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红姑教她的那些东西，江小月试着去应对、去运用。她终于慢慢适应了，这个过程好像送走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唐屹潮急促地喘着气平躺在床上，全身汗津津的，头发也湿透了。

江小月试着活动身体下床，没站住，扑在地上。她扶着床站起来，踉踉跄跄进了卫生间。她浑身酸软，体力严重透支，洗了热水澡才好一些了。

唐屹潮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看到江小月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他顺手往身上搭了件外套，闭着眼睛倒在沙发上，回忆刚才那销魂入骨的滋味。

“我可以走了吗？”

“……”他初偿人事、吸髓知味，还想要，现在太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说的是包夜，可是……”

“包夜就是包夜。”现在药劲是过了，可对这种事他乐此不疲。

“你真给我十万块钱吗？”要真有十万块，她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

“秦向跟你说的十万？”

“你要是觉得多，我可以少要些。”江小月的声音已低如蚊鸣。

“为什么少要？”

“怕你觉得不值那么多钱。”

唐屹潮笑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丢给江小月，“这里面有多少个十万我也不清楚，多给你不是你值钱，而是我值钱，明白吗？”

他觉得自己值钱，连楔橛子都出手都大方，这才和身份匹配。

“我不要卡，我要钱。”江小月并不买账，卡里有多少钱或者压根一分钱没有她看不到，她想要花花绿绿的钞票，拿在手里踏实。

“好。”唐屹潮给秦向打完电话，目光落在江小月脸上，小姑娘很秀气，五官长得好，是个美人胚子，接着又落到胸上，“刚开始发育，太小了，你十几了？”

“我成年了，只是长得小。”

“怕吗？第一次。”

“不怕，再大的石头压不死螃蟹。”

“哈哈哈哈……再大的石头压不死螃蟹，这句话色有点重，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江小月白了他一眼，垂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海上。”唐屹潮见江小月重复他的另一个名字，笑了笑，问：“你擅长做什么或有什么特长？有没有想过到帝都去？大城市肯定比这里更好。”

到帝都去是她现在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就随口反问：“打架算吗？”

没有父母呵护的孩子要想不被欺负，只能靠自己打出去。前些年跟着奶奶到处漂泊流浪，她打过人，也挨过不少打，总之奶奶祖上的拳脚功夫没荒废。

“打架？呵呵，妖精打架吗？”唐屹潮起身就挨着江小月坐到床边。

江小月俏脸粉红，低语说：“我今晚才知道妖精怎么打架，不熟，更不擅长。”

“想熟，就要多练。”

“只有累坏的犁，没有耕坏的地，多练……你怕吗？”

唐屹潮放声大笑，温热的手抚在江小月的娃娃头上，揉搓了几下。这小丫头看着安安静静，娇憨老实，轻声细语说出的话这么撩人。

他气息加粗，甩掉外套，抱住江小月吻上去。

好像被温柔和煦的风吹到空中一样，她浑身放松，松软酸麻。太累了，又象是绷了多少年的神经线突然断了，渐渐失去了知觉。

悠扬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江小月，但她累得连眼皮都不想睁了。火热的唇堵在她嘴上，又撑开她的双唇，咬住她的舌头，令她一声尖叫。

“叫……大声叫……”

“唐屹潮，我给你打电话，你却让我听这个，你是不是贱呢？是谁说要把初夜留我、说爱我一辈子的？这么快就变了。”电话是郭敏行打来的。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我是贱、真贱，咱们彼此彼此。”第一次见到那个漂亮活泼的少女就着了迷，那时他刚小学毕业，到现在十一年了。

郭敏行出身不错，从小做公主习惯了。可他不想捧起公主，却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就这样画上句号最好，不相欠，今后乃至来生都不必再见。

他这样横冲直撞，是疯了吗？

她想呵止他，想推开他，可她动弹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又睡着了，恍惚听到他歇斯底里地喊叫，可她真不想醒了。

……

秦相走过来，看到唐屹潮正捂着脸长吁短叹，轻声说：“是重度撕裂，这里的大夫别说缝合，连血都没止住，让赶紧转到省院，否则会……”

“赶紧转院，你去安排，不管怎么样，先救人。”

“医院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我让王诗华带人连夜赶过来，他们也出发了。”

王诗华是唐屹潮的亲表姐，负责公司对外公关，处理外面的事情很拿手。

“人怎么样？”

“还没醒，大夫总说最严重的情况，也不一定有这么糟。”

赶了大半夜的路，脑子也转了大半夜，到达省院，王诗华依然精神奕奕。她安慰了唐屹潮一番，又嘱咐司机送他回帝都，才询问秦向当下的情况。唐屹潮想看看江小月，也被她苦劝阻拦了。目送唐屹潮上车离开，她把秦向叫到了一边。

“估摸他到家了，你就打电话告诉他江小月没抢救过来。”

“为什么？人明明没事。”

王诗华恨恨咬牙，“你懂什么？不能让一个下贱坯子给他留下牵绊。”

……

一路上，唐屹潮很难受，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问那女孩的情况。回到家，他才感觉到两腿之间胀疼得难受，一看发现他二弟已肿成大号胡萝卜了。

海绵体骨折。

他被郭敏行刺激得一番折腾，伤了江小月，也伤了自己。

他刚要叫司机送他去医院，就接到了秦向的电话。挂掉秦相的电话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一声低吼，拳头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那个女孩没抢救过来，死了，她也就十几岁吧？

不是说只有累坏的犁、没有耕坏的地吗？

如今犁用坏了，地报废了，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