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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楚天碧》第四章:拔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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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陆北辰焦灼不安的时候,隐约看见不远处的破庙里隐有光亮。

他轻手轻脚地贴近墙角隐约听见两个男子的声音。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这样一直守着她吧”陈林看了一眼陆安歌问道。

萧祁睿重新帮她把衣袍盖了盖,“我们总不能把这样一个弱女子留在这吧”

“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她又昏迷着这可怎么办?我们还要赶路呢”陈林急道。

“再等等吧,等她醒来我们把她送回家”萧祁睿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陆安歌。

“安歌!”陆北辰刚才在门外听到‘女子’心中一跳,不做他想立时推开门冲了进来。

看到倚在柱子上昏迷不醒的陆安歌,陆北辰又惊又痛,疾步走到陆安歌身边轻唤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触到陆安歌滚烫的额头急忙想把她抱起,眼中尽是痛惜“安歌!”

“慢着,你是她什么人?!”萧祁睿看着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冲进来,又好像看见他俩一样,还要把人带走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

陆北辰举目看着他,眼中有怒意升腾,下一秒一把长剑抵在萧祁睿脖子上。

“大胆!你这是干什么呢?!”陈林大惊,冲上去拔刀相向,萧祁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兄台,这是干什么?”萧祁睿撇了一眼那长剑锋利无比寒气逼人,毫无畏惧之色。

“说,你对安歌做了什么?!”陆北辰厉声喊道。

“哎哎,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我们本来赶路好好的,在树林里发现了晕倒的她就把她带到这来了!”

陈林急忙解释道,一边看着那利剑,生怕那剑会伤了自己的主子。

陆北辰看了一眼陈林,那目光让一向英勇坦荡的陈林不寒而栗。

萧祁睿知道此时不能激怒他,温和地解释道:“我们确实是在树林里发现的她,如果你认识她可以把她带走。”

陆北辰眼中眼中的怒意逐渐消退,这才把长剑缓缓下移,一旁的陈林连忙上前检查萧祁睿有没有被伤到。

陆北辰抱起陆安歌,轻声道:“安歌,跟大哥回家!”

陆安歌似乎是被惊醒了,听到陆北辰这话,想起祖母说的话只觉悲伤滔滔席卷而来,怪不得祖母不喜欢她,原来她根本不是陆家人!

脱口而出一句“你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陆安歌……”陆北辰生怕她在说出什么话来,心下一沉加快脚步向外走去。

陆安歌声音极低,但有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且慢!”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陆北辰知道解释不清,索性加快脚步。

陈林一个腾空而起,挡在陆北辰面前。

这边陆伯年和陆夫人,陆云邵会合之后更加焦急。

“娘,怎么还找不到二姐?”

“会找到的”陆夫人嘴上平静地说着,心里却越来越着急。

“爹,你看!是大哥!”陆云邵激动地喊道。

陆伯年仔细一看,不远处陆北辰抱着谁正往这边走,身后似乎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爹,娘我找到安歌了,她昏倒在树林里被这两位公子救了”

陆北辰微微垂眸侧目看向他们,陆伯年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两位公子搭救小女,老夫不胜感激!”

陆夫人和陆云邵早已围着陆北辰详问陆安歌的情形。

萧祁睿看在眼里,看他们担心的样子,应该是她地家人了,默默舒了口气。

回礼道:“不妨,举手之劳而已,既然你们是她的家人,那我也就安心了”

“萧公子,刚才是在下冒犯了,请多见谅”陆北辰歉然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伯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误会而已,您不必挂怀”萧祁睿淡然说道。

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陆安歌道:“你们好快将她带回去吧,这么湿冷的天气,怕是已经感染了风寒”

“是,多谢萧公子”陆北辰微微欠身示意,心中担心着陆安歌,也不在多言。大步向竹屋的方向赶去。

“既然如此,我们也告辞了!”萧祁睿拱手道。

说完对身后的陈林道:“我们走吧”

“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去哪儿?”陈林茫然地问道。

“去刚才那个破庙将就一晚吧”萧祁睿平静地道。

“公子且慢”陆伯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诚挚地道:“这荒山野岭的,破庙潮湿寒冷,不好栖身,不如到家舍将就一晚吧!”

萧祁睿推辞道:“多谢好意,我们素来风里来雨里去惯了的。不妨事的!”

萧祁睿这三个月在惠及那种偏僻的地方确实没少受苦。

陆伯年温和笑道:“两位公子救了小女我们理应报答!”

萧祁睿还想在推辞,陈林却已经喜笑颜开地向陆伯年致谢了,萧祁睿只好作罢,跟过去看看也好。

陆安歌此刻昏昏沉沉的躺着,她好像做了一个冗长又的梦。

在梦里,她不断地往下坠坠向黑暗,坠向深渊,她能感觉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喊她“安歌!安歌!二姐!你快醒醒!”

她好像隐约听见了师父的声音,她想回应他们,但是感觉那些声音越来越远。

她渐渐地听不到了身体愈加往下沉,没有了思想脑中一片空白……

“爹,二姐怎么了?!”陆蓁慌乱地跑进来,刚才见大哥抱着陆安歌匆忙回来,没来得及细问,现在她忧心忡忡看着陆安歌,全然没走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陌生人。

“安歌没什么大碍,她师父已经来看过了,只是受了风寒”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

起身引荐萧祁睿和陈林道:“对了,你二姐昏倒在树林里,是这两位公子救了她”

陆蓁行了一礼道:“多谢两位公子搭救我二姐!”

萧祁睿欠身道:“姑娘多礼,家姐无碍就好”

陆蓁只觉得一道温润清亮的声音穿入耳中,不由得抬目望去,看了萧祁睿一眼。

萧祁睿打量着陆家的客房虽然简陋但却别俱一格,竹色青青生碧,屋内简单地陈列着一张圆几和几个竹凳,虽简单却不失清爽。

“殿……公子”陈林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立马改口道。

萧祁睿凌厉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打量着屋内,“早些休息,明日早日赶路!”

“是”陈林生怕在说错话,准备解衣宽带,准备睡觉之际,听见外头有敲门声,出去开门,门口站着陆蓁。

“陆…陆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陈林探出头,对突然到来的陆蓁有些意外。

“哦,没什么!我娘让我来拿些果子来给你们吃”陆蓁说着飞快地向里屋看了一眼。

“是陆姑娘吗?进来吧!”萧祁睿听见门口动静喊道。

“萧公子,我们这荒山野岭除了粗茶淡饭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了,这里有些新鲜的果子你们尝尝鲜吧!”陆蓁放下果盘微笑道。

“陆姑娘客气了,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萧祁睿看了那一眼鲜翠欲滴的果子微笑道。

“对了,萧公子家住哪里啊?往何处去啊?”陆蓁微笑地问道,眼神一直在偷瞄萧祁睿。

萧祁睿目光一凝,旁边的陈林眉目一闪,立刻看向陆蓁,陆蓁低头窘迫道:“对不起,萧公子是我唐突了!”

陈林正要说话。

“我们是京城人,此次外出是去探访一个远房亲戚。”萧祁睿丝毫没有介意般,不紧不慢地微笑道。

“原来是这样”陆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次日清晨,陆安歌慢慢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她挣扎着起身,却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一旁的陆北辰被惊醒,急忙上前扶住她“安歌,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陆安歌看着大哥泛着血丝的双眼疲劳的倦容,知他守了自己一夜心中恻隐道:“我没事,让大哥担心了”

想到祖母说的那些话心有丝丝凉意和后怕,半晌不敢问,最后颤抖地问道:“大哥,祖母说的是真的?”

陆北辰眼神躲闪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走到桌案旁

“安歌,你怎么能听信祖母的话呢?你知道她一向不怎么喜欢你……”

“那她为什么讨厌我?!”陆安歌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北辰,她一下子问到了问题的根源,陆北辰不知如何做答。

陆北辰感觉到了她那犀利的眼神,那眼神里分明有惶恐和不安,竭力平静道“娘不是告诉过你吗?”

陆安歌刚才还僵直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斜斜地倚在床柱上。

她了解她的大哥,从来都是处事镇定,冷静。

可是刚才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躲闪!那就是说祖母说的都是真的!陆安歌痛苦地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心中却如狂风骤雨波涛汹涌!她不是陆家的人!她是叛臣沈昌鸿的女儿!这些念头像冰针一样刺得她又冷又痛!

“陆公子”陈林在门口喊道,萧祁睿他们要早起赶路,所以来向陆北辰辞行,顺便在看看陆安歌怎么样。

陆北辰随即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迎道:“这么早就要动身赶路了吗?”

“在下有要事在身,须得尽快赶路了”萧祁睿温和道。

陆北辰正要辞别,感觉到萧祁睿的目光一直在盯着陆安歌。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安歌,身子不自觉地挡在前面,道:“家妹已经苏醒,还没有感谢公子搭救之恩呢!”

这话像是对萧祁睿说的,又像是对陆安歌说的。

陆安歌猛然被从那个慌乱惊恐的世界里拉回来,极力地平静自己的情绪,匆忙拭去脸上冰冷的泪珠。

陆北辰搀扶她下床,解释道“昨日你昏倒在树林里,是萧公子和陈公子他们救了你,把你带回破庙最后我才找到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陆北辰不疾不徐地解释道看到陆安歌听见‘昨日’不由又想起了那些话,有一瞬的失神。

扶着她肩膀的手加了几分力度笑道:“安歌,还不感谢这两位公子,他们可是要急着赶路呢!”

陆安歌如梦方醒,她明白大哥的意思,现在最要紧的是打发走这两个不相关的人,而且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她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弱弱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

萧祁睿连忙扶起她却感觉到她在微微地颤抖,不由细看她:素衣宽大仍不能包裹住那芊芊身躯,看到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微垂如蝶翼般的睫毛时不时地颤动着好像是有什么伤心事一般。

萧祁睿有些疑惑想开口问,陆北辰却上前一步笑道:“时辰不早了,二位尽快动身吧!家母准备一些干粮留着二位在路上吃”

看到如此热情好客的陆北辰,陈林喜笑颜开地道:“公子,我们走吧!”

萧祁睿看着躲在陆北辰身后的陆安歌的眼神,向外望了一下“那就不打扰了,陆公子!”

说着便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向屋内望了一眼,隐约看到陆安歌快速地擦了一下脸,心中顿时疑云大作。

陆伯年不知什么时候现在门口,笑道:“萧公子见笑了,小女顽劣不听教导,我说了她几句她竟然跑出去了!到现在还跟我置气呢!哎!”

说完叹了一口气观察萧祁睿的神情,果然萧祁睿紧锁的慢慢舒展,陆伯年心里的一颗石头悄然放下,向陆伯年告辞,经过一再推让终于收下陆夫人准备的干粮动身赶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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