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将张三一行人带到三层,在一间从不待客装饰素雅的房间内重新置办了一桌酒席,不停的朝张三的碗里夹着肉块,一边抹着眼泪道:“天杀的何大,该死的何二,居然把小三饿成这样,不要让老娘见到他们,否则非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不可!”
饶是张三胃口奇大,这时也吃得直打饱嗝,不由得叫道:“姐,真吃不下了,再吃肚皮就要爆了!”
老板娘抹了一把眼泪,笑着道:“那好,等饿了再吃,姐一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接着又瞪了雷震一眼,道:“瞧什么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雷震揉了揉鼻子,笑着道:“认识你也有三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流泪,第一次见你还有如此一面!”
老板娘嗔道:“难不成我就不能哭了?难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男人婆不成?”
可伶雷震也是个有名的江湖豪客,在老板娘面前却拘束得很,连忙摆手道:“这不能啊,在我心里,你最女人了。”接着又忍不住鼓起勇气道:“最像我的女人了!”说完这话,雷震的黑脸变得黑红黑红的。老板娘“噗嗤”一笑,笑骂道:“你也变得没正经了!”
焦木和孟固抚掌大笑:“哈哈,大哥终于说出心中所念所想了!”
雷震总算鼓起勇气开了口,正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却听到张三又叫道:“姐,你找到二师兄了吗?”
张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雷震的头上,使得雷震的脸色变得黯淡。老板娘俊美的脸上已是一片落寞,幽怨的道:“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就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到底在找寻些什么?我总觉得他变了,不再是在碎叶城时的李二了!”
二师兄离开碎叶城的时候,张三只有三岁,对这个二师兄已经没有丝毫印象,所知都是旁人描述的。就是通过旁人,特别是何大叔的时常述说,张三对这个二师兄那是仰慕久矣,恨不得早日相见,此刻听到姐姐所说,不由得诧异的问道:“姐,二师兄怎么了?可是他欺负你了?姐姐放心,若是二师兄真的欺负了你,我来教训他!”
老板娘破涕为笑,又将张三搂进怀里,道:“还是我们小三最好,最疼姐姐了,就是你打得过你二师兄吗?”
张三有些不确定的道:“师父说了,若是二师兄的剑法比离开碎叶城时高出不是太多的话,我就能打得过他!”
老板娘悠悠的道:“那我家小三一定打得过你二师兄,下回见到他,小三你替姐好好揍他一顿,打醒他!”
“喂~”雷震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们到底是啥关系,能不能说说,瞧得我都一头雾水了!”
焦木和孟固齐声道:“可不是,俺们在这坐着实在太尴尬了!”癞痢头也道:“阿三兄弟,你就说说西域见闻呗,让俺也开开眼界!”
老板娘也道:“对了,还没问你怎么来的长安,你师父呢?何大何二怎么了?小四小五呢?”
张三摸摸脑袋,道:“这话可就说来长了!”
五人异口同声的道:“没事,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连阿寿也搬了个板凳坐在一旁,附和道:“三弟弟你慢慢说,我保证服务周到。”
张三又道:“姐,我八岁之前你都一清二楚,这我从哪里说起?”
老板娘道:“那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离开碎叶城?老道士不是说过不踏足中原的么?”
说到这,张三一拍大腿,叫道:“离开碎叶城,这可有说头了~”
三年前,老道士带着张三,小四和小五,以及何大与何二兄弟在碎叶城已经依附一个半牧半匪的小部落数年了。何大何二武艺高强,就连十二岁的张三都能单挑几名汉子,外加神秘莫测的老道士,老少六人在这个部落的地位也不低,也有几名奴隶照顾起居。
坏就坏在一天何二带着张三到碎叶城相邻的普里小城去采购物品,正恰逢老汗恰克图携带新婚王妃在普里赏玩。何二一见到王妃,立即手捂着胸口,嚷嚷道:“要死了,要死了~”
吓得张三还以为何二患病了,二话不说扛起何二叔就往医馆跑去,只把何二叔气得够呛,可伶张三摸着被何二敲打的脑袋,不知所以!
直到王妃进了恰克图的别宫,何二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张三在就近的客栈住下。张三奇怪的道:“何二叔,东西已经买好,咱们不是要回去了吗?
何二躺在床上没好气的道:“傻小子,你没看到二叔病了吗?病了怎么赶路?”张三疑惑的问道:“二叔,没见你有病啊?“
何二用手使劲的搓着胸口,有气无力的道:“我这是心病,心病,唉~说了你个小屁孩也不懂!”张三大惊,急切道:“二叔,难道你得了心绞痛?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
“别瞎担心,呸~什么心绞痛,二叔这是得了相思病了!”
张三大乐:“啊哈~二叔是看上了那个王妃啦,难怪刚才你的举动那么奇怪,我还以为你是想偷那个恰克图的宝贝呢!”
“唉,恰克图的所有财宝加起来都比不上王妃的一根手指头~可惜一颗好白菜让头老猪给拱了!”
十二岁的张三不明白何二这句话的意思,犹在想着那王妃看是好看,可应该也值不了不少钱啊,有时候一只羊就能换一个奴隶了!
到了晚上,张三被尿憋醒见何二犹在那喝着闷酒,于是忍不住道:“二叔,既然你那么想那王妃,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将那王妃抢来,给你做婆娘。”
何二手一抖,酒洒胸前。良久,就在张三尿尿完打着哈欠爬到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何二将酒壶重重砸在地上,猛然道:“小三说得好,老子看上的女人就该是我的。咱们这就去抢了那王妃!”
于是,何二趁着酒意,带着张三于深夜潜入了恰克图的别宫。也是运气好,晚间别宫举行的晚宴正结束不久,守卫松懈。二人经过一番搜寻,终于找到了恰克图的寝宫。
悄无声息的敲晕了门口守卫,何二刚附耳门上,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呻吟声和喘息声,转身打个手势示意张三在门外守候。何二用刀轻轻的将房门推开了半边,闪身而进,又悄悄的关上了房门,房内内的恰克图夫妇犹在趁着酒意做着运动,丝毫不察觉房间内来了不速之客。
何二摸黑听声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掏出火折子点着的同时一个手刀砸在了恰克图的后颈上,砸晕了恰克图又捂住了王妃刚张开的樱桃小嘴上。
何二低声道:“不许作声,不然我杀了你们!”
王妃俏脸煞白,连忙摇着头。何二用火折子将床边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一根,瞧着压在王妃胴体上昏迷的恰克图那又老又肥的身体,不由得怒从心起举刀就要结果了他的性命,可看到王妃祈求的目光,心下一软,扯下帘子将恰克图绑了个结实又扯下一块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王妃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这个魁梧汉人要做什么?于是低声说道:“那边的柜子里有包财宝,你拿了就走吧!”
何二瞧着烛光下明艳动人的王妃,以及那裸露的雪白双肩,在酒精的刺激下,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小腹,立即肿胀难忍,一把掀开被子扑了上去将王妃压在身下。
小张三在门口等了许久,还不见二叔出来,轻轻的附耳窗前,只听到二叔那独特的喘息声中夹杂着还有一个女人的呻吟声,不由得捂着嘴笑着,原来二叔在做这等事。
好个张三,手持短枪全神贯注的守候在门口,守护着身后的一片春光。
许久,许久,就在天都快亮了,张三快睡着的时候,房门开了,何二扛着一样东西出来了。
张三借着朦胧的光亮一看,原来扛在二叔肩膀上的是王妃,令张三惊奇的是王妃看到他的时候居然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带着一人翻墙不易,最后一刻还是被巡逻卫队发觉了。
好在事先备好的马匹就在墙外林中,二人带着不喊不闹还很顺从的俘虏仓皇逃窜。
追赶小队以为只是几个小毛贼,赶着一段路发觉追不上也就作罢,回到行宫却顶上了恰克图汗的滔天怒火,被暴怒的恰克图汗当场砍掉了脑袋。
追赶小队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真正的是死不瞑目。
别说是统治一方的王者,就是寻常男人眼睁睁的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啪啪啪的时候,都会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了。
“查,给我查,把人给我抓,我要活剐了他。”
别宫里充满了恰克图汗歇斯底里的狂吼!
回讫部赫赫有名的一方首领,统治这片土地数十年,手下控弦之士近万的王者恰克图的怒火,也足以让这片土地上的人胆寒。
很快,多次来普里的何二的底细被问了出来。飞马出动,何二刚回到部落驻地,喘着粗气还没跟何大解释清楚所带女人的来历,追兵已到。
对这个半牧半匪的部落来说,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好在第一波追兵人数不多,部落里战力不弱,也折损了一百多人,才堪堪将这百人追兵斩杀。
知道了缘由,部落上下暴跳如雷。事已至此,也就顾不得浪费时间跟何二算账,纷纷收拾细软,跳上马背逃命去了。
于是,张三等人的逃命生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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