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间炼狱又怎会被称为九重天？你不是一直好奇九重天究竟藏匿在何处吗？现在可知道了？”

叶白荷一句话让张凤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并同时颤抖道:“莫非九重天是在这地下城之下？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建造出如此一座地下城都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要在地下城之下再掘出八层来，需要多少岁月才能完成？”

叶白荷道:“地下城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更何况来此建造如此浩荡工程的也并非是普通脚夫，自是不能一概而论对不对？”

“你对地下城了解究竟有多少？”

张凤府觉着不可思议，但世人对于九重天往往都是从一些小道消息听来，真正见过九重天波澜壮阔真容的毕竟只是少数，况且能入九重天者皆是九重天自己人，就算有外人……那也是如同百花谷高手那般被抓进去的，根本别想逃出来，如此一来九重天究竟什么样子，也根本就无从知晓了。

张凤府现在大概才了解到了十三娘那句话话里的意思，只听说有人想从九重天出来，还没听过有人想从九重天进去的。

“了解不多，不过怎么着都应该比你多，所以你必须得要我的帮忙才能安然无恙混进去。”

“可我不想跟你继续合作下去了。”张凤府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跟你这妖女继续合作下去，保不齐哪天我就再度被你卖了，那时候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今天这么好运气了。”

“哈哈。”叶白荷笑的花枝乱颤，轻捂住朱唇满是得意。“上了本姑娘的船你以为你还能轻松下了去？不过妖女这个称呼真是深得我心。”

大概只有在张凤府面前叶白荷才会暴露出如此女儿态的一面，张凤府无心思在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上多做留恋，只佯装不解道:“我听你说到了罗刹令，看来你果然是罗刹门的人。”

“不该问的别问。”

叶白荷变化多端的情绪又让脸蛋成了一张冰山美人。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张凤府无所谓的摊摊手，心里却寻思着叶白荷多半是想引蛇出洞，以假张凤府引出真的张凤府，只是她却不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沉默少许时间忽闻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此香味不同于女子身上脂粉香气，倒是带着几分虚无缥缈的龙涎香味道，不必回头，张凤府便知能在大乐坊散发出这种香味的人，除了那位世子殿下也不会有别人了。

“哈哈，叶姑娘，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文肃脚踏流星而来，风度翩翩，白色蟒袍自带几分高贵之气，一头桀骜不驯长发披肩，充满野性，又夹杂几分让女人心神向往的气度。

为了来见叶白荷，文肃还特意收拾了一番，香薰沐浴更衣，任何男子在看上一个女人之后，总是想将自己最为风度翩翩的一面展现给女人看的，男人天性如此，很少有人能奈何。

但男人通常不知真正能让女人耳目一新的只是某个瞬间男人展现出来的超凡一面。

就譬如不久之前张凤府的弹指一刀，杀气弥漫。

文肃注定失望，哪怕心中早已做好热脸贴冷屁股的准备，在面对张凤府身前这座冰山的不冷不热时候，依旧有些五味陈杂。

“大乐坊就这么大，想找一个人，以世子殿下身份地位不过如同探囊取物，又何来说法让世子殿下好找？”

“这……”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文肃好不尴尬，好在一旁张凤府已打破了这僵局。

“殿下事务繁忙，能抽出身来寻叶姑娘已是难得，如何就不是好找？”

文肃不禁朝张凤府投去赞许目光，只可惜叶白荷依旧云淡风轻。

“闭嘴，没你这条狗的事儿。”

张凤府有口难言，干脆不说话直接默默收拾起了瓦罐炉火。

文肃才道:“其实来找叶姑娘主要为两件事情，一是感谢姑娘刚刚送来的蛇羹，味道不错，想必也只有姑娘你的手艺才能烹调出如此味道。”

张凤府瞧了一眼一脸诚挚的文肃，又偷瞄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叶白荷，心道世子殿下这次这马屁是真拍到了马屁股上了，不禁憋着一脸笑意。

“是吗？既然殿下喜欢，这瓦罐里面还有不少，干脆全部都吃了吧？”

“不不不，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不过叶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将这瓦罐送给我，我好带回去做一份纪念。”

“不介意，我根本不介意。”

叶白荷说完已主动抢过张凤府手中犹有温热的瓦罐交给文肃。

“要是不够的话连这些碗筷也一并带走吧，我收拾起来麻烦。”

“咳咳……碗筷就算了吧。”

张凤府琢磨着自己用过的碗筷被一个男人带回去收藏怎么觉着都怪怪的，但文肃毫不客气的已全部笑纳，丝毫不介意碳灰脏了那件高贵蟒袍，完了没走出几步才猛的一拍脑门儿。

“差点忘了，叶姑娘，找你来主要是请你帮个忙，还记不记得李大仁说的那个朝廷敌人，有他的行踪了，我已邀请了不少前来九重天的高手，可我相信有叶姑娘你在，我们才能如虎添翼。”

“哦？”

叶白荷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默念着此前与那难辨雌雄黑衣人的一番打斗，觉着报仇的机会总算等来了，于是淡淡道:“既然殿下说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却不知殿下此番都邀请了哪些高手？”

“叶姑娘且随我前去一看便知。”

“可以带宠物吗？”

“呃……可以。”

……

能跟堂堂南唐怀远王世子殿下共同出入大乐坊这等地下城最为显贵之处，不可谓不招摇，穿过后院的冗长走廊，路过两处假山池塘，踏过青青草坪，享受着三层金碧辉煌阁楼无数双羡慕的目光，张凤府紧随叶白荷之后一路低头上楼，才打开文肃居住处那栋古色古香的门，便见房中已经等候十几个男男女女，之前已经见过的李玄机，萧弄月，至于其他人，张凤府没见过，不过个个气度非凡，想来也不是寻常之辈。

世子身份倒是的确好用，虽生在江湖，但江湖亦在朝廷之下，无人不想跟朝廷攀上关系，张凤府甚至能看见这群人中为数不多的三四个女子当中最起码有两个是对文肃目光里或多或少有些仰慕的。

打从文肃一进门便享受着众星捧月，只是怀里捧着的瓦罐碗筷显得有些滑稽，叶白荷仅在其之下，但若论起目光中的别样情绪，文肃自是无法与叶白荷相提并论，毕竟文肃的高贵大多来自于身份，叶白荷却来自于本身那张冷艳冰清的脸蛋。

至于张凤府这张脸，却是无人在意的，打从进门伊始除了李玄机的微微点头示意之外，其他人不过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罢了。

“今日请大家来的原因，我就不必再一一细说了，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务必生擒，第二，倘若擒不住，那便只能取了他性命了。今日前来的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互相认识，至于我身边这位，乃是这一代神宫传人，叶白荷叶姑娘，大家不久之前吃的蛇羹便是由叶姑娘亲自烹调。”

就差让所有人纷纷点头表达崇敬之意了。

张凤府倒是挺佩服文肃这般强大的抗打击能力，被人泼了这么多次冷水还这般乐此不彼，这耐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一番谢过之后众人才全是跟着文肃下了楼，大乐坊龙蛇混杂，高手不在少数，但能经过文肃挑选的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也算得如今大乐坊的最顶尖战斗力，故此一行人难免不惹来大乐坊形形色色人物的指指点点。

倒是混在其中名不见经传的张凤府着实有些让人揣摩不到身份。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本来与文肃走在最前头的叶白荷竟渐渐落到了最后面与张凤府并肩而行，张凤府实在不愿如此被人像看怪物一般盯着，遂低声道:“你可是一定要我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

叶白荷道:“不然我要你这条狗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白白给你九重天的情报让你计划得逞？省省吧，别搞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能不能换个说法。”

张凤府挑了挑眉毛嘴角抽搐。

人少的时候说自己是狗那便算了，反正也无几人知晓，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条狗，也未免太过丢人，虽说张凤府从来不介意自己究竟被人说成是什么，可毕竟身前还有着两个交头接耳有意无意朝后面看来的女子。

“哪怕将狗换成跟班也行。”

叶白荷冷眼看着渐渐停下步子化作平民装束的文肃世子，假装听不见张凤府的话，一行共和十五人都换了衣裳，如此一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接近那不知身份黑衣人所在的地方。

按照事先约定，十五人当四下散开呈包围之状，力求万无一失，而虎字军李大仁早已埋伏在四周，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文肃算是暂时安了心，走至叶白荷身前笑道。

“点苍派叶大同，神剑宫李玄机，名剑山庄萧弄月，神宫叶白荷，玄女派玄女双剑，峨眉派刘秋水，昆仑派张铁砂，天刀门宋一血，还有……”

说至最后四人时候，文肃竟出奇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抛给叶白荷一个高深莫测笑容，张凤府疑惑之下细看未被世子殿下一一介绍的那四个男子，只见那四人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沉默寡言，活像是被人欠了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其年纪最多也不过才三十多模样，虽换上素衣，远远观之却如同一柄出鞘利剑，始终将腰杆挺的笔直。

高手，单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不过琢磨着这四人却并不像江湖上那些高手一般肆无忌惮，反而有些循规蹈矩，再结合文肃身份，张凤府已不难猜测出这四人的真实身份。

一个世子殿下便能得四个高手保护，又更何况远在天边的朝廷两大王，还有那位居于深宫不出的高祖皇帝？

想到这里，张凤府没来由的心里压上一块沉重大石头。

“殿下这是打算跟我一起？”

叶白荷看文肃并无离开打算，有些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文肃嘿嘿一笑:“那人武功高强，若是逼急了说不定会来个鱼死网破，所以……”

“所以殿下是担心我的安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最起码我的武功再不济也应该比殿下好一点不是？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人。”

叶白荷看了张凤府一眼。

“真有什么不对我也能第一时间让他做我的替死鬼，所以殿下还请按照之前安排的行动便是，远远观看，以免待会儿打起来会波及到了殿下，就这样吧。”

再度被无情拒绝的文肃无奈之下只得黯然离去，望向紧紧跟在叶白荷之后的张凤府那道修长身影，由衷感叹一句。

“敢情我这堂堂世子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啊。”

张凤府毕竟不是真的狗，与叶白荷一同到达事先计划好的点之后便暗中与叶白荷蛰伏起来，静等动静。

“文肃倒是好面子，请来的人无一不是高手，就说那位点苍派叶大同，一身横练筋骨，堪比刀剑，寻常兵器难近其深，玄女派双剑，分别是紫青惊鸿，双剑合璧，战力直线上升，更别说天刀门宋一血，十岁出江湖，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年纪，手中一把天刀已炉火纯青，最近一次挑战成名已久的血刀老祖，仅仅三刀便让血刀老祖做了刀下之鬼，名剑山庄萧弄月，天下皆知名剑山庄藏剑七把，冠绝天下，每一把剑都是一门至高无上剑术，若是七门剑法全部学至大成，武道进步一日千里，直问巅峰，素闻萧弄月幼时抓周便是直接抓了一把剑，山庄庄主萧剑大喜，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萧弄月十五岁时便将山庄第八剑无锋所载武学融会贯通，而今七八年已过，又不知萧弄月已练成了几把剑？”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张凤府暗自咋舌，叶白荷所说也并非都是机密，但以上所有人都是这座江湖年轻一辈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能了解一人两人可以说是兴趣，可了解十人八人便已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兴趣那么简单。

“如此说来你认为以上这些人当中最厉害的人是谁？萧弄月还是宋一刀？”

叶白荷:“没打过谁都不知道，看来此番前来荒城的都是些门派年轻人物。倒也正常，那些个老一辈的想必也拉不下脸来九重天争夺虚无缥缈的天山雪莲，也幸亏那些老家伙不来，不然这九重天恐怕真的还有可能被他们捅破了。”

张凤府沉默不言，叶白荷见他不说话也懒得自讨没趣，便干脆静等动静，少许时间终于传来打斗声，最先听到兵器交织，随后一道刀罡从那黑衣人所在客店房顶突破，一道身形修长穿着一身白衣面容冷峻的人影冲破房顶，朝着客店之下笔直丢出一刀，又一道刀罡从已经残破的楼顶之下出来，罡气相碰撞，屋顶历经岁月不被风沙侵蚀的瓦片顿时化作了无数漫天飞溅的瓦砾渣。

两百步之外于另一层阁楼端茶远观的文肃世子道:“注意别伤了无辜百姓。”

“听从殿下吩咐。”

两道亭亭玉立倩影从窗户跃了出去，紫青惊鸿两把宝剑出鞘，笼罩出一片剑网，将飞溅的瓦砾尽数笼罩在剑网之中，剑气弥漫，客店之下的行人何曾见过地下城之中如此明目张胆打斗？纷纷惶恐不安退避三舍，倒是那些个原本就生活在此或是逃难来此的江湖客望向如此打斗动静皆停下观看，企图从中找到一丁点突破武道的契机。

黑衣人始终斗笠遮面，哪怕之前已被张凤府叶白荷李大仁三人目睹真容，与宋一血两刀近距离相碰撞，又是一阵罡气肆掠，黑衣人与宋一血两掌相对，宋一血居然生生被震退三步，惊骇之下黑衣人已朝另一个地方突破而去，但那里却有点苍派叶大同裸露双臂等候，横练铜皮铁骨，一拳轰出，像是要将黑衣人五脏六腑轰碎一般，但黑衣人早有预料，呼吸之间劈砍出三刀，三刀之后，叶大同竟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手臂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原本风轻云淡的文肃此刻有些凝重起来。

“这人居然如此厉害？连宋一血和叶大同都拿不下？”

黑衣人再遁逃，那方有李玄机提剑等待，但李玄机很显然也不是其对手，一招败退之后便半天也爬不起来，如此一来二去竟真没人能拦得下，再不出手恐怕就要逃之夭夭。

“不如让我来试试。”

萧弄月缓缓踏上阁楼楼顶，望向极速而来的黑衣人，不急不慢从怀中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剑闸，那剑闸周身布满花纹，看似平平无奇，怎料打开剑闸那一刹那便剑气冲天。

匣中有剑三把，如同发簪一般大小，像是连人都扎不死，但落在不远处的叶白荷眼里却是心神震荡。

“三把剑……”

叶白荷深吸了一口气。

“萧弄月居然练就了三把剑，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张凤府道:“三把剑能到达何种地步？”

“我不知道。”

叶白荷摇摇头。

“但怎么着都应该比宋一刀要厉害那么一点，看他是已经全部练成还是其中一把剑刚刚开始练就，这次恐怕那家伙会有点麻烦了。”

张凤府道:“会有点麻烦，而不是很大的麻烦，看来你对这人的实力很是有信心。”

“废话少说，看战。”

……

“名剑山庄传人什么时候也与朝廷这些走狗为伍了？倒是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那黑衣人见萧弄月一口气祭出两把剑顿住了脚步，这时候身后叶大同已与宋一血追了上来，再不速战速决恐怕就会陷入包围之中，只是停顿那么一句话的功夫便头也不回斩出两刀，随后朝萧弄月攻去，但看萧弄月头顶两把大小依旧，却在外面有了一层正常宝剑大小剑影的宝剑錚錚有鸣。

“走狗也好，走兽也罢，总之兄台今天恐怕不会这么轻松离去。”

两剑出去，幻化做漫天剑影难以找到真身，瞧见这一幕叶白荷才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我猜的不错，萧弄月最多能操控两把剑，以他的年纪不可能能同时操控三把剑，只是这个程度的话，恐怕还不够留住那个家伙。”

果然，下一刻便见黑衣人冲破剑影，毫发无损，最多也不过是衣裳上面有了几处破损而已，谁知萧弄月并不惊慌，拈指再度从匣中取出一把小剑，叶白荷顿时瞪大眼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却总是容易发生，第三剑出，三剑合璧，剑阵锁住黑衣人无处逃遁。

“还不束手就擒？”萧弄月成竹在胸。“我这第三剑虽然才刚开始练不久，但困住你应该是绰绰有余才对。”

潜意识里，萧弄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能连杀龙字军一十八位高手的家伙可不应该如此简单才对，只是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还是应该早些擒住这黑衣人交给文肃才行。

谁知下一刻萧弄月便面色惨白，心神一震，三把宝剑组织的剑阵被黑衣人强横撕碎逃了出来，并同时冷声道:“如果只是刚刚练习第三把剑，恐怕还不够资格留住我。”

远处观战的文肃亦面色难看，再看了一眼身后毕恭毕敬却挂满了森冷的李大仁，知道此时让李大仁上去不过是送死而已，便只能冲身后四个男子道:“名剑山庄都擒不住，莫非是佛道两家高手来了地下城？”

“应该不是。”身后一人沉声道:“佛道与世无争，且不说不会来争夺什么天山雪莲，就算真来了，也不会对朝廷的人动手，更何况当年广陵王江山令下，佛道两门寒颤若噤，最厉害的那么一批高手已差不多古稀之年，没有如此年轻的人物，人说乱世道，盛世僧，而今并非乱世，道不下山，可世子殿下又哪里瞧得出这人是个和尚？”

提起广陵王三字，文肃觉得喉咙干涩，却又不得不道:

“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我已答应了李大仁，便不能言而无信，况且这事情传出去多会有损王朝脸面，也就只能麻烦你们四位了。”

“得令。”

四人受了文肃之令，飘出阁楼，人手持一剑，分成四个方位堵住了黑衣人即将逃遁方向，每人抛出一剑，四剑出，平平无奇，却在黑衣人强行突破之际，每剑迸射出强大剑气，将黑衣人不得不逼退回去，四把剑渐渐合拢，肃杀之气让人心惊胆战，待四剑合并一起之时便是黑衣人被剑气绞成碎片之际。

“这下才是真的有麻烦了。”

久不说话的张凤府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出奇的叶白荷竟未回嘴，反而是一脸凝重之色。

她道:“你可知道这四把剑有什么蹊跷？”

张凤府道:“蹊跷我不知道，不过看见这四剑时候我倒是想起了几个人，他们的武功路子好像跟这四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白荷道:“南陵四老！”

张凤府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冷眼旁观闹市街头打斗，那四剑越靠越拢，光华大盛，困在剑阵中的黑衣人步步后退，无计可施。

罢了，拼了。

斗笠之下的那张雌雄莫辨脸眯了眯眼，已内力护体，又以刀罡做甲，如同一道流星一般以肉身硬撼剑阵，那四人大惊，从未有人如此疯狂，胆敢以肉身硬闯，但迟疑间黑衣人已真的从剑阵中闯了出去，刀罡消散，内力散尽，只剩最后的逃命力气朝叶白荷张凤府方向逃过去。

正中叶白荷下怀。

“给我看好了，看看我是如何收拾那些胆敢得罪我的人。”

叶白荷冷笑一声，回头一看却不见一直待在其身旁的张凤府，心道这小子跑哪里去了？但眼下已顾不上其他，得尽快拿下这黑衣人方能消除胸中这口之前被黑衣人所伤的恶气。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叶白荷化作一道残影即将与黑衣人撞到一起，以黑衣人如今虚弱状态自己绝对有信心一招击杀。

叶白荷甚至已想到了大仇得报之后的畅快。

“去死。”

“噌……”

刹那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道强横无比刀罡朝叶白荷扑面而来，又一道黑衣人影凭空出现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负伤黑衣人，叶白荷避开那凌厉一刀，谁知赶来的黑衣人速度奇快，一刀后便是一脚踢向房顶屋脊，以刀气绕身，屋脊炸裂开来，瓦片木屑飞溅，黑衣人调动全身内力化作一阵小型龙卷风，卷起力道绝对堪比刀剑的瓦砾木屑一阵钻遁，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叶白荷出乎意料的没有去追。反而是站在原地一张脸神色变化莫测。

“果然是你，你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