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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旌旗》第七章 密教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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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主意可以馊,但不要臭行吗?”

萧函执也不管眼前的是即将与革命团体合作的会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不满与不屑,“我此次前来只是负责联络密信。贵帮与别的帮派的恩怨,让我一个外人插手,不妥吧。”

那年轻人笑着走来说道:“萧大哥,您莫动气,兄弟我这么说并非无端之言。其一,大哥你此次前来是为革命之事,而江彪不识时务,将私怨至于大局之上,更是伤我会内之人,绑我会小姐,如果他不除,势必也是革命大业的祸患。”

萧函执面无表情,嘴唇抽动了一下,说道:“如果你后面还有,继续说,别卡着。”

年轻人又无奈的笑笑,说道:“其二,我们也确实需要这么一次机会来加深我们彼此的信任。”

熊万海听了,问道:“董娃子,你这话啥意思?”

“萧大哥,兄弟我说话较直,您别往心里去。小弟虽是江湖莽夫,但对天下大事也是略通一二。孙文先生、黄兴先生常年奔走海内外,革命党如今热情冲天但实力尚欠,为了推翻朝廷只要是力量都拿来用,包括我们这样的会党帮派。但是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江湖帮派终是桀骜难驯的,若没有一件大的事引,如何能够服众并且和会党合作呢?”

萧函执看着这个少年有些无邪阳光的笑容,却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他说话精准且让人讨厌,语气平缓但咄咄逼人。萧函执用漠然但暗藏锋芒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少年,随即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姓董名云棠,‘穿云过雨,棠棣之华’。”萧函执这才发现,董云棠虽为会党中人,但从方才村口遇见以及现在,举止谈吐儒雅大气,全然不是那种只知打杀之辈。

“哎呀!你俩就别在那咬文嚼字的了,既然定下来了,就抄家伙干呗!”在熊万海看来,所有的商讨都是废话,直接动手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萧小哥,你就别推辞了,帮咱们这把,今后老哥我绝对帮衬你!”

萧函执没有任何反应,把目光微微一转,径直望向了帮主胡成观,忘了一会儿后,简单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随后又看向胡成观,此间之喻,显而易见。

胡成观方才一言未发,只是在一旁观听。对于董云棠的建议,他不置可否,青帮是滚刀肉,行事一向不计后果。而哥老会顾全大局,万万不可在这件冲突中轻易介入,所以让外人介入最好不过,正好也可试探一番。

沉吟片刻后,胡成观终于开口:“那一切就拜托少侠了。”

“什么?我....少侠?”萧函执被胡成观方才的称呼弄懵了,“会长,您老人家怕不是演义评话看多了吧,我既不是什么‘侠’,也不是刚刚你们说的什么革命党,我只是个讨饭吃的,然后碰巧为革命党做事而已。”

熊万海一摆大手说道:“哎呀!管他呢,总之,萧小哥你既然有缘与咱们相见,这个忙,你可不能推脱啊。”

萧函执抬头烦躁的叹了口气,然后把头放下,说道:“不是我不帮,只是你们当真不知道青帮的水现在有多深了吗?”

众人不解,连忙相问何故。萧函执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一点准备没有,当地的江湖事宜我也是做了些许了解。诸位,知晓’***’吗?”

“一....***”众人听见这个名字,不时有些面露阴沉呢。连一直言谈精明的董云棠都不免如此。

***,江湖中传承已久的教派组织,准确的说是邪教更为恰当。据说其前身是明朝万历年间由王森所创的闻香教,曾经在辽东、华北一带掀起阵阵腥风血雨,给当时正与建州女真厮杀的明军带来不小麻烦,最后甚至干脆投靠关外满清。后来清兵入关,又调换旗号,开始反清,一直延续至今。

***打着“承闻香教教义”的幡子,在鸦片战争时崭露异端。其后无论是清廷、太平天国、捻军、义和团甚至是日本黑龙会这样的列强组织都有其身影,江湖中真可谓是阴魂不散。

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哥老会众人也是紧蹙眉头,当然他们也庆幸,若真如此,没有贸然介入也是明智之举。

“这次的事,不是青帮自己想犯呛那么简单,甚至不单是针对你们哥老会的,可能革命党才是真正的目标。”萧函执继续说道。

董云棠问道:“真正的目标?莫非这背后还有朝廷?”

“萧兄弟说的不错。”许久未言的胡成观说话了,“各地会党帮派势力错综复杂,除了有那些穷苦子弟、江湖草莽之外,还有一些散兵游勇甚至是走投无路的逃犯,湘楚一带的帮派就有不少当初因战乱落草的湘军士兵。所以朝廷势力介入其中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这对于搜捕铲除反抗势力也是一大用处。

熊万海这下不乐意道:“啊?你们啰嗦这么半天啥意思啊?难道咱们就不救小娥、不报仇了!”

“我不会去青帮,也不会去救人,但是今天晚上我会去***的湘南分坛。”萧函执冷不丁的一句把所有人都给惊住了。

他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贵帮与别的帮派事宜我不会插手,但是在下于公仇于私怨,今天都要去***一趟,所以不是在下不帮忙,而是实在抽不开身。”

熊万海一脸的不满,指着他急头白脸的道:“你.....你我说你......你这.....。”

胡成观长舒一口气,发了话:“莫在争论了,远来就是客,更何况萧少侠是为了大事前来送信。我们万不可为这些小事叨扰。”

他起身向萧函执拱手施礼道:“萧兄弟,老夫与孙、黄二位先生曾有一面之缘,对他们素来仰慕。这次举事,老夫也是愿鼎力相助,你只管去忙吧,会内事务老夫自己处理即可。”然后又对手下人吩咐道:“来人,给贵客安排食宿之流。”

萧函执略微回礼致谢,轻轻说了句:“从简就行。”就先行离开了大堂,只留下了一大帮一筹莫展的人。

萧函执进了自己被安排好的简易卧房,那个女孩则是被老妈子带去洗漱打点。进了屋,缓缓坐下,行囊全部放下。他的习惯:不管在哪,背包行囊从来不会特别归置在某个地方,只要就近就简就行。他把背包离得东西一一拿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对着这些东西发呆。

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习惯于独处了,倒不是因为他故意装神秘不亲近人,而是因为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反倒更让他觉得心安。自己的兵刃、革囊、各种物具,他一边看,一边心头又涌上许多难以言说的事.......

十环堂的囚室中,兰珠也终于放弃了挣扎。“这帮活畜牲,之前干的全都是欺男霸女、掳掠人口的勾当,绑人的伎俩不是一般的高。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胡小娥略带俏皮的嘲讽道。

兰珠细眉一立,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还不是怪你!”胡小娥则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果然是烂漫心性啊,这样的女孩子杀了真是暴殄天物,看来我的规劝是对的啊。”一个细密如针的声音笑着传来,只见一个身形瘦削且皮肤蜡黄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显得有些文质彬彬,眉宇清秀但让人看起来极其不舒服。

胡小娥有些本能的反感,喝问道:“你是谁?说人话行吗?”

那人依然笑容不减:“胡小姐莫生气嘛,女孩家得矜持一点,出口成脏可不好啊。”说完就见他从淮里掏出一个小瓶,向她走来。

胡小娥有些不安的,眼中开始有了惊慌:“你想干什么!你....你别过来!”

兰珠也骂道:“畜牲,有本事冲我来!王八蛋,冲我来啊。”

“放心,你们俩都有。”他依然是一脸让人反感的笑容,左手捏着胡小娥的下颚,右手则用大拇指弹开了药罐的塞子。

胡小娥的嘴被硬撑开,灌下了药罐里的东西,然后就是兰珠也被如此。她们二人被灌下了东西后就觉得浑身气力尽失,随后觉得愈发晕眩,然后昏到在地。

那人收了药罐,然后慵懒的吁了一声,自言道:“会党、帮派、革命、朝廷。都是棋局之上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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