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兰彻心中甚是焦急。
这少年非同小可,招式看起来狂轰滥炸实则却细腻精准。剑剑砍在兰彻的关节处,但却并不致命,一把等身巨剑舞成如此,其强悍的实力可见一斑。
在看破墨袍的防御规律下,少年似是戏弄猎物的野兽,让兰彻多活一点时间来满足他的捕猎快感。
血液慢慢从袍子底下漏了出来,兰彻的意识逐渐模糊。
正当这时,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兰彻昏沉地看不清是谁,但塞进耳朵的急促铃铛声却让他清醒起来。
只见奥莎直直冲到摇晃的兰彻面前,想帮兰彻挡住劈来的剑,将至的巨剑甚至比她整个人还要大,她却闭上眼一动不动站在兰彻身边。
“啪”像是重物被轻轻接住的声音,巨剑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少年牙齿咬得发出了吱吱声,剑却依旧不能下去半毫。
一只被透明晶体形成的盔甲包裹的手从袍子里伸了出来握住了巨剑。
舒畅,这是兰彻此时所有感觉,甚至没有愤怒,没有流血的疼痛。
所有的伤口散发着丝丝炽热,昂扬的战意充斥着兰彻的双眼,甚至雾气开始变成了红色。
虽见势头不对,少年却不退反进,眼中狂热更加盎然,干脆放下巨剑用拳头搏击起来。
兰彻也毫不手软,迅速移动到少年边,横过一拳就打在他脸上,少年当即如断线风筝般飞得老远,巨大的冲击让身体碰到地面甲板之时直接洞穿而过,在巨响声中倒在废墟里,而兰彻仅仅感到轻微的震动从手外的晶甲中传来。
这就是……那个声音里所说的力量吗,我的天赋,是这些晶体吗?兰彻吃惊地望着他所造成的破坏,又开始看着自己的手。
带着诡异流光,如钻石般的透明晶体由掌心向外延伸,却又在在手肘处硬生生停下来。隐隐间,流光亮起,像是盔甲的血脉一般直插兰彻的骨肉。
兰彻一瞬间被带进了一个恐怖的战场,黑暗的空间里弥漫着灰色的硝烟,满地残破的甲胄和断肢,肃杀的风中鬼魂带着呼啸扑面而来。
“吞噬!”一股强烈而无法抗拒的意志带着似是无数生灵的低吼,生生刻在兰彻的脑子里。兰彻不由自主地将手摸向少年掉在甲板上的巨剑。
当兰彻的掌心触摸到巨剑的时候,几根透明的触手自掌心的晶体处悄悄伸了出来,直插巨剑之中,像是如婴儿吸吮着**,规律的蠕动着。
只见巨剑色泽慢慢暗淡,而晶体的颜色逐渐呈现出灰色。这到底是什么呢,难道这些晶体有生命吗,兰彻思考着,毫无胜利的喜悦,想要停止下来却无法抗拒。待触手缩回之时,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疲惫压迫着他的双眼,只见奥莎带着泪花向他冲来,他便沉沉地往地上倒去。
……
浪花轻轻敲击着船沿,海鸥绕着长帆发出愉快的低鸣,洗刷甲板的声音,修补船只的声音,饭堂里酒瓶碰撞的声音,传入兰彻的耳朵里,他迷糊的睁开双眼,金色的阳光透过圆形的窗口,斑驳的洒在他的脸上,他转头望去,看见了坐在床边打着瞌睡的少女。
他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伤口还包裹着绷带,墨袍静静挂在不远处,打斗之后却依旧如新衣一般。
刀剑迷眼,美人醉目。第一次经历险难的兰彻,如今觉得身边的奥莎美丽的耀眼。
他侧过身,伤口还传来隐隐的痛,但兰彻没有出声,怕惊醒熟睡的她,直到太阳渐渐下落,透过窗子打在她的脸上,奥莎轻蹙眉,缓缓睁开眼睛,对视上面前那双黑珍珠。
“啊!大人你醒了,你昏迷了两天了,伤口还疼吗,我去给你端水来。”奥莎急切地站起来,帮兰彻倒水。
兰彻却一把拉过她的手,道:“不用了我很好,你先出去,在甲板上等我。”
待奥莎出去后,兰彻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右手,手上的晶体甲胄已经不在,只有当初的一小块晶体仍旧镶在手心。只是在吸收了那把铁剑之后,晶体的颜色由透明变成了淡淡的青灰色。
那怎么再使用天赋呢?兰彻想着便开始研究起来。只是过了不久他便从船舱里恨恨的出来了。
在所有甲板上的人都为他欢呼之时,他却在心里暗骂:“该死的伍德老爹,给我这么个鸡肋东西,拿头撞墙不行,拿水淹自己也不行,刀都快把老子割得昏迷了,还是没有晶甲,难不成每次还得被先打一顿?”
好在看到了夕阳下的奥莎,兰彻心情好了许多。先不管了,管我的小妞要紧。
奥莎静静地站在船头,金色的发丝随着海风扬起,东部特有的春裙宽松地落在她的身上,夕阳将她影子拉长。满含春心的少女把三月带给了永冬的北国。
兰彻走到船头道,“谢谢你,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场白,但谢谢你在危急时刻为我挺身而出。”
“其实大人不需要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也是大人自己拯救了整船人的性命。”奥莎低着头回答。
“那少年呢,”兰彻问,“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少年剑客没死,从废墟里爬出来后也没为难我们,只是自言自语着学艺不精就走了,还在甲板上刻了一段话,是留给大人的,就在那里。”奥莎说着朝着一个方向奴了奴嘴。
兰彻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甲板的桅杆上刻着几个大字“深渊等你”。
我亲娘,又是该死的深渊,如今老子都还没见到影,耳朵都要听起茧了。想罢,兰彻看着奥莎说:“还是别说这些了,你和我说过海洋里的生物吧?那种记忆很短,一生都在换对象亲嘴的鱼?”
奥莎一听,说道:“大人也想当一个不停换对象的人吗?”没等兰彻回答,她又低沉下来,自言自语着:“大人的地位不是我们所能企及的,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吧……”
兰彻哪能看不出那点小心思,哈哈一笑:“我这人啊,正常情况也应该不停的换对象吧,但万一有机会娶了像小奥莎一样的女孩做妻子,那应该就这么一个够了。”
奥莎一听,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轻声骂道:“大人坏死了。”
伴着夕阳,兰彻和奥莎欢声笑语,双手在不禁意间攀上彼此,仿佛所有的压力都与他无关,没有深渊,没有伪装。
让船开得慢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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