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真是个古怪的家伙."白在心里叹道.一个月零三天.月从来就没和他说过哪怕一句话.可是只要月一个眼神过来,自己仿佛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啪,"声音不大,白却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躬身,熟练的倒酒.当然,不是倒给自己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白悲愤的想.师傅那糟老头子告诉自己剑气大成.已然可以浪迹天涯,啸傲江湖了.可眼下.人烟稀少的地方要捡柴,生火,找水源.打猎.到了城镇,又要擦凳子,倒水,呃.倒酒.而且自从那晚以后,自己就没机会碰到酒了.自己虽然自懂事以来就在竹山之上,好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钱这个东西的存在的.可那糟老头子不止不辞而别,一文钱也没有留下.莫非是想活活饿死自己~
"啪"再次,起身,躬身,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倒酒.白感觉自己剑气大成的时候动作也没有那么纯熟.可是,一看到月的那双眼睛.自己下意识的就做了.师傅那糟老头在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没有这么卖力.况且月看起来好像还比自己要小一点,论武力的话.白瞄了瞄月的胸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貌似胸肌比我发达多了...连墨都比不上..."
"‘啪!".这次声音响的多了多.月起身便走.白低头追了上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
"喂"白气喘吁吁的说道"轻功不错."
月径自走着.头也未转一下.
.....
"喂.赶的那么急,有什么事?"
......
"喂,我就看了你一眼,不需要这样吧."
.....
"喂,就算不理我.好歹也要告诉我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吧."白指着月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月停住脚步,转头看了白一眼."刚刚捡的?"白仔细打量了下那个中年男人.身高起码九尺.脸色苍白,衣衫缕褛.疤面.最奇特的是身后还背着一个黑黑的门板...白伸出手,轻轻的把快要凸出来的眼珠按了回去."这个也是捡的?"见月不再理会自己."新来的大叔.自我介绍下吧."白转向中年男人"我叫白."中年男人抬起眼睑看了白一眼,复又翻下."得,又来了个不会说话的."白讨了个没趣,悻悻的说.
"月,赶那么急,到这里做什么."白环顾四周,很偏僻的一个小树林.估算一下,距小镇差不多已有三四十里地了.月不理他.看了看中年男人,"十里",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咦,喂,大叔.你会说话的嘛."白叫道."我还以为..."月横了白一眼,指了指白背上那个硕大的酒坛.白瞬间失声.乖乖的把酒坛放在了月面前.那中年男人也不再说话.提起酒坛,仰头便倒.片刻,坛空.男人放下酒坛.转身便走.月也跟了上去.白急忙背起酒坛."喂,不是吧.又来."
一座庄园,正门上赫然写着.
"极乐山庄?"白念到.转身想问个明白.
"咦,喂.大叔.你脱衣服做什么!"中年男人一把撕掉破烂的上衣.白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中年男人上身大大小小的疤痕纵横交错.酒气上涌.一些疤痕仿佛仍然在滴血.当看到男人取下那个门板.并且在手中轻轻挥动的时候.白哑然了...那个自己一直认为是个门板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剑.一把巨型的重剑.没有花纹,没有剑锷.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一柄剑的大致形状都没有.有的.只是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重和压抑.
中年男人看了月一眼."放心,我的命是你的."随即默然.一步一步的向庄园走去."轰"漆黑的大门猛然四分五裂."什么人,胆敢擅闯极乐山庄!"几条人影冲了出来.话音未落,中年男人轻轻的挥了挥手,很沉闷的声音.人影以更快的速度被击飞了回去.越来越多的人丝毫不能停止他前进的步伐."拆房子真是一把好手."月白了他一眼.跟随男人步入山庄.白吐了吐舌头.
骨折声,断裂声,坍塌声.男人的步伐缓慢而坚定.每一次出剑,便会响起几声沉闷的击打肉体的声音.唯独没有惨叫声.白一路看去,所有被击飞的人都是胸骨,背部脊柱骨尽碎.栏杆,窗前.挂满了尸体和内脏.地上鲜血奔流.雕栏画栋已沦为人间地狱.
"君穆尊!"男子踏入院子以来第一次停下了脚步.翻起眼睑,已经是一片赤红.看着眼前瑟瑟缩缩的一对男女.
"君穆尊!你今天诛尽我全家.三年前的仇已经报了.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这也是男人踏进院子以来第一句还算完整的话.
"君穆尊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复仇者而已."男人漠然道.
"我全家老小的命还不够补偿那一剑之仇?"看着男人漠然的面孔.对面男人慌乱道"你看,你看,这是你妻子.她依旧那么漂亮,我现在把她还给你.你就当我是一条狗,放过我吧."那男人一把抓住身边的女人,拼命的向中年男人这边推.
"血债,"中年男人慢慢的挥起巨剑"血偿."
"等等,等等,三年前不是我要杀你的.是他人指示我这么做的.你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男人慌乱道.
"哦."挥起的巨剑缓缓垂下."你答应我,你答应我不杀我.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看,你现在好好的活着,你的妻子也在这里.你并没有什么损失.我只是一条狗而已.别人让我咬谁.我就咬谁.你就放过我吧."男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我答应你."
"是朝廷.是朝廷太子殿下下的命令!朝廷想要重新控制江湖.一些门派已经被朝廷秘密的控制住了.但是象你这样的高手,他们无可奈何.只能让我去勾引你的妻子,然后使计害你.男人急道"可这并非我的主意.是朝廷的命令.我只是朝廷的狗而已,你就饶了我的狗命吧."
中年男人默然半响,挥起巨剑."那她呢?"
"她是你的.她是你的."男人跪在地上连连摆手"她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中年男人转向妇人,"穆尊.你也听到了,我也是被逼的."女子连滚带爬的抓住中年男人的裤脚."我一定会改的.一定会听你的话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穆尊.."
"我知道"中年男人抓住妇人的衣领,将妇人提了起来."当年,你给我下毒是被逼的.我脸上的这一匕首,也是被逼的.你所做的事都是被逼的."想想我们以前的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定会像那个时候一心一意的待你,伺候你的.原谅我,穆尊."妇人摄啜道."或许吧"中年男人淡然道"可,背叛一次就够了."
"咔嚓"妇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中年男人猛一挥手,男人一声惨叫,下身已经被巨剑懒腰拍成了肉饼.
"你,你,你答应我不杀我的."男人又疼又惊.
"我食言了."
很沉闷的声音....
"现在,我的命是你的了."中年男人转身说"如果不是你解了我身上的毒,我现在已经撑不住倒毙在那间破庙里了.所以,我的命,是你的了."
月默然.
入夜,白燃起篝火.中年男人独自一人在一边饮酒.白踌躇了半天,开口说道"君大叔,白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男人翻起眼睑"没事,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复又说道"不用喊我君大叔.君穆尊这个人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姑娘的一个跟班而已."
"那我以后怎么叫你?"白问道.
男人灌了口酒,沉默半响.说道"爱恨情仇之后,不过是寂然.我以后的名字就叫寂."
月看了看中年男人.轻声叹道"山盟犹仍在,欢情春梦间.一剑平生恨,气短英雄胆.气短英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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