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长公主府的爆炸,弄死了齐贵妃,消息传回宫里,皇帝懵了,轩辕朗和霞光公主更是直接傻了,根本不敢相信那个一直护着他们的母亲,出宫一趟竟然尸骨无存。
接着一道全部缉捕清湖郡主的旨意下达了下去,不用想都知道,一旦清湖郡主被抓了回来,必定是生不如死的。
元白止昏迷了整整十天,才醒过来,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局势已经无法再逆转了,而元白止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全身经脉已经毁了,连站立都是困难,彻底成为了废人。
元白止这时才想起,他昏迷前的一晚,喝下了侄子送来的一晚甜汤,元白止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被算计,就是傻了。
“来人。来人。”元白止的声音十分的虚弱,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脸生的嬷嬷进来。
“九爷醒了。”
元白止知道自己没有死,就知道至少他们没有想要杀他,也用不着虚与委蛇,直接开口问道:“我的下人呢。”
嬷嬷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九爷病倒,是他们伺候不精心,已经被家主处死了。”
听到跟了自己那么久的人,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处死了,元白止心里一痛,但脸上却没有变化,而是继续问道:“父亲从来不管我院子里的事情,我也只是病倒了而已,为何要处死我的小厮。”
“老家主因为皇后娘娘疯了,大皇子和三公主五公主死了,悲痛之下一病不起,现在的家主是大爷。”
元白止本来还以为自己只是被算计了,但还是有机会翻盘的,谁知道,竟然听到视他如亲子的堂姐还有志同道合的侄子出事,父亲也出事了,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再次晕了过去。
轩辕明月带着自己的护龙卫小队,一直在伺机准备营救皇帝,可惜留在京城的护龙卫早已经叛变,其余的护龙卫被分散派了出去,等他们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护龙卫效忠的是皇权,到时候也只能认命的效忠了。
可惜轩辕明月根本找不到机会。
路漫漫这段时间也是到处躲避,谁让她顶着元白止未婚妻的名头,还是得罪了齐贵妃的人,这个时候现身,必死无疑。
周洲等人,也是郁闷到了极点,本来是来皓月找那几个跟云海摄政王勾结的大臣的把柄,到时候要挟他们否认修远的身份,那摄政王就没有可能登顶皇位,谁知道,竟然被摄政王抢先一步,提前让成王等人起事。
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家的利益相同,周洲等人才坦白了身份,他竟然是云海皇帝的亲表弟,也是妥妥的忠于皇权的人,四处蹦跶,不过是为了找到能制衡摄政王的机会,谁成想,摄政王,竟然跟皓月的成王还有千鸟的皇帝联合,铲除所有妨碍他们走向至高皇权的人。
这个时候的路漫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周洲等人维护正统的皇权,本无可厚非,可周洲等人,也一样是不择手段,并不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势而已。
千鸟的睿嫣公主府与路漫漫关系密切,却是云海摄政王的死对头,而云海摄政王却又是修远的父亲,现在皓月的八大世家跟皇权对上,按理跟路漫漫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她也是八大世家的人,虽然跟路家的嫡枝关系不好,但好歹姓路,可皓月发生这样的大事,元家那个智多近妖的元白止,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不用想都知道,元白止肯定是被清理的一方。
路漫漫觉得自己好难,无论是帮哪一方都是错的。
所以路漫漫并没有积极的参与到这次的事情中来,带着手下,蜷缩在贫民区,想等着风雨停止再说。
天机子看着路漫漫这样苦恼,也知道路漫漫心里的煎熬,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漫漫,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又不是朝堂的人,那些人说到底,争的不过是权柄,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跟朝堂没有关系,无论是睿嫣公主府跟皇室的争斗,还是你的朋友身处漩涡之中,都不是咱们能帮得上忙的,最多就是看到你的朋友生命有危险的时候,咱们出手相救,全了朋友情谊,其余的争斗,咱们别参与,何况你身后是铁箕山,一旦你卷入其中,铁箕山再也不是三不管地带了,那些人肯定有借口要攻打铁箕山了。”
天机子的一番话,让路漫漫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你说的对,谢谢你,皇权的争斗,就跟咱们江湖中的争斗一样,不是谁可以插手的,咱们收拾收拾回铁箕山吧,说来真是可笑,铁箕山明明是最乱的不法之地,现在却成为了天下最平静的地方了。”
路漫漫虽然不知道元白止到底怎么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听到元白止的死讯,相信元白止只是被囚禁了,毕竟元白止的武功那么好,还是少庄主,所以路漫漫其实并没有多担心,在走之前,打算去看看元白止。
天机子也是知道元白止的,对于路漫漫临走之前,要去看看元白止的做法,还是认可的。
路漫漫易容后,靠近了元家的时候,发现了元家多了好多的高手,路漫漫觉得自己是打不过的,不过幸好路漫漫有高超的医术和毒术,终于成功的混进了元家没有被人发现,等靠近元白止的院子的时候,只发现这个地方气息很不同,好像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似的。
这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江湖人的直觉,这份直觉,不知道救了路漫漫多少回,路漫漫知道自己不能硬闯了,所以悄悄的去了别的院子,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走到主院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而这个院子的护卫并不厉害。
“老爷,你多少吃点东西,你要倒下了,九少爷可怎么办啊。”是元家主元堂的管家,曾经跟路漫漫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孽子,竟然把九儿弄成了废人,他怎么敢,怎么敢。”元堂气得声音都不稳了。
“夫人呢,让夫人去看看九儿。”元堂接着说到。
元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元堂。
“怎么,现在老夫废了,不是家主了,连你也不听老夫的话了。”元堂的语气带着恨恨的味道。
元管家连忙跪下:“老爷,老奴是跟您一起长大的,除了您,老奴谁的话都不会听的,只是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事都是瞒着夫人的,夫人待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视若己出,若是知道了,大公子联合外人,逼疯了皇后,害死了大皇子和两位公主,还害惨了九公子,夫人怕是活不了了,大公子一向对夫人尊敬有加,只有夫人活着,九公子和您才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元管家不得不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要是夫人没了,这个府里就再也没有制得住大公子的人了,大公子已经魔障了,连亲爹都下毒,怎么会看在元堂的面上饶了元白止呢。
元堂听到元管家的话,知道元管家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只好自己生闷气了。
元管家看着元堂不再命令自己去请夫人了,就把已经冷了的饭食带出去,打算重新换一份新的来。
元管家一走,路漫漫飘进了元堂的书房,元堂看着这个从头到脚都包的严严实实的人,眼神一缩,元家现在的戒备,还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就连他的死忠手下闯进来想救他,都死在了乱刀之下,而且现在府里还被人设置了无数的机关,这个人可以进来,元堂第一次生出了希望,不管这个人要求什么东西,他都愿意给,只要这人愿意把元白止救出去,毕竟元白止是元家另一半势力的拥有者,只要保住了元白止,无论元庆怎么作死,都不会伤了元家的根基。
“你是何人,夜闯元府是为了做什么。”虽然有求于人,不过元堂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人趁火打劫。
“我是路漫漫,过来看看元白止,”路漫漫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是你。”元堂想过一切可能,包括是元庆的苦肉计,唯独没想到是元白止那个未婚妻,那个在京城捅了马蜂窝,又拍拍屁股跑了的人。
不过元堂随后就更加的疑惑了,不明白路漫漫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我去过元白止的院子了,可是那里有一股让我很不好的感觉,我不敢贸然闯进去,所以打算找人问问,没想到竟然听到了您和元管家的话,元白止他成了废人?”路漫漫真的很惊讶,元白止的武功应该在她之上的,聪明更是不再他之下,警惕和心机更是不输她,怎么会被算计得那么惨。
元堂当然看清了路漫漫的疑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都有信任的人,九儿不过是被信任的人所伤,他身边的人都被处理了,现在九儿的院子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元家的人都在猜测我给九儿留了一部分不为人知的势力,所以他们才会那么严密的监视九儿,不过九儿的院子有暗道,是他自己的人修建的,连我都不知道,现在除了找到暗道,别无办法。”
“您给元白止的暗中势力,是齐家堡吧。”路漫漫准确的说出了元家的暗中势力。
元堂眼如刀剑的看向路漫漫,好像路漫漫是个奸细一样,因为元堂很清楚,整个元家,除了他和元白止,没有别人知道齐家堡,连元管家都不知道,如果元堂现在可以行动,元堂都想立刻将路漫漫灭口了,哪怕路漫漫是元白止的未婚妻,对于元家来说,这样的秘密,除了认定的家主,连家主夫人都不能知道。
路漫漫当然看出了元堂的忌惮,从身上摸出了元白止给她的齐家堡少主的令牌,说到:“我与元白止早就认识了,在他是齐家堡少主的身份的时候认识的,在谜崖谷的时候,还是我救了他一命呢。”
元堂看着路漫漫,一脸的警惕,路漫漫看出了元堂的印堂出的黑影,那是中毒的表现,分明是快要油尽灯枯的样子,却强撑着,只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儿子能活命,心一下就软了,想起她的父亲路铭瑄,明白这是父爱。
“我是铁箕山的食人花,齐家堡是江湖势力,所以您应该听过我的名头,如果我愿意,整个铁箕山的人都可以为我所用,所以我不会觊觎你们齐家堡的,而且我和元白止的婚约,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们只有朋友之情谊,这次天下大乱,实在是太过混乱,我打算回铁箕山了,等局势定下的时候再出来了,离开之前来看看元白止而已。”
现在已经是乱世了,路漫漫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小范围的传播了,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元堂看着路漫漫,完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那个江湖上凶残的食人花,因此直接错愕不已。
元堂对路漫漫再没有怀疑了,毕竟铁箕山的势力比起齐家堡,只多不少,毕竟齐家堡一直都很低调,比不过铁箕山很正常,而且他也是听过食人花的名号的,虽然贪婪凶残,不过却为人信誉极好。
“我那个孽子,是不会放过九儿的,现在还留着,不过是为了让老夫心疼,可以交出所有的权利,一旦老夫不在了,九儿必定命丧黄泉,既然你不愿意躺朝堂纷争的浑水,回铁箕山也好,只求你,想办法带走九儿,将来九儿隐姓埋名,继承齐家堡,做个江湖中人也好,齐家堡必定与铁箕山交好,铁箕山的影响必定更上一层楼。”
元堂不愧是老狐狸,知道单凭交情,无法让路漫漫冒险,所以还加上了巨大的利益,毕竟齐家堡还是很有分量的,铁箕山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敌人,如果齐家堡能与铁箕山强强联手,就算将来三国要清算铁箕山了,铁箕山也不至于被动挨打,一个盟友都没有。
路漫漫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说愿意无条件的救元白止,元堂也不会相信的,毕竟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算计,外人又怎么可信呢。
“好,我会救他。”
路漫漫转身离开的时候,心还是软了,元堂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在为儿子打算,慈父心肠显而易见,路漫漫转身从包里掏出一粒最新研制的解毒圣药,塞进了元堂的嘴里:“我虽然不知道你中的什么毒,但这颗解毒圣药,能让你的身体恢复七七八八,您自己多保重,或许将来还有机会能见到元白止。”
元堂看着路漫漫再次飘走,眼睛已经湿润了,元庆给他下的毒,有多霸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以看到路漫漫这样拿出这么珍贵的药,虽然包含了利益交换,但不感动是假的,自己的亲子给自己下毒,而一个外人,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路漫漫围着元家转悠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座废弃的院子,发现了端倪,路漫漫通过暗道,摸到了元白止的房间,静静的待到了天黑,往身上放了掩盖气息的药粉,才推开了暗门,等路漫漫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暗门竟然是元白止房间的台阶,人人都可以看得到,却没有人发现这就是暗道的入口,路漫漫在心里暗暗说到:果然是狡猾的狐狸。
路漫漫进到院子,借着月光,看到院子里的陷阱,暗暗吸了一口气,难怪她觉得那么不安,整个院子都布满了天蚕丝,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来,只要进来,就会被切成碎片,除了走廊处没有陷阱,就算是神仙进来,都逃不掉。
路漫漫摸进了元白止的房间,仔细辨别后,知道床上躺的就是元白止,才走近,一看,吓得路漫漫倒退了两步,眼前这个瘦的皮包骨的男人,跟当初那个风神俊雅的元白止相差甚远。
元白止虽然没有了武功,但听力还在,平时那个老嬷嬷只在白天出现,夜晚是不是出现的,而且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来救他,但他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因此很是诧异,竟然有人能进来。
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浑身包裹着只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露出来,惊讶的看着自己。
路漫漫连忙摘下自己的头套:“是我,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说完连忙给元白止把脉。
元白止看着眼前自己曾经思慕过的姑娘,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然后又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竟然生出一抹自卑。
路漫漫完全没有介意元白止身上伤口溃烂发出的恶臭,元白止看着路漫漫皱着眉头,以为路漫漫是嫌弃自己,结果就听到路漫漫说:“你这伤有些棘手啊。身中剧毒不说,还筋脉尽断了,这毒还让你成了太监了,你大哥到底是多恨你啊,简直是把你往死了整啊。”
元白止是知道自己中的毒很厉害,可是没想到这毒竟然还让他变成了了跟太监一眼,还被路漫漫这样说了出来,一时间心里的恨意翻涌,过后又是无边的尴尬。
就又听到路漫漫说:“幸好本姑娘前段时间跟医谷的谷主学了医术,还看了医谷里的那些珍贵的藏书,刚好可以救治你的伤,要是早几个月,就算本姑娘能给你解毒,你也只能一辈子都是废人,可见你运气真好。”
本来就已经很惨了,结果在路漫漫的嘴里,竟然成了自己运气好,元白止看着这么不着调的路漫漫,心里生出了一阵阵的无力感,这个丫头,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路漫漫给元白止喂了解毒的药丸,由于不是对症的解毒,所以只能解掉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得靠行针能药浴排出来。
元白止刚觉得心口处一直压抑着的闷闷感好受了一点,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毫无征兆,弄得身上到处都是,还发出腥臭,这让一项觉得自己是风雅之士的元白止,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邋遢了。
路漫漫看着元白止吐了血,这才说道:“好了,毒血吐出来了,这下本姑娘带着你逃命,也不怕你中途毒发了。”
元白止这才知道路漫漫竟然是嫌弃他是个累赘。
“你大哥真有钱,满院子的金刚丝,都快织成天罗地网了,要不是我聪明,找到了暗道进来,怕是刚一进你的院子,就被切成碎片了,真狠啊。”
元白止听到自己的院子这么危险,分明是要扼杀自己逃出升天的一切希望,心里的痛恨无以复加。
路漫漫很快就带着元白止打开了暗道,两人离开的时候,很快惊动了埋伏在暗处的人,毕竟元白止现在的情况,想要悄无声息,根本不可能。
所以刚一进地道的时候,元白止就让路漫漫按下了地道的自毁装置,就算那些人找到了地道入口,都不能追上他们。
等路漫漫带着元白止回到歇脚处的时候,春雷竟然带着一直在窦家生活的晋安儿出现了。
原来清湖郡主在煞的掩护下,一直藏在京城,其余的死士,则是假扮清湖郡主逃出了京城,引得追兵都出了京城,可清湖郡主在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惨死之后,恨透了齐贵妃,发疯的一样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被晋安儿发现了,煞本来是要杀掉晋安儿的。
晋安儿为了自救,说出了自己与齐贵妃一派也是仇敌,并且有办法送他们安全出城,才活了下来。
路漫漫当初了为了照顾晋安儿,给晋安儿留下了紧急情况可以救命的方式,所以晋安儿按照那个方法,找到了铁箕山的人,铁箕山的人就把消息回到了春雷这里。
所以两方一见面,尤其是清湖郡主,见到路漫漫那是分外眼红,谁让路漫漫是路家的人呢。
可是在见到元白止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时候,清湖郡主这段时间以来强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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