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我横空插上这么一脚,他们本该在好好练剑,乌龙事件告一段落后,为了惩罚郑漠的欺瞒,李洛罚他在河边边蹲马步边背《弟子规》。我闲着没事就蹲在一旁看,郑漠赶了我几次,我都不走。他气得直磨牙,却又无可奈何。
半个时辰后,看他还算听话,李洛才结束对他的惩罚,重新指点他练剑。可他就学了三招,练来练去就那么几式,看起来也并不娴熟,他的天分似乎着实不佳。如果李洛只收了他这么个徒弟的话,极有可能后继无人。不过看他也不像是只有一个徒弟的样子,我忍了一会终究忍不住,好奇地凑到李洛身边问:“那个,公子,你有几个徒弟啊?”
他答:“三个。”
只有三个?这么少?看他衣着打扮,怎么着也不该只有三个徒弟才对,这样他赚不到什么钱吧?还是说,另外两个徒弟天资聪颖已达到学到最后一招,又或者李洛本人家里比较有钱,足够他生活所需?更或者是我误解了他?其实他并非靠收徒弟赚钱,收徒弟只是兴趣使然?我试探道:“你其他两个徒弟是什么身份啊?”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给自己找了个极好的借口:“我日后不也是要拜入你门下么?起码得知道自己的师兄或师姐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吧?”
“那等你日后入了师门再说。”他不为所动。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他都避而不答,我只好把疑问都咽回肚子里。百无聊赖之下,我再次盯上了李洛嘴角的那两撇胡子,这胡子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他这是什么审美?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很有一种把它拽下来的冲动。此刻,这种想法更为强烈,于是趁他不备,伸出了爪子。
然而他反应十分迅速,我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脸,他就已经闪避开来,回眸,面色不愉地看着我道:“你想做什么?”
我怎么忘了,他本身就擅长偷东西,自然身手是极快的,居然还想偷袭他,简直太不自量力了。我实话实说道:“我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却留了这两撇极其影响美观的胡子,就想替你换个造型……”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夸他长得好看,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个奇特的想法,眼角抽了抽:“多谢姑娘美意,在下不需要。”
“你莫不是怕拿掉了胡子,就不够阳刚威武?没关系的啊,我看这里似乎以阴柔为美,你相信我,你把胡子剃了绝对好看一百倍……”我试图说服他,可他油盐不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不敢毁也。”
身体发肤……胡子属于这个之列么?我的知识有限,只记得古代人不剪头发,胡子也不剃么?……不剃的话,男子都得胡子拉渣的吧?那该多难看?还有啊,胡子能够自然长成这个形状么?不能吧?
他为了不把胡子剃掉不惜夸大其词,这一点就很可疑了诶。
他的声音虽然也不细,却也不像男子那般粗犷,或许是与他本身长相就显得阴柔有关,却不排除另外一个可能性。我盯着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试图从他高高的衣领里看出他有没有喉结,却最终失败,我个子实在比不上他。
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怀疑他的性别。尽管这个时代,应当极少会有女子没有耳洞,但难保他就是个异类呢?在我没有看到他喉结之前,就不能排除他女扮男装的可能。
他被我盯得有几分不自在,移开了目光:“姑娘这样打量一个男子,似乎不太妥当吧?”
“有么?我不觉得啊。反正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人教我什么礼仪规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你总要习惯的,就忍忍吧。”
他大概没见过我这样言行无状的女子,眼角再次抽了抽。
郑漠一直在分神听我们说话,听到这里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剑,直接蹦到我面前,戳着我的鼻子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你这样日后谁还敢娶你啊?”
“没人娶就没人娶呗,我不在乎啊。再说了,若是真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师父呗。”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因而话说的极为直白。
李洛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精彩,郑漠也被我噎得险些说出话来:“你、你,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我师父才不会喜欢你呢!”
“那可不一定哦。”我存心跟他对着干。
“你去照照镜子,你这副模样哪里配得上我师父?”
“我不觉得你师父是那般肤浅的只看外表的人。”
“你……”他似乎知道自己承认或不承认都不对,指着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
李洛适时开口,阻止了我与他之间剑拔弩张:“漠儿,今日先练到这里吧。”
“师父你要走了啊?”郑漠的注意力被他这句话转移,不再瞪我,转头看他师父,目光里满是不情愿,“现在还不晚,师父您再陪我多练一会吧。”
“为师今日还有事,明日再说。”
“哦。”郑漠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男子无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则笑眯眯地跟他道了个别:“公子你千万要记得哦,我叫苏心水。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去拜你为师的!”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看向我的目光很是复杂难言,我觉得他一定很后悔刚才答应了收我为徒。
他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我和郑漠。他对我没什么好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也拔腿就走。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啊。”
他翻了个白眼:“那也不用跟着我把?我可是个乞丐,你跟着我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捞什么好处啊。我就是挺喜欢你的,想和你多说说话。”我这说的是实话,可对方不仅不理会,反倒冷笑了一下,“刚还说喜欢我师父,现在倒喜欢我了?你这女子还真是水性杨花。”
我也不恼,只笑了笑:“这么说,你是想要我跟着你师父了?那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可别后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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