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三生石旁的一抹曼珠沙华花灵,与三生石朝夕相处,生出灵窍。阎罗王那日巡视过此。见此女机灵乖巧,遂收为义女。
阎王本是孤煞之身,一生无儿无女。花灵纯净灵巧,极得阎王欢心,几百年的相处,感情甚好。
黄泉铺天盖地的曼珠沙华只生的一抹花灵,自打生了七窍,日日对着三生石的情侣,他们的名字紧紧依畏,至死不渝。感情越深,名字刻印越深。此般如入骨髓的名为爱情的东西,让她心生向往,偷偷求了孟婆一碗轮回汤。去了凡间,谁知地狱不过一月,那曼珠沙华如同风雪摧残的花,眼再无单纯,只觉沧桑与黑暗,面容一如当初娇俏,却又似经历千万年的悲伤的沉淀。
她问:他是谁?
孟婆搅着锅里的汤,摇头不语。
花灵没有追问。神色淡然的回了住处。
三生石闪烁着一对一对终成正果甚至几世情缘的对偶。他们的名字突深突浅,亦或者慢慢淡去。
她想,若这个是爱情,便是处上一世,便也甘之如饴吧。
但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她之前所经历的,算是爱情吗?
三生石前,有一架只有一个人能坐的秋千,那女子红纱轻晃,赤足雪白。脚腕系着两个银白铃铛,这是阎王送给她一百岁的生辰礼物。
那铃铛随着女子秋千的晃动,晃一下响一下,晃一下响一下。
漫漫血色的曼珠沙华。只有那一抹风景,如梦如雾。
“我儿。”
那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花灵只觉一腔委屈难以阻挡。美眸便红的水汪汪。
怜惜的叹息声,一只大手抚上了花灵的头顶:怎地这般委屈?
“父亲。”花灵轻泣:“我好难过。”
又叹了一声,阎王轻轻揉着爱女的发顶:“你是他的情劫,但你是阎府千金,为父自会保你平安。忘了便好。”
我是他的情劫。
她自知修行不易,仙人与凡人一般,世事堪破的能有几人,功名利禄犹如浮云,唯有情之一劫,多少人堕于此字。原来那人也不例外。
那,他们所经历的算是爱情吗?
“为父初见你时,便算出你乃孤煞之身,本想待我百年之后,可将衣钵传于你,哪知你调皮贪玩,竟是沾染尘世。惹上劫难。”阎王也不知自己多少年纪了,虽照旧容颜俊美,但内心也早已干枯。他低头看着伤心的爱女,也就此女,在自己漫长的岁月中参入一抹温暖和牵挂,此时心中着实自恼:“也怪为父,未曾好生助你。”
花灵抬头看着俊美的父亲,她跳下秋千,一双红眸盯着他,咬着唇道:“那三生石上,我的名字刻不上。”
说完,泪水便如泉涌一般。
在三生石刻不上的名字,此生便是与情字无缘,想着想着,心里越发难过。她脑海里闪着那些人的脸和情意。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哭了出来。她扑进阎王怀里,大声的哭泣。
父亲,他好难过。我看到他好难过。
“你与他无份,强求不得。”抚着爱女的青丝。阎王言道。
我知道,可是父亲。
我好不甘心啊。
真的好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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