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几个姐姐都被问得答不上来话,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脱籍?说得什么混账话?真是被你爹娘惯坏了,啥话都敢往外讲,不知轻重。”
还没进屋就听见小孙女儿的狂悖之言,李百川气得吹胡子瞪眼。
田岳跟在后头忙给小女儿圆场:“呵呵……爹,您先别生气,香穗年纪小不懂事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在原主记忆里,爷爷李百川虽有些古板,为人却通情达理,处事公道,也不似别家长辈重男轻女,对她们姐妹几个是有些严厉,却从不曾苛责苛待。
香穗觉得势必得说清楚,便鼓起了勇气表明心迹,“爷爷,爹爹,我不想要一辈子伺候人,我想恢复自由身当个平头老百姓,婚嫁生死皆能自个掌握。”
“爹您想过没有,入了奴籍,纵使弟弟将来才华横溢,也没有资格参加科考,哪怕从军,同样上战场上拼杀,获得荣耀不属于他,不脱籍,咱家世世代代都得为奴为婢。”
田岳愣住了,不知小女儿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生而为奴,世代为奴,没错呀!
里屋躺在床上的陈氏歪头看了眼身边黑黢黢的小婴儿,她跟孩子他爹不一样,她不是一生下来就入了奴籍,对将军府没有孩子他爹那么忠诚。
陈氏考虑更多的是孩子。
科举,从军……
小六说得没错,奴籍是一道巨大的枷锁,已经锁住了她的女儿,难不成还要任由儿子也被锁死么?
二爷是忠烈之后,在府里可比嫡出的大公子三公子还得宠!就连一贯严厉的大将军也是对二爷有求必应。
小六救了二爷,兴许是个转机!
陈氏心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可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公公李百川向来说一不二,全家人都得听他的。
“荒谬!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是啥?挟恩要挟主家?谁教你的?谁教得你这么忘恩负义?”李百川大发雷霆,吓得田岳忙挡在小女儿面前。
“爹,您息怒,息怒!小六,快别胡说八道了,赶快给你爷爷认错,说你是一时糊涂,不脱籍,咱家不脱籍,快,快给你爷爷服个软!”
爷爷强势专制,爹爹什么都听爷爷的。
香穗抽回了被亲爹拽住的袖子,把话说得很清楚:“不是一时糊涂,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爷爷,就算您打我骂我,也不能阻止我脱籍的决心!”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议要不要脱籍,我是在问有没有人想和我一块脱籍,你们如果愿意,我便一并提出来,你们如果不愿意,就我自己一个人,我也要自由!”
“自由能当饭吃吗?小丫头片子不懂事儿,外边现在兵荒马乱哪儿那么过活!脱了奴籍你又不是佃户,不能继续留在庄上,你住哪儿?想过么?”
李百川气得在屋里团团转,若是不是田岳死命拦着,怕是他手里的老烟枪就要敲破香穗脑壳了。
没地方住倒还真是个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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