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三小姐也太过分了吧!”塞琉一回到揽月阁就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塞琉知道陆蓁任性妄为,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嚣张到这种地步!当着大家的面给陆安歌难堪!
“算了,她一直都这样。我也不想和她去争,因为那根本毫无意义。反正祖母六十讨厌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陆安歌淡淡地道,语气平和,仿佛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一想起,祖母看到她时那种厌恶冷漠的表情,陆安歌就觉得心凉,她知道祖母怨她,从她进陆家的那一刻起,一直深深地怨恨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恐怕陆家要比现在好千倍万倍吧!至少日子不用过的那么清苦,至少像陆北辰这个年纪大的那些公子们不用在如军营里历练,可以谋一个好的官职,也许经过多年的磨练,他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名将军,就像吴越那样。至少她们姐妹几个,可以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和那些京城里的名门闺秀成为闺中好友,不用像这样,看到什么都是新奇的。林姨娘她们也不会被陆伯年抛弃那么多年,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
陆安歌觉得她亏欠每一个人陆家的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紧蹙,声音有些凄凉,“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们可以早就过上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们怨恨我,也是情理之中。”
塞琉闻言愣了一下,便也无语了。
当年,陆伯年为了不负沈昌鸿所托,坚决不让关武养育陆安歌,一则,是为了给陆安歌一个完整的家,让她快快乐乐地长大,二则,也是为了保护陆家,菜陆家隐居山林。
陆伯年选择隐居有保护陆安歌的缘故,也有保护陆家的缘故,当时,江坤已经盯上了陆家,沈昌鸿呗满门抄斩后,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唯有自保方是上上策!然而,陆老夫人,却始终认为是陆安歌害得陆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让她老年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所以,她怨恨陆安歌,这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自从陆安歌来到陆家以后,恨留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她知道陆安歌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没有陆家,就没有今天的陆安歌!塞琉把头低下去,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中的神色。
“所以,以后,我们多谦让些她们,这是我欠她们的………”陆安歌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几不可闻。
塞琉低头沉默。
“吴公子,你先等等,我这就去派人喊二小姐去。”管家满脸热情地看着吴越,心中暗暗想着,这吴公子倒是和二小姐挺熟悉的嘛!
“不用了!我过去找她吧”吴越大手一挥,阻止了要去派人通报的管家。
“顺便看看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在好好练琴啊?”清俊的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格外英俊。
“这……这不合适吧!”管家一边瞄着吴越一边期期艾艾地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和他熟道这种地步了?
“唉,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我会吃了她不成?”吴越不以为然,他为人粗狂豪迈,不拘小节,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想快点见到陆安歌,好带她去一个地方。一想到这,吴越英挺的面孔好似舒展了许多,俊美的脸庞因为因为那份微笑,让人有心醉的感觉。
还没等管家在开口,吴越已经独自扬长去了,顺便逮着个送茶水的仆人问了方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等他走到陆安歌院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冷冷清清的,竟没有一个人!
吴越以为自己走错了,这还是丞相府吗?这么冷冷清清的,吴越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不过布置得挺雅致的,院子里种了几株梅花,红红的一片,开的正艳,吴越负手开始欣赏起这个小院,咦!那是什么!秋千吗?多大了,还玩这个,真是孩子气!吴越好笑地摇摇头,却忍不住向那秋千走去。
待吴越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个秋千!还是个颇为精致的秋千。吴越童心大发,用手推了推,看着它荡来荡去的样子,觉得很好玩,私下里一看,四处无人!要不要坐上去呢?吴越托着腮,略微一犹豫,眉头一扬,便动作麻利地做到了秋千上,用双腿荡着,刚开始荡的很低,后来渐渐越来越高,吴越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不像女子那样来回低低地荡着。他不怕高,想要荡的更高些,觉得还挺好玩的!
于是足尖点地,卯足了力气,向前冲去。不料,力气使得太猛,纤绳支持不住他庞大的身躯,他直直地飞了出去,天啊!
“救命啊!”吴越本能地大喊大叫。
偏巧,这一幕被刚刚进来的白芍看见,看见一个不知来历的男子,正直直地朝他飞过来,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道:“塞琉姐姐,!快来!有刺客!”
他们这一喊,把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塞琉惊动了。
塞琉一听到呼救声,冷眸一闪,利落超起身边的长剑冲了出去。
白芍左躲右闪,把手里的茶盘向吴越扔了过去。吴越本能地一闪,身子斜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吴越哎呦一声,正想发作,却不料一把亮闪闪的长剑凭空而出,他的武功也不是花拳绣腿,当即就用手肘用力顶开了长剑。
没想到那人依然不罢休,挥着长剑霍霍而来,吴越一惊,他现在完全是处于被动的地位,不好施展,就被塞琉困着,只能尽全力躲闪着。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因着昨晚没睡好的陆安歌刚刚在榻上闭上眼睛,就一把掀了被子跑了出去。
出去,只看见塞琉和一个男子正缠斗着,会是谁呢?陆安歌想看清来人,却总是被他们来回躲闪的身子挡住了,她只好一边观望,一边扯开了嗓子问道“塞琉,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毛贼,小姐躲远点,别伤到了你!”塞琉一边和吴越打斗,一边喊道,这期间,气息稳当,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破绽。
“是我啊!安歌,妹子……”吴越被塞琉逼的越来越紧的招数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好一边对付着塞琉,一边向陆安歌求救。
陆安歌听得模模糊糊的,具体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就伸长了脖子,距离地在近点,看看到底是谁?要是小毛贼没什么偏偏偷她的院子呢?她没和京城里的人有过来往啊?除了吴越,吴越!刚才那个声音就很像他!
陆安歌呗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了一下,立马凑的更近了,焦急地想看清来人,终于看到一个模糊有些熟悉的侧脸!
“啊?真的是吴大哥!”陆安歌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连忙上前阻止塞琉,“塞琉,快住手!快住手!”
“哎!我说,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吴越看着镜子里额头有些淤青,精美的头发有些散乱的自己,瞪大了眼睛,愤怒道。
“这能怪我吗?谁知道你不吭不响地溜进了我的院子里,我们当然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了!”陆安歌心想,你偷偷摸摸地进我的院子,你还有理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因为现在的吴越正气的青筋暴起。
“我!我哪里是不吭不响了啊?我进到院子里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啊!我倒是向让人进入通传啊!”吴越不满地嚷着,一不小心牵扯到了额上的伤口,疼的他直哎呦哎呦地喊。
“好好好!怪我行了吧!”陆安歌看着因为伤口吃疼的他,不忍在出言责怪了,再说了,人家是来找她的,这样的待客之道也委实是不妥!
“你说说你啊,不出来迎接我也就算了,还派个那么厉害的丫头跟我过招,你可真行啊你!我真是没白帮你啊!”吴越满含幽怨地瞪了陆安歌一眼,顺带还给了塞琉一记眼风。
塞琉就当没听到没看到一样,高高地昂着头,看着外面的天。
陆安歌看了一眼塞琉,脸上挂着有些调皮的笑容,假模假样地抱拳道,“都是我的不对,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希望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样总行了吧!”
吴越撇了撇嘴角,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陆安歌扯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找你来呢,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吴越也不在计较刚才的事情了,毕竟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开始言归正传说起今天来的目的了。
看着吴越一脸神秘的样子,陆安歌充满了好奇。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那位柳姑娘吗?”吴越一提到秦婉莹脸上就挂着温柔的笑容。
“嗯,我记得。”陆安歌看他的样子,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她探亲回来了,你不是想学琴吗?我带你你见见她!她可是高手呢!她是我听过的人里面弹得最好的一个!你可以多去请教请教她。”吴越眉飞色舞的样子早已出卖了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陆安歌暗暗好笑,“原来是这样!可是我现在已经师从于妙音了,难道她比于妙音弹得还好吗?”
吴越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她当然没有于妙音弹得好了,只不过,在他的心里,秦婉莹永远是弹得最好的那一个。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陆安歌陪他一块去罢了。可是陆安歌也感到很奇怪,既然吴越想见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呢?干嘛还非得拖着她一块去呢?
“那当然了,在我的心里她就是弹得最好的那个!”吴越眼眸垂了垂,掩住了心虚和不安,该飞快地扫了一眼陆安歌,发现她正不怀好意地笑着。
“多谢吴大哥的美意!只不过嘛……”陆安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瞟着吴越。清亮的眼眸转了转,让你刚才那么凶,我得小小地罚你一下!
陆安歌早已看透了吴越的心思,故意刁难他,
“我觉得我师傅教的已经很好了,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在去向柳姑娘请教了!再说了,我跟她也不认识,干嘛去麻烦人家呢?”陆安歌说完刘潇洒地走向了窗边,佯装看着外面,看看吴越会怎么说。她说的很是干脆利落,让吴越猝不及防。
她一说完就开始观察吴越的神色,果然他不淡定了。
“这……我也是为你好吗?想让你提高自己的技艺嘛!”吴越刚开始听到陆安歌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一本正经地道。
陆安歌回身看着好像他是真的为了陆安歌好,如果她要是不去她简直就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一样!
嗯!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陆安歌心里暗暗想到,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答应他!
“多谢吴大哥的好意,我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师傅事弹琴弹得最好的,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去的,我现在能跟着师傅学习,我觉得已经很庆幸了?我相信,只要我跟着师傅好好学,一定能谈的一手好琴的!”陆安歌一副深知你为好,可我不需要你操心的样子。
“哎,妹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想啊,你能多跟个人学,会学的更快的!婉莹她琴技那么好,跟着她学,准没错!”吴越还是不死心,继续鼓动着陆安歌。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告诉你,每个人弹琴的技法都是不一样的,你让我同时跟两个人学,这岂不是要乱套了吗?!”陆安歌一脸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样子。
“可是……”吴越心理有那你多的弯弯绕绕,被陆安歌这么一说,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这些说辞是他想了好久菜想出来的啊!就这样呗陆安歌三言两语给打发回去了?
看着伶牙俐齿的陆安歌,吴越急的直挠头。
陆安歌端然地坐在那里,观察着他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弯去。
看着陆安歌早已知道一切,又不揭穿他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吴越就知道陆安歌已经知道他的大概意图了。
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泄气道:“算了,算了,不帮算了!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怪别扭的!”
“你还别扭,我才别扭呢!看到平时一个不拘小节的将军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惜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刻意接近,我白应该感到别扭吧!”陆安歌把手一摊,悻悻地道。
“好妹子!不是我故意要瞒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吴越此刻急的抓耳挠腮的,一面担心,今天见不到柳婉莹,一面又担心陆安歌会为今天的事情生气。
陆安歌见他一副煎熬的样子,也就不再逗他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喜欢你?”
吴越闻言,眼神暗了几分,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俩从小订过娃娃亲的!我那时候说好了晚娶她的,她也说要嫁给我的!”吴越暗淡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
陆安歌扶额,这人真是?娃娃亲?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吴越到现在还记着,不会当真了吧?陆安歌见过有因为相互爱慕而嫁娶的,有因为权势成亲的,倒是没有见过因为娃娃亲成亲的啊!
“娃娃亲?”陆安歌惊得跳了起来。
吴越白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了!我早已下定决心了,这辈子,非她不娶!”吴越想起青梅竹马的秦婉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她也是跟你一样的心思吗?”
吴越的笑容顿了一下,叹气道,“她总是用各种方法拒绝我,不肯接受我。”
吴越眼神里流露一种受伤的神情,显得整个人很失落。
“你向让我找她学琴,都是为了一个正当的理由见她?”陆安歌眉头皱了皱,看这吴越还是个深情的人呢!不过,人家姑娘家未必有意啊!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她都不肯见我了?以前虽然每次去虽然,她对我很冷淡,可只要能见到她,我都很高兴的!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每次去,她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我,不肯见我,难道是我前段时间忙于练兵没有去看她吗?”吴越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失落和歉疚。
陆安歌鼻子皱了皱,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他说的这些,这位柳姑娘好像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可看着吴越一副受伤的样子,也不忍心在打击他了。
吴越突然想起,其实他是想用陆安歌作为借口去见柳婉莹,两个人素未谋面就把人家赶出去,可不像京城大家闺秀的做派。
吴越瞄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陆安歌,有些郝然道:“妹子,我也不是想故意利用你,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招了,你别生气啊!”
陆安歌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吴越,知道他这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出了这么一招,而且去见见那个柳婉莹也没什么坏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你要是早和我说这些不就完了嘛?非得给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陆安歌挑了挑眉毛。
“我不是怕你不肯帮忙吗?”吴越笑嘻嘻道,“那你愿意跟我一块去吗?”吴越满含希望地看着陆安歌。
“去!当然要去了!我倒要看看,让吴将军朝思暮想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陆安歌挤眉弄眼地道。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吴越激动地眼中大放光彩,快步走过去,扳着陆安歌的肩头摇晃着道。
陆安歌被他摇的头晕眼花的,“你快放手!”
吴越这才稍微收拾起自己激动的情绪,接下来,又使劲地一拍陆安歌的肩头,陆安歌差点站不稳,“以后,你就是我妹子!谁敢欺负你,哥哥我第一个绕不了他!”
陆安歌看着激动不已傻笑的吴越暗暗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教人这般疯狂!
马车前行,坐在马车里的吴越一脸幸福愉悦地样子。陆安歌时不时地撩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色。突然察觉到一道火热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回头见吴越满含微笑得看着她,那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看的陆安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陆安歌身子一缩,立刻进入防的状态。
吴越收回白痴一样痴迷的目光咦了一声,要不是看她和柳婉莹有那么几分像,他才不会看呢!满不在乎地道:“你放心,我绝对是不会看上你的!要不是看在你和她长地有几分相似,我才懒得看你呢!”
陆安歌撇了撇嘴,“好啊,不想看见我!”对着车夫喊道:“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吴越慌了神,让车夫继续赶路。
“怎么?你不是说不想看见我吗?”陆安歌白了他一眼抱拳道。
“那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嘛,还当真了!”吴越一副陆安歌小题大做的样子。
“不过,说真的,以前没发现,现在细细一看,你和婉莹还真有几分相似呢!”吴越惊奇道。
“不过嘛,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吴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安歌。
陆安歌向他投入探寻的目光。
吴越看着陆安歌随意地坐在那,并不像其他的大家闺秀那样做的端端正正的,一只脚还放在了桌子腿上,眼神闪过狡黠的笑意,“咳咳……婉莹她看起来比你温柔多了!”
陆安歌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并不文雅的坐姿,立马把那只不像样的脚收回去了,眉头一杨,“喂!我帮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看着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努力想坐的端正的陆安歌,那副样子更加好笑了。
“我说,你也别装了!你说说你,一个女子能跟人家对薄公堂,还能跟人家打架,还把我搞成那副样子?你说说这样的人能温柔到哪里去?”
吴越一脸坏笑的看着陆安歌。
倒不是陆安歌故意做作给谁看的,只是在一个还不算太熟悉,而且还是个男子的面前,姿态总是晚注意一下的吧!
可是听到吴越嘲笑着说完这番话,陆安歌就知道在他心里,自己早就没什么影响可言了,索性也就不装了,恢复到原来的坐姿了。
“你若再敢嘲笑我,小心一会见了秦姑娘就说你坏话!”陆安歌看不惯一直偷笑的吴越出言警告道,她知道,秦姑娘是他的软肋。
果然,这招很有效,吴越立马收起了笑。
原来秦府虽然靠近京城,却远远没有京城的繁华,只不过毗邻京城而已,距离京城还有不远的距离,马车走了许久,久到陆安歌睡了一会才被吴越叫起来告诉她到了。吴越一点都不闲无聊,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希望早点见到秦婉莹。
柳府不大,院落却很精致的样子,一看就是就是经过精心的布置的。
秦老爷和秦夫人对于吴越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吩咐下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一会又吩咐厨房今天做些好菜,柳老爷更是把自己多年珍藏的酒拿了出来,秦夫人胖胖的中等身材,话虽不多,脸上却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下人领着他们到了秦婉莹的院子里,便退下了。
一位身穿淡粉色襦裙的少女正站在院中,看着不远处的天空,身形纤细,腰身不盈一握。
陆安歌心里暗自绯腹,瞧这身影肯定是个年龄女子。
“婉莹”吴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秦婉莹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如果陆安歌没有看错,陆安歌最先在她眼睛里看到的分明是惊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可失望,眼前的这位女子在看清来人是谁时,并没有表现出热情来,柳眉轻蹙,嘴角扯了扯,眉目有些不自然,只是淡淡地应了句,“你怎么来了?”
陆安歌哑然,这……
吴越似乎没能看出秦婉莹的冷淡之意,连忙凑了上去,“婉莹,这些天军中太忙了,我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这段时间,你一切都好吧?”
柳婉莹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吴将军军武繁忙,本该再军中好好处理军务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婉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吴越又走近了些,想看清柳婉莹此刻脸上的表情。
柳婉莹依旧神色淡漠地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吴越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柳婉莹的目光突然扫到了那个一进院子就没有说话的陌生女子,不禁有些疑惑。
“这位是?”
秦婉莹探寻的目光落在吴越身上,吴越就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原本有些灰暗的眸子一下子闪着光彩,笑着似乎是自责道:“看我,快把正事都忘了!这位是陆姑娘,是当今朝中陆丞相的二女儿,她和你一样喜欢弹琴,但是呢,她才刚刚开始学,我知道你弹得好,所以就把她带来,想让你教教她!”
秦婉莹闻言,眉头一皱,脸上似乎有些不悦的神情,如秋水般地美眸一转,盯着陆安歌,“陆小姐既然这么喜欢学琴,为何自己不找个乐坊学习呢?或者让丞相给你请个琴师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看着态度这么不好,不欢迎她的秦婉莹,陆安歌真想抬脚就走,你以为谁稀罕来请教你啊!我的师傅可比你弹得好多了好吧!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之前答应了吴越要帮他,也不能闹的不愉快。
陆安歌唇角弯弯,含笑道:“我现在就在妙音司跟着于妙音师傅学琴。那天,偶然听吴大哥说起柳小姐的琴技高超,一时兴起,就想看看秦小姐高超不凡的琴技,也好让我观摩学习一下。”
秦婉莹一脸你都如妙音司了干嘛还来找我的表情,只见她轻启薄唇,悠悠地道:“既然陆姑娘已经师从于师傅了,京城中的人谁人不知她是上等的琴师,你又何必听信吴大哥的夸大之词呢?”
陆安歌眉头一皱,看着这个看起来柔弱却面带不善的秦婉莹,心里真是想对着她大喊一句,你以为我稀罕呢!
陆安歌走上前几步,目光明亮,语气坚定,一瞬不瞬地盯着秦婉莹漠然的眸子道:“我以前,听我师傅说过,弹琴最重要的是心性,不同的人,一首曲子就能弹出许多种情怀来。因此,我看像柳小姐这般妙人,弹出来的必定是余音绕梁之音。再者,我初到学堂,基础不稳,有好多东西没学过,跟别人拉开了一大截距离,所以,想请秦小姐不吝赐教。”陆安歌嘴上说着不吝赐教,可是语气中无半分请教人应该有的诚意,反而言语中透着你若是应了那就说明你徒有虚名而已。
看着态度毅然,又貌似言辞恳切的陆安歌,秦婉莹不得不应了。她听得出陆安歌言语中的挑衅之意,而且,她毕竟是丞相之女,地位高贵,得罪了陆安歌,没什么好处。
看着有些不情愿却不得已答应下来的秦婉莹,吴越长唱地舒了一口气,他并没有看出来,其实秦婉莹并不想跟陆安歌有过多的接触,陆安歌学琴,分明就是吴越为了见她的一个借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以为自己说些不欢迎她的话,她就会知难而退了,没想到,这位陆姑娘的脸皮还挺厚!她言语中多次暗示不想教她,可偏偏,陆安歌每次都能把她堵回去。
秦婉莹看着陆安歌,似笑非笑得牵动了一下唇角,双眸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失望和落寞。
有下人过来说,午饭已经备好,请他们一块去正厅吃饭。
虽没有那么多的大鱼大肉,可是菜品却样样精致,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陆安歌真是越发地看不懂这一家人了。
“越儿,最近你母亲身体还好吧?”秦夫人夹了菜往吴越碗里送过去,嘴角含着和蔼的笑意。
吴越恭谨得答道:“有劳伯母挂心,家母一切都好!”
“好,那就好!来多吃菜!”秦夫人笑的越发和煦了,对陆安歌也热情了起来,“陆姑娘,你也多吃点!我们这不比京城,没有那么多稀罕名贵的菜肴,陆姑娘多担待些!”
陆安歌闻言笑着道:“伯母,您多虑了,京城菜肴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哪里又这里的小巧精致又独特呢?”
果然是秦夫人听了这些话,更加高兴了,笑眯眯地道:“是嘛?喜欢吃以后就多来玩!婉莹大都在家里闲着!”
陆安歌初来京城,什么菜肴啊,她都没吃过呢,不过看在柳夫人那么热情的份上,哄她开心罢了,而且,她吃着这些菜味道都还不错。
秦婉莹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柳夫人
吃饭的时候,秦夫人一直示意,婉莹给吴越添菜,秦婉莹好几次逗当作没有看见,后来见柳夫人逼的急了,就敷衍地往吴越碗里塞了一片青菜,就头也不抬地开始自己吃自己的。
吴越看到秦婉莹皓腕一展,一片青菜翩然到他的碗中,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投向秦婉莹的目光饱含着脉脉深情。
秦婉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操起筷子又给陆安歌添了块红烧肉,陆安歌整埋头吃的正香呢,冷不丁从天而降一块红烧肉,正想往嘴里塞呢,忽见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块红烧肉,陆安歌抬头,这才明白,秦婉莹这是拿她当炮灰呢!看了看神色淡然的秦婉莹,再看看,有些失落地吴越,陆安歌那一刻,竟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有了!
陆安歌眉眼一展,牢牢稳稳地夹住那块红烧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到了吴越碗里!
他们同时瞄了一眼秦婉莹,见她眉眼不动。就互相对视了一下,低头吃自己的饭。
清静雅致的房间里。
陆安歌漫不经心地听着同样漫不经心的秦婉莹在讲系着陆安歌早在学堂听过的东西。
秦婉莹斜了一眼丝毫不专业的陆安歌,嘴角不自然地撇了撇,额头抬的高高的,露出高洁的轮廓,心中冷哼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浪费那么多口舌!
秦婉莹缓步走至琴桌,轻轻地坐下来,长长的衣裙逶迤在地上。如白玉一般的手指轻抚琴弦,小巧的红唇泻出声音来,“这首高山流水是伯牙所做,传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后来……”
陆安歌本开正坐在那无聊的发呆呢,要不是秦婉莹的琴声提醒她这是在秦家,今天来的目的!恐怕她早都睡着了!
不过,陆安歌也就被秦婉莹的琴声吸引了一会,琴声清冽,悠扬,曲回婉转,虽然陆安歌并不是什么高手,也能感受得到柳婉莹不俗的琴技。不过,跟我师傅比,还差得远呢!陆安歌深以为然地撇撇嘴,继续去想她的事情了。
而这边的秦婉莹似乎也有些变化,美眸中似乎充满了雾气,柳眉轻轻地蹙着,似乎在哀叹着什么。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不过弹出来的琴声却是和之前的大相径庭!她自己没有察觉,仿佛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嗯?陆安歌听到突如其来转变的琴声,不由得有些纳闷!什么时候变曲子了!什么高山流水,这分明就是凤囚凰好不好!陆安歌断定她一定没有听错,因为这首曲子她才刚刚在妙音司听过!
陆安歌对毫不知情的秦婉莹投入几分狐疑的目光,她似乎没有察觉,素手依然在柔缓地撩拨琴弦,她背对着陆安歌,陆安歌看不到她的表情,陆安歌正想站起身来,一看究竟呢。
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丫头,连门都没有敲,手里拿着一封信,兴冲冲地朝秦婉莹喊道:小姐,表公子来信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挥舞这手中的信。
秦婉莹似乎也很激动,急忙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过迅速,琴差点摔落在地上。
陆安歌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绿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皱了皱眉头,这样不分场合地大呼小叫惊扰主子。
秦婉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收起自己那份难言的激动和兴奋,,殊不知,在她微颤有带些欣喜的语气中已经表露无疑,不过面上强装镇定罢了,“小秋,没大没小的,想什么样子,忘了还有客人吗?”
那名叫做小秋的侍女似乎才刚刚认识到自己的不妥,面向陆安歌福了一福,俏声道:“陆小姐恕罪,是小秋唐突了。”
陆安歌望了望刚才她因奔跑脸色有些泛红的双颊,微微笑了笑,算是不会怪罪她。
毕竟这是在柳府,小秋是秦婉莹的丫头,小秋在怎么唐突无礼,也应该是秦婉莹来管教,他一个外人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小姐,表公子说下个学十五,他就要来京城了!”小秋似乎特别地兴奋。
“真的吗?太好了!”秦婉莹声音里透着惊喜和激动,眸子中闪着光彩,唇角不自觉地弯起,双颊也晕上了一丝绯红。
陆安歌似乎对看到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地秦婉莹,眨了眨眼睛,这还是刚才那个一直冷冰冰的秦婉莹吗?
等等!秦婉莹似乎还一副娇羞的样子!而且刚才这个小秋一直说什么表公子!
难道……
陆安歌被她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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