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黄真真捂嘴咳嗽，咳出来的却全都是血。

迷迷糊糊中，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怎么也看清楚，隐隐约约间，她闻到了一缕香味。

一缕梅香味，那是刻入她骨髓的梅香味，属于玉清凡专属的味道。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是她……太想念小凡凡了吗……

耳边，有人一直在说些什么，黄真真头疼得厉害，眼皮也沉得睁不开。

“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死后怎么有面目去见清凡哥哥。”

“臭女人，你快醒过来，你再不醒过来，小晨真的会扒我的皮的。”

“都怪你，谁让你想这馊主意的，你要是不带姐姐回到过去，姐姐能受这么重的伤吗？”

“我这不是也想帮她嘛，而且我早说，即便改变过去，玉清凡不－定能复活，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现在玉清凡活不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巴不得那只玉狐狸赶紧回来呢。”

“你还说，你明知道姐姐跟清凡哥哥的感情那么深厚，要是姐姐知道清凡哥哥无法复活，那不是把她捧到云端，又将她摔入地狱吗？”

“我知道错了嘛，小晨妹妹，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姐姐的命都快被你折腾没了……”

“……”

黄真真无暇去听他们在吵些什么了。

她的脑中回荡着他们刚刚说的那句话。

玉清凡无法复活……

无法复活……

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给了她绝望。

为什么要让那么好的人，魂归黄泉。

“呀……姐姐……你什么时候醒了，姐姐……你没事吧……”楚小晨红着小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顾宇哲给气的。

“呀，她醒了，我没有把你的命给折腾没了，小晨妹妹，她以后要是再有个万一，你可不能赖我。”

“你走开。”楚小晨坐在黄真真床前，踌躇着要怎么安慰。

黄真真目光灼热的看向楚小晨。

“月相惜呢，你不是说她回来了吗，我要见她。”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黄真真依旧把希望最后寄托在她身上。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

如果玉清凡能救，月相惜早救了，断不会到现在还让他躺在那冰冷的床上。

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

“丫头，你的命倒是硬着，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常人，活投胎八百回了。”

门外，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款款而来。

女子风华绝代，气质洒脱，绝色的脸上布满不羁的笑容。

楚小晨看到她，立即扑了过去，甜甜的叫道，“惜月姑姑，你终于回来啦，小晨想死你了，你能不能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也好让小晨好好孝顺孝顺您。”

月相惜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小嘴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跟抹了蜜似的。”

“小晨是真的很想念惜月姑姑嘛，以后惜月姑姑去哪儿，小晨就去哪儿。”

“我若带着你，你爹娘还不跟我急。”

“师傅……”

顾宇哲低着头，吞吞吐吐的喊了一句，似乎生怕月相惜骂他，独自一人站在窗棂边上。

月相惜扫了一眼顾宇哲，将视线扫向黄真真。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皆是赞赏。

黄真真挣扎着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在下黄真真，见过惜月公主。”

“我早已不是公主了，你若不嫌弃，也跟清凡一样，喊我姑姑吧。”还未拜下去，月相惜便扶起了她。

“姑姑。”黄真真哽咽。

玉清凡没什么亲人，月相惜算是他很亲很亲的亲人了。

“你是个好孩子，清凡的眼光……很好……”

月相惜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在安慰，也在赞赏，脸上洒脱的笑容，多了几分惆怅。

黄真真跪了下去，恳求道，“惜月姑姑，求您救救小凡凡，他的魂灯还未灭。”

月相惜怎么可能让她跪下，直接用内力将她托起来。

“傻丫头，人死不能复生，若是能救，我当年……又怎么可能会任由杨三少死在我面前。”

空气中缭绕着一缕缕的黯然，饶是潇洒如月相惜，眸中也布满了一丝晶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在追忆过去。

黄真真却坚持道，“可是顾宇哲说了，他的魂灯未灭。”

“魂灯不是玉清凡的，而是杨云墨的，玉清凡跟杨云墨是同父同母的双胞胎，顾宇哲灵力不足，搞错了。”

“什……什么……”

黄真真脸色大变。

搞错了……

什么叫搞错了……

“不可能，顾宇哲明明跟我说过，那是玉清凡的魂灯，他很确定的。”

黄真真直勾勾的盯着顾宇哲，心里那颗坚定的心在慢慢破灭，可她依旧坚持。

月相惜眸光略带冷意，扫向顾宇哲，声音低沉，“你自己跟她说，是不是你搞错了？”

顾宇哲挠了挠后脑勺，为什么他感觉师傅话中有话。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当时看的时候，玉清凡的魂灯明明没有灭，但……也许……也许真的是我灵力不足，我师傅比我厉害多了，她如果说玉清凡的魂灯灭了，那肯定是灭了。”

黄真真恨不得冲过去，甩他几个耳光。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能搞错？”

“我……我……”

所有人都不满的瞪着他，顾宇哲一时间有些委屈。

玉清凡的魂灯明明没有灭嘛，直至现在，也是没有灭的，可师傅非说灭了，师傅总不能说假话。

月相惜让人端来一盆水，不知道默念什么咒语，水中出现一道微弱的魂灯，那魂灯中心显现出来的，赫然是杨云墨。

只是杨云墨跟玉清凡长得一模一样，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罢了。

画面一转，又一盏魂灯出来了，那盏魂灯死气沉沉，早已熄灭多时，魂灯中心显现的，可不正是玉清凡。

玉清凡与杨云墨长得一模一样，可熟悉他们两人的人，都能认得出来。

因为玉清凡的眼神，不会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