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的背影渐行渐远,原本空无一人的茶桌旁出现了一个人影。其实在凌菲看到赵林峰之前,赵林峰就已经看见她们了。
看着凌菲离去的身影,赵林峰眼神里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对于凌菲,赵林峰的感觉很复杂,他恨怀念当初当她小弟的那段日子,在所有人不把他当人的时候,只有凌菲真的接纳了他,可能这种接纳只是类似于那种对待小猫小狗,但是赵林峰真的很承她的情。虽然后来她最终狠心给自己派了一个看上去必死的任务,要说心里没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换位思考的话,如果自己在当时凌菲的位置上,自己很可能也是别无选择。不过虽然自己没多大的怨气,可是也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凌菲她们。所以当今天偶然遇到凌菲之后,他下意识地就躲到了一边。
就在赵林峰愣神间,忽然听到了田畴的声音:“主公,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一顿好找。”然后朝着赵林峰望着的方向瞧了两眼:“主公这是看什么呢?”赵林峰这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田畴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站到了他身前,他有点歉意地说道:“刚才看到了一位故人,一时失神,没注意到你。”然后并不给田畴疑问的时间,紧接着说道:“田畴,这一趟可还算顺利?”田畴刚想说话,但是被赵林峰打断了:“别站着了,坐下说。”坐下之后还给田畴倒了一碗茶。田畴真是有点渴了,也不知道是费了很多口舌还是见到郡守之后有点兴奋、紧张,说了一句“多谢主公”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差点连茶叶都一起喝进去,这才将茶杯放下。“别急,慢慢喝。”赵林峰说着,又给田畴的杯子填满。田畴又喝了一口,这才将经过一五一十跟赵林峰讲了一遍。
之前田畴被看守领进府之后,穿过三个小院子,才到郡守所在的地方。当看守把田畴领到门外后,让田畴在门外稍等一下,随后他进去通报,没两分钟就又出来了,对田畴说道:“郡守大人让你进去。”田畴刚要进去,却被看守拦住了,之间他低声对田畴说道:“小兄弟,我对你印象还不错,提醒你一句,虽然我家大人爱财,但是最近我家郡守大人正在为那些乌桓人发愁。我知道你今天来求见大人肯定对大人有所求,如果能为大人解决乌桓人这个事,那郡守大人一高兴,兄弟你的事大人肯定就给你解决了。”
田畴听后心里一喜,对这一趟的把握又大了三分,对看守一抱拳道:“在下多谢兄台提醒!”随后见四下无人,又悄悄给他塞了一点银子。看守脸上笑开了花:“那我就提前预祝兄弟你成功了。”随后将田畴领进了房门。
“大人,田畴来了。”看守进到房间之后躬身禀报道。就在看守禀报间,田畴趁这个间隙打量了一下坐在案后正在看着公文的郡守。郡守年纪四五十岁,留着一小撮山羊胡,颧骨突出,尖嘴猴腮,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这在汉朝这种当官需要一定颜值的朝代来说,能做到一郡郡守之高位的,那可真是不容易。
在这说一点,其实历史上做官还是要看颜值的,尤其是在汉朝,这要是爸妈基因不咋地或者后来进行了选择性遗传——将所有长相的有点都完美地避开的话,那这将来做官、升迁的难度可是要比那些颜值担当们要高得多。《三国演义》里当初庞统刚投奔刘备的时候,化名龙广参加了刘备的公务员考试,并且独占鳌头,后来刘备接见庞统时,见庞统长得那挫样,悄声问了身边孙乾一句话:“这篇策论真是这个人写的?”可见当时你要是长得难看,就算有才还得心里犹豫犹豫。之后孙乾的话也特别有意思:“确是此人,如果让这人身居高位,恐失汉官威仪。”说白了,长这么难看都不好意思说是大汉的高级公务员,于是刘备就让庞统当了个什么耒(lei)阳县令,要不是后来庞统大展其才,刘备都不会重用他。虽说这只是小说的演义,但是历史上的三国确实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后来曹操为什么不自立为帝,而是留给了他儿子曹丕,原因之一就是长得不好看,陈寿所著的《三国志》直言不讳地写道:“望之不似人君。”看着就不像是一个皇帝的样子。当时的袁绍一时风头无两,声明之所以能这么远播,原因之一就是“绍有姿貌威容”。现在的公务员考试中,虽然在面试里长得好看能有一定优势,但也不是决定性的,可是在汉朝,那可是明白告诉你对颜值还是有要求的。所以,如果长得不好看,还是别想着去汉朝,因为,那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说话间依然在看手里的公文,看守听命退下。“田畴,你今日找本官有何事?”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公文放到一旁,抬起头看向田畴。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就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也就十几岁的少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就是田畴?”
田畴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反应,从容不迫地一施礼:“小民田畴,参加郡守大人!”田畴的举动给郡守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一个少年能做到如此,实属难得。他问道:“你今天找我来,所为何事?”
“小民是为大人解除心病而来。”田畴说道。“哦?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心病?”郡守也是一乐,这动不动就是为我解心病,口气有点大啊。
田畴自然能听出郡守口气中的戏谑,但是他毫不在意,都有人通风报信了,自然成竹在胸:“大人的心病来自北边,不知小民说得可对?”郡守一听就愣了,不由自主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人,近几年来,北边的乌桓连年南下,烧杀抢掠,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渔阳本就为边郡,大人您身为郡守自然有守土之责。可是乌桓人南下的势头非但没有得到遏制,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如果这要被大人您的对手向朝廷参上一本,大人您纵有千般理由,也逃不了一个失职的罪名。大人本来身居此位就已经实属不易,想来肯定不愿就此放手吧?小民妄言,如有说错,还请大人见谅。”田畴刚才在进门之前听了看守的忠告之后,前后一想就想通了此中的关节,再看到郡守大人的尊荣之后,更加确定。想这么一个人爬到现在的位置,肯定不甘心就此离去。
郡守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一个少年居然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原先的戏谑抛之脑后,刮目相看,不过他已经在宦海沉浮多年,一定的城府还是有的,虽然胸中已经有点波涛汹涌,但是脸上还是没有露出半分,也没说田畴到底说的对不对,而是说道:“是与不是,都是本官考虑的事情,恐怕用不到你来帮我想这些吧?”
田畴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看来真是为乌桓人发愁,不过见郡守没挑明,他也没说破,而是顺着郡守的话是说道:“那是自然,大人的事小民怎敢置喙,只不过小民今日求见大人之事刚好与乌桓人有关罢了。”郡守心中一动,但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什么事?”
“我家主公原本是密云山中一豪强,素来仰慕大人威仪,诚心想归顺朝廷,为朝廷黎民尽自己一份力,特遣我来拜见大人,想要成为大人的属下,为大人镇守密云,守住乌桓人经密云南下之道路,保一方百姓之平安。我们密云山中无甚特产,我家主公特让我带来白银千两,以供大人办公之费。此乃我家主公一番心意,请大人万勿推辞,一定要收下。就请大人不想要,也请看在渔阳百姓的份上,一定要收下。”田畴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郡守并没有马上答应,钱粮虽好,但是也得看看能不能拿,万一给自己捅了娄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问道:“你家主公有多少人马?所在何处?”
“禀大人,我家主公麾下有劲卒千人,所在密云谷中。我家主公安土重迁,乌桓人经常经我们密云谷南下,百姓不堪其扰,我家主公为求自保,只得自行编练乡勇。请大人放心,我家主公绝不会与乌桓人有半分勾结,更不会做任何侵扰百姓、有损大人声明之事,如违此言,我家主公千刀万剐而死!”说这话时,田畴一个少年人身上也竟然出现了些许凌然威势。
当然,不可能田畴说什么,郡守就信什么,他也在心里琢磨,反正自己也暂时拿那些乌桓人没办法,如果是真的那更好,有人帮自己分担乌桓人的压力,如果是假的也无妨,也坏不到哪里去,而且就算乌桓人依旧南下,自己也能靠他给的这点银子加上自己之前攒下的上下打点,也不会动摇自己的位置。想通之后,郡守大人笑道:“既然你家主公如此舍私为公,如果拒绝恐怕凉了满腔报国之心。你家主公不是在密云嘛,这样吧,我现在就命你家主公为密云塞塞尉,负责镇守密云塞,堵死乌桓经密云南下的道路。对了,还不知你家名讳?”
“禀大人,我家主公姓赵名林峰,字崇德。”田畴说道。听了赵林峰的名字,郡守眉头一皱,但也没说别的,写下了任命文书之后,交到田畴手上:“现在你家主公就是密云塞塞尉了,都尉那边我去派人通知就行了。”
“如此,多谢大人了!”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知道十有八九此事能成,但是真到了事成这一刻,田畴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接过文书,田畴事也办完了,准备告辞:“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小民就不打扰大人了,就此告退。”
出乎田畴预料,郡守却没有当下送客,而是说道:“田畴,我很欣赏你,不如你做我的幕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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