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野和千漫从火车站附近坐上了出租车,司机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看着他们俩以为是兄妹呢!
女孩靠在男孩子怀里露了半张脸,不一会儿就打个哈欠。男孩子一只手拍着女孩的后背,另一只手牵着女孩的手,手指交叉两只一模一样的黑色指环发出亮光。
司机大叔才恍然大悟,这是小女朋友啊!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呐!收回目光认真开车。
千漫双臂从季红野棉服里环着他的腰,柔软的羊毛衫裹着他热乎乎的身体,脸颊贴在他胸前,舒服的眯着眼睛。
可能是昨天睡太晚,在季红野背上时就舒服地想睡觉。
“睡一会,一个小时才到。”季红野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
千漫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困意袭来,抱着季红野这个天然暖宝宝就睡着了。
车内安静了,空调温度刚刚好,季红野的耳边只有千漫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软软的身体依偎着自己,毫不掩饰的依赖……
司机师傅不知何时调低了电台的声音,不仔细听听不出来,是一个新闻访谈节目。
主干道上车水马龙,繁华的城市街边人来人往,高楼大厦参差不齐。
千漫醒来时,出租车已经在目的地等了半小时,为什么等?
司机大叔很无语,因为这个男孩子要等他小女朋友醒来。大叔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么细心的男朋友。
没有按照男孩子说的继续开计程表计费,反而关了,权当休息休息,拿出手机和妻子发短信聊天。
告别了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他们手牵着手在小巷子里七绕八拐,最后停在了一个青砖黑瓦,红色小木门前,两边高挂着红色的大灯笼,牌匾上两个大字“茶室。”
季红野带着她走向那扇朱红色木门。
千漫虽然睡了一觉,但还是明明白白地记着,他说要带自己吃好吃的。
可是这里是茶室啊!苦了脸,摇季红野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嘟囔,“阿野,我喝茶喝不饱的。”
季红野叩了两下门上的铁环,转头看她,忍笑说:“不让你喝茶,这里的菜做的不错。”
千漫点点头,“哦”了一声。
季红野看到她困惑地盯着自己,揉了揉她的短发,“一会再跟你解释。”
在门栓的“吱呀”声中,朱红色两扇门打开了,看到一个穿青色长袍的年轻人。
“许叔在库房,让我先领您进去。”年轻男人微笑道。
怎么个情况?千漫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的。
季红野点头,拉着她进了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他们所在的这个大院子布置的古色古香的,回字形的抄手游廊一路走到大厅,院子中间有假山林立,灰色小桥潺潺流水。
年轻男人吩咐了另一个穿青色旗袍的那女人几句话。便领着他们去定好的包厢,千漫脸上的惊讶过后是欣赏的目光。
她摇了摇季红野的手,轻声问:“你对这挺熟悉的?”刚才听他和侍应生说话好像很熟稔,还有什么‘许叔’。
“喜欢这么?我妈在这工作。”季红野早猜到她一定会对这儿很有兴趣,果不其然千漫一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嘴角带着笑,眼睛亮晶晶的。
“阿姨是评茶师对吧!以前听你提过。”
千漫见过季红野妈妈几次,像画里走出来的女人一样,年轻漂亮,温柔娴静,一举一动都很有韵味。
“嗯。”
季红野牵着她的手,睡了一路,体温升高了,她手心也是热乎乎的。
“这里很漂亮嗳!以后在这边上高中了,我可以常来吗?”千漫问他。
“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这里的景色很美,可以取材画画。她想了想又有点犹豫。
“会不会不方便啊!”
季红野眼睛里都是笑意,她这个小纠结的样子太可爱了,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学着她的语气说话,“不会啊!因为这是我名下的铺子呀!”
千漫听到了什么?她因为过度惊讶而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大,整个人显得傻里傻气的,跟他那只傻猫一样可爱。
前边引路的年轻男侍应生闻言笑了笑,小东家和他小女朋友太有爱了吧!
大厅里竹帘隔着一间间古色古香的茶室,他们从木质楼梯上了二楼的雅间“君竹”。
包厢里一片暖色调,入眼的是一扇古代仕女图的屏风,再木色的家具,小圆桌上摆着一套天青色茶具。
墙壁上挂着一副竹林画,青翠欲滴,竹枝杆修长,亭亭玉立,凌霜傲雨。
千漫看的眼睛都移不开了,这里简直媲美古代的茶楼,不,比古时候更精致更生活化。
侍应生给他们带好了门,在大大的包厢里,千漫活泼地像只闯进另一片天地的小兔子,好奇地打量着,欣赏着……
“喜欢吗?”
千漫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脸上表情丰富,眼睛里满是欣喜的亮光,笑的露出奶白色的小牙齿。
季红野拉着她走到窗边,鸦青色的多宝阁摆着精品瓷器,小件古玩,玉石雕的十二生肖……
“哇塞!小哥哥你们家是土豪吗?”
季红野含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只觉得好玩,给她解释,“不是土豪,我外公是茶商,喜欢搞这些文玩收藏,也精于制茶,这里,是外公送的生日礼物……”
千漫兴趣盎然地听着,听他讲小时候在外公家的趣事,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季红野的过去。
季红野告诉侍应生“可以上菜了。”
黑色砂锅端上来,串好的毛肚,香肠,鱿鱼,火腿肠,肉片香气逼人,散发着鲜辣味道。陆续又上了糖醋鱼、麻婆豆腐、两屉蟹黄汤包,最后居然上了一锅奶白色香气四溢的鲫鱼汤。
千漫非常认真且快速的洗干净手,嘴角带着笑,看着那一桌菜眼睛比看着他时还要亮,可见是真的饿了。
五分钟后,千漫的鼻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巴里鼓鼓的是最后一串辣鱼丸。
季红野看她吃的满足惬意,拿了纸巾给她擦汗,还有因为太辣而流出来的晶莹剔透的鼻涕。
吃辣的时候不能停下,一停麻木的舌尖开始变热辣,口腔里的灼烧感蔓延开来。
千漫吐着舌头,眼睛也辣的泛出泪花,季红野端了刚吹好的飘着香味的奶白色鲫鱼汤,舀了一勺喂她。
看着她辣的鲜红的唇覆上白瓷勺子,季红野忍不住喉结上下滑动,“好喝吗?”
千漫点头,表示还想喝。
他一勺勺地喂,直到见底,千漫嘴巴里的灼烧感才减轻了不少,但舌头还是麻木的。
“还辣么?”季红野看她还是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有点心疼,“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眼睛里的泪花还没来得及擦,季红野的唇就覆了上来,舌尖带着刚吃过的糖醋鱼的味道,他吮着她又辣又热的小舌头……
她呆愣了好一会,眼前是季红野那张好看的脸。淡淡的阳光透过老式窗子小小的方格照进来,季红野长直的睫毛覆在眼睑密密地像蛰伏着的小动物,她喉咙忍不住吞咽了口水,舌头压住了季红野的……
他睫毛颤了颤,下一秒,更用力地与自己纠缠。
千漫眼睛眨了一下,酝酿已久的泪花,打湿了弯弯的睫毛,顺着脸颊滚落一道水线从下巴隐入了衣领。
这是他们第二个吻。
初吻时季红野还犹豫着要不要伸舌头,现在,已经能……驾轻就熟了。
果然,男生在这方面确实领悟力超高。
……
结束了这个绵长的法式舌吻,季红野漆黑的眼睛像是泡在观景池里的黑色鹅卵石,带着水光,望着软在怀里的被吻得懵懵的小女孩,克制住身体本能的冲动,把她拥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忍不住笑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
火车行驶的噪音单调重复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村庄、田野、城市、快得让人目眩。
坐在一起的施诗和辛宇却没有被烦闷的车厢感染,两个人各戴一只耳机很投入地看电影。
时不时讨论一下剧情,是韩国的片子《方糖》,之前施诗有提过想看,因为是两年前的,附近影院都没有排片,辛宇就下载到电脑上了。
片子拍的不错,辛宇不时看一眼身边安静认真的女孩。
施诗身上有种冷冽的气质,安静时尤为明显,但她那双漂亮的小鹿眼是灵动的,让他看着看着就舍不得移开视现了……
当剧情发展到雷鸣被卖到香港,被烙铁烫了一个耻辱的印记时……施诗眼角泛红,眼里已经在酝酿泪水了。
长大后的雷鸣披着滑稽的演出服在街头遇到了醉酒的恩诗,恩诗追上雷鸣时,镜头拉过雷鸣披着绿色“演出服”的长长身体,定格在恩诗的正面。黄色毛衣,热闹的街市,叫人心疼的重逢。
施诗的眼泪掉下来,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落在……辛宇的掌心,把画面定格,认真给她擦眼泪。
把她拥在怀里,无声的安慰,辛宇心想:真是个爱哭又善于伪装的小姑娘。
所有的……辛宇都懂得,施诗的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当然除了神一样的千漫,施诗最好的朋友。
辛宇暗叹一口气,清冷的眉眼染上宠溺,他的诗诗啊!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十指交握,窗外绵延的雪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辛宇此刻希望,火车能一直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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