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省k市郊外。
公安特警依托改装过的福特f350车体做掩护,将废弃的卷烟厂铁桶一般围的严丝合缝。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破空而出,极速冲向卷烟厂的特警队员大腿中弹,扑身栽倒在地,刑侦支队支队长雷建军迅速部署特警掩护救援,负伤队员被拖回,大腿上的创口像泉眼一样汩汩地涌出猩红色血液。
外围拉起了一条警戒线,武警官兵持枪警戒,武警中队指导员肖凯杰苦口婆心劝阻想要一探究竟的市民,面对警戒线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肖凯杰叫苦不迭,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带着中队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正在为百无聊赖的日子该如何打发而发愁时,老天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送给他一份大礼,接到总队下达的紧急命令,立刻赶赴k市东郊的废弃卷烟厂做外围布控,一方面防止犯罪分子逃脱,一方面防止附近群众围观造成不必要伤亡,而到了现在,肖凯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枪响,市民顿时惊呼着作鸟兽散,肖凯杰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逆着散去的人潮,y省人民医院院长郭青和带领三辆救护车呼啸而至。一下车,正赶上特警在为受伤队员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止血。郭青和上前检查,声色不动地指挥医护人员将额头上布满冷汗、脸色惨白的特警队员架上担架,装进救护车,一路风尘仆仆地开走了。
郭青和匆匆忙忙直奔y省公安局厅副厅长刘铁胜。谈判专家第三次向刘铁胜请示,他意图进入工厂与持枪歹徒面对面谈判。刘铁胜正焦急等待基指传回犯罪分子资料。目前情况不明,保险起见,刘铁胜再一次驳回谈判专家的请示,谈判专家气馁地离开,刘铁胜按着太阳穴,身边的雷建军看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一言不发,但看得出他两颊的肌肉正发狠地紧绷着。
“老刘,里面什么情况,怎么还开枪了?”刘铁胜心急如焚,顾不上和郭青和解释,丢给他一句“你躲到后面去!”将郭青和晾在一边。公安人员一路小跑到刘铁胜跟前汇报情况,郭青和侧耳偷听,“刘厅,犯罪分子共有五人,据报案人员描述。今早9时30分许,五名陌生男子进入k市盲哑学校,带走听障一班班主任许晴雯,许晴雯的学生见老师被陌生人带走一哄而上追打,冲突中,一名聋哑学生扯住一名男子上衣,男子别在腰间的手枪掉在地上,男子情急之下,一脚踢开学生,恰巧路过的老师被男子挟持,离开盲哑学校,一路开车来到位于k市东郊的卷烟工厂。同时被劫持的还有一名聋哑学生。”
警方在一群学生七手八脚比划手语和老师的叙述下,粗略地了解到事件始末,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将情况上报省厅。
窃听到劫持发生在盲哑学校,郭青和恂恂不安地拨通在盲哑学校工作的女儿的电话,关机。一颗心倏然掉进冰窟。
刘铁胜铁青着脸,“学校有监控吗?”公安人员回报,“监控录像已经送到技侦做人脸筛查。”刘铁胜点头,看着眼前的对峙局面,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他恨恨地将拳头砸在指挥车前盖上,雷建军欲言又止,指挥车里的技术人员探出头,一脸阴云地说道:“刘厅,基指的消息!”刘铁胜快步登入指挥车,关于歹徒的资料横冲直撞闯进刘铁胜的视线,刘铁胜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付道生。男,外籍华裔,现为国际s级在逃通缉要犯。曾服役于某国特种部队,因执行营救任务中误杀人质被开除军籍,后参加雇佣兵组织,长期活跃于非洲及南美,策划组织实施多起恐怖袭击,严重干扰他国领袖选举和政治活动。2005年,因雇佣兵组织与当地武装力量发生利益冲突被袭,组织中坚骨干非死即伤土崩瓦解宣告解散,付道生带领残兵游勇死里逃生,直到此次出现在中国境内,他在中缅边境一线已经盘踞数年之久。
“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情报工作不够细致。”刘铁胜懊悔自责,公安人员紧接着递来人质资料,刘铁胜急切地接过。郭青和向指挥车里张望,虎背熊腰的雷建军挡住他的视线,郭青和急促地深呼吸,手机被他攥在手里,手背的青筋暴起,他定格在嘴唇微张的姿态,胸口起伏不定。雷建军面无表情地问道:“我的队员伤的严重吗?”郭青和无暇考虑他对队员伤情的承受能力,实事求是地告知,“伤到主动脉,想想他离队后该如何安置吧!”雷建军受到当头雷击,趁他怔住的功夫,郭青和隔着雷建军眺望车里全神贯注埋头于资料的郭青和,雷建军冷着脸摆出“请”的手势,郭青和失落地回到救护车里。
付道生劫持的三名人质中有一名聋哑儿童和两名女性教师。根据报案人员提供,另一名教师的名字叫郭丽,一名手语老师。刘铁胜透过指挥车的防弹玻璃望出去,郭青和正神情不安地不断拨打电话。豆大的汗珠从刘铁胜的额头一路蜿蜒流淌到下颚,坠落。他抓起指挥车里公安系统的专线电话,深呼吸,拨出了一串熟悉的数字,电话接通,他说,“我是y省公安厅副厅长、前'野狼'特种大队副大队长刘铁胜,请帮我接c集团军军长楚天河。”
电话在一声“请稍等”后,很快再次接通,楚天河中气十足的嗓音震得刘铁胜脑袋嗡嗡响。“小刘,有什么事?你可是很久没有联系过我这个老头子了。”刘铁胜吞了口唾沫,语气凝重,“军长,我需要'野狼'的支援。”刘铁胜将情况言简意赅地向楚天河汇报,长久的沉默以后,刘铁胜挂断了电话,他跳出指挥车,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波澜。特警队员凑到雷建军边上小心地询问,“支队长,刘厅这是唱的哪出啊?我们就这么等着?”雷建军正为队员的后半生该如何安置郁闷之极,他一横眼珠,心烦意乱地赶走队员,“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你该干的事!”队员悻悻地走了。
武直-10展翅飞翔,从遥远的天际逼近,一筹莫展的刘铁胜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直升机在刘铁胜头顶悬停,疾风扑面,刘铁胜眯起双眼,往日的峥嵘岁月在脑海中快闪。直升机上垂下索降绳,身手矫健的“野狼”作战大队士兵鱼贯而出,飞身而下。解除索滑降速控器,特种大队大队长安如山身穿07式猎人数码迷彩服气势赳赳地昂首阔步领头走在前面,雷建军一阵眼热,这是他曾经神往的部队,可惜在进入选拨的最终阶段因伤淘汰,留下一生中永久的遗憾。再次看见身材魁梧的安如山不禁打了个寒颤,等他镇定下来,安如山率部打头举步向刘铁胜走来。刘铁胜迅速整理着装,跑步立定,恭敬地抬起右臂,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安如山回礼,刘铁胜激动万分,双手握住安如山的右手,“大队长,怎么是您来了?”安如山快速扫视,公安特警神情警惕如临大敌,料想到事情棘手,他原本低沉的嗓音被压的更低,“楚军长说你这里遇到点情况,点名叫我过来协助你实施人质营救行动,我把苏图也带来了。”安如山冲着身后全副武装的五人作战小组喊道,“苏图!过来!”清一色头戴07式猎人迷彩奔尼帽,脸上涂着伪装迷彩的队伍中,手持88式狙击步枪的士兵应声答到,控制不住一脸的兴奋,一路小跑到刘铁胜面前,敬礼。“副大队长,转业了也不回家看看,兄弟们都念叨您。”刘铁胜看着曾经的兵感慨万千,但眼下有迫在眉睫的大事,他马上正色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拉家常的话,以后再说,先讨论怎么把人质安全营救出来,这次的敌人可不简单。”
绕着指挥车徘徊的谈判专家和雷建军一同靠了过来。
指挥车前盖上,废弃多年的卷烟厂内部结构图以及付道生的资料摊开在安如山眼前,图纸已经氧化发黄变脆,但字迹线条清晰可见。工厂修建于上世纪70年代,共有三层,墙壁厚度为30公分,钢筋混凝土结构,工厂倒闭以后始终无人善后,设备留置在厂房,付道生五人依靠设备做掩体,与刘铁胜展开了长久的对峙,刘铁胜表情凝重:“现在只知道付道生藏身于这栋建筑中,资料中提到付道生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我们担心伤及人质,在展开一次强攻失败后,已经要求特警队员按兵不动。”
放下付道生可谓“战功卓著”的资料,安如山询问:“派出谈判专家和付道生沟通过吗?”
沮丧的谈判专家竖着耳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冲着安如山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首长,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可以和敌人谈判,说服敌人释放人质,放下武器!”安如山被年轻气盛的谈判专家逗笑了,“年轻真好,无所畏惧!值得鼓励。”谈判专家跃跃欲试,刘铁胜丝毫不留情面,泼了一头冷水,“年轻人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专家?一边去!别在我眼前晃悠。”谈判专家负气离开,迎面撞上从救护车上怒气冲冠的郭青和,郭青和扣住他的手腕,厉声喝道,“你们什么时候救人质?”谈判专家正赌气,撞上怒气冲冲的郭青和,面露不悦,“你问我?我问谁?岁数大就了不起!”
安如山安慰刘铁胜,“年轻人有冲劲,需要正向引导,别打消他的工作热情。”刘铁胜无奈地苦笑,“道理我都懂,但这孩子年轻莽撞,面对付道生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国际通缉要犯,弄不好小命都要搭进去!”
苏图的注意力被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吸引,郭青和急速向指挥车冲来,苏图下意识举枪挡在安如山面前,他的小组四人相互拱护严阵以待,刘铁胜推开苏图,郭青和已经欺身而立,揪住刘铁胜的衣领用力摇晃,向刘铁胜咆哮,“老刘,学校通知我女儿被劫持了!我女儿是不是在里面?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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