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纳闷,林秀兰出身名门,教养和生活习惯非常好,她入顾家多年,从没见过林秀兰睡到中午过。
王嫂走过去,用手推了推林秀兰的肩膀,林秀兰身子歪了过去,闭着眼,嘴巴流出一股乌黑的血,王嫂大叫一声。
顾清忙跑上楼:“王嫂怎么了?”
王嫂坐在地上一手颤抖的指着床上的林秀兰,哆嗦道:“太太……太太她……”
顾清走过去,看到母亲闭着眼,一脸安详,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嘴角挂着乌黑的血丝,她的心滞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拿手放在林秀兰鼻子底下。
气息全无。
“妈妈……”顾清当即崩溃。
王嫂被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姐……我……我现在去给先生打电话。”
顾清坐在床边,抱着母亲的尸体呆呆的坐着,痛苦的呜咽着却不敢哭。
半小时后,警察和救护车来了,顾远程还没来。
警察要封锁现场,护士要把林秀兰抬走,顾清不松手,警察过来,弯腰对顾清说:“小姐请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想陪陪我妈妈。”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警察说完给同行的几个人使了眼色,将顾清和林秀兰强行分开。
顾清扭不过那些训练过的警察,眼睁睁看着护士将林秀兰抬在担架送走,她的心猛地空了一下,忙追着护士和警察跟出去,捂嘴闷声哭了起来。
王嫂在楼下给警察做笔录。
顾远程和那女人刚赶到,大门没锁,他看着一屋子的警察和医生,人先愣了一下,站住了。
正巧,护士抬着林秀兰下楼梯和顾远程擦肩而过。
门口的风将林秀兰蒙在脸上的白布吹开,顾远程看到了一张苍白而绝望的脸。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一切回不了头了。
顾清跟着下楼,看到客厅里站着的顾远程和小三,红了眼,攥紧拳,疾步上前,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小三的脸上:“你杀了人,你杀了人!”
“顾清!你做什么!”顾远程博然而怒,将小三护在怀中,呵斥道。
顾清转头对那些警察大喊:“警察同志,是她,是她逼死我妈妈的,她是小三,抓住她,你们快抓住她,让她给我妈妈偿命!”
“小姐您先克制一下自己的清楚,这些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其中一个男警察安抚道。
顾清哪里听的进去,崩溃着,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上前扯住顾远程的衣领,喊道:“爸爸,你看清楚了,是她逼死妈妈的,要不是她昨天突然闯进来羞辱妈妈,妈妈不会想不开。”
顾远程抿紧唇不说话了。
“爸爸,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妈妈对你不好吗,妈妈不爱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顾小姐请您先冷静一下。”警察上来劝解,顾清甩开警察的走,跑了出去。
寒风迎面而来,她一个哆嗦。
从前她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了,等举办成功画展也算是功成名就,她和季川打算在年后结婚,然后周游世界,而现在呢,身败名裂,负面新闻铺天盖地,季川也做出让她无法理解的举动,父亲出轨,母亲被小三逼的服药自杀,造化弄人,她已是一无所有。
顾清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打车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短短三天,顾远程以入土为安为由将林秀兰火葬了。
顾清抱着林秀兰的骨灰盒不松手。
下葬那天来了寥寥几人,都是母亲家那边的人,父亲对他们说母亲患了抑郁症已经一年多,是服药过量致死的,所以没好请太多朋友,顾清冷笑,当场拆穿,换来的又是一巴掌和“不孝女”三字。
她早已声名狼藉,那些亲戚自然也不信她的话,到头来数落她不懂事,不让母亲入土为安。
顾清抱着骨灰盒就是不撒手,众人奚落、教育,全都没用,顾远程怕顾清再对那些亲戚说三道四,有损颜面,他对那些亲戚说:“顾清突然失去母亲心情也不好,就随她去吧。我会把秀兰的骨灰安葬的。”
顾清冷笑了一声,抱着林秀兰的骨灰盒转身就走,顾远程怎么喊她,她都不应,只记得小时候顾远程将她驾在脖子上喊着:“骑马咯!骑马咯!”母亲在一旁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们微笑着。
这种生活不会再有了。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见证人心与谎言。
天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雷声滚滚,她将骨灰盒护在怀里,跑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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