了,为师暂回一趟云水,这里你看着便是,若为师明日未回,月牙你径直骑马带着此子赶至丹霞山下鼓楼镇,寻一人名李太阿,提起为师,那人自会收留你等。”
赵无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叮嘱了女子一番便要出门,却是在走到门口时听到了女子的抽泣之声。
“月牙这是为何?”门口的赵无名回身问道。
“师父……师父不要月牙了吗?”女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两肩微耸,梨花带雨。
“我何曾说过不要你了。”
“那你适才所言自会有人收留我等,莫非那云水县师父也没有把握回来不成?”
“胡闹,为师这般身手你又不是不知,只不过为师此去不知几日,唯有将你交托于那武痴李太阿,你莫要胡思乱想,为师去也!”言毕,赵无名撑着手杖出了木屋,走进了林中,被称作月牙的女子连忙跟了出来,只见赵无名三晃二晃便消失在了林中,弦月微动,林中传来了赵无名的歌声。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哟吼……一场醉啊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哟吼……几人回啊几人回……
…………
声渐淡,空余声,听得林中歌声,女子轻启双唇,按着师父的腔调唱了起来,这腔一开,便如鸟儿之声一般,直与那赵无名的沧桑形成了对比。
一场醉,几人回。
弦月起,人不寐。
渺渺丹霞照清秋,漫漫水波云中游。
咿呀……
山雨来,风满楼。
歌一曲,醉清秋。
……
一曲毕,女子对着林子的方向行了一礼,回身进了木屋,见一袖仍是未醒,想到了师父的话,大概知晓了这少年的重要,去了一旁的木屋拿了几件衣物回到了一袖所在之处,关好了门,长刀立于身旁,慢慢的睡着了。
然而未过多时,昏迷的一袖呲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睛,听着一旁女子微微鼾声,一袖咬着牙蹭着墙站了起来,弯曲着身体来回的晃动着,直至额头渗出一层汗珠时方伸出两只手,上下来回的摸着,没有摸到打结之处,左右看了看,正看到了女子身旁立着的长刀。微微下蹲,将捆在双腿处的绳索拉起来一点,一袖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朝女子身旁挪去。
然而就在一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到了长刀近前时,被称作月牙的女子骤然睁开了双眼,轻哼一声,一脚便将长刀踢到了一旁。一袖一见女子醒来,也不管女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匕首之物,侧着身子便朝女子的身体倒了下去,女子哪里想到一袖竟会来这么一招,伸手欲挡之际,一袖已是倒了下来,女子双臂哪里能撑得住这般力量,只听得一声闷响,绳索加身的一袖已是将月牙压在了身下。
“登徒子,滚开!”月牙一声大喊,却不想呲牙咧嘴的赵一袖并未理会,反而扭动着身体如一条蟒蛇般将女子牢牢的压在了身下,见女子瞪着自己,一袖一咬牙,一头朝女子撞了过去。
咚……
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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