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12月18日,位居华国北方的盛京市里,干冷的气候让每一个裹着厚重冬衣的行人都吐出一个白色的气柱。匆匆忙忙奔往四处各地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亮面羽绒服的年轻人在一颗寒装素裹的松树下不停的转圈,不时跺一跺脚,看来应该是和谁约定好在这里见面。
“真冷啊!”黄晨将刚刚捂热的双手从衣兜里抽出来,不由得抱怨一句。把手机屏幕点亮,发现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昨天约好见面的六哥连个人影都没有。
黄晨是一个专卖近现代工艺品的“摊主”。当然,这个工作只是一个兼职,他本身是一名即将工作,踏入社会的毕业生。最近他的毕业设计已经完成,有很多的空余时间,所以通过这个赚一点毕业后旅行的经费。
现在有很多年轻人喜欢那种具有时代感,异域风情的工艺品,比如紫檀手串,佛珠什么的。但是这些都能算得上艺术品,看不见实物很难达成交易。所以黄晨就先将他看好的从各个渠道买回来,再在附近的大学城摆摊出售。
六哥就是黄晨生意最大的供应商,黄晨也忘了怎么认识六哥的了,但是自从从六哥手里收到了几个特别精致的,由兽牙雕出来的项链链坠后,他的小本生意就火爆的不得了,后来的几件东西更是彻底打响了名气。
所以黄晨特别期待这一次六哥联系他有什么好东西。
等了这么长时间,黄晨稍微有一点点奇怪。因为在黄晨的心里,六哥是一个长的大大咧咧但是做事守时严谨的人。偏偏今天这么冷的天迟到了,一点也不照顾他晨老弟的尊贵龙体啊。
“嘟,嘟...”黄晨给六哥打了一个电话,发现没有人接通。“看来六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黄晨心里自我安慰道。黄晨一边跺跺脚运动起快冻僵的身体,一边双眼扫过路过行人。
心心念念的人儿出现了!黄晨看到路口处正有一个身材微微有点发福的男人正在等红绿灯。定睛一瞧,一张熟悉的富态脸庞,那不正是六哥嘛?
黄晨兴奋地挥挥手,让六哥看到自己。
只见那微胖的男子晃晃悠悠,踩着略微僵硬的步伐朝着黄晨这边走来。
“六哥,今天怎么这么慢啊?你瞧瞧我这脸,都快冻裂了!”黄晨一手搂过六哥,一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冲着六哥埋怨道。
六哥却似乎没有听出黄晨的调笑味道,双眼有些呆滞的盯着前方,不时眼角还抽搐几下。
黄晨等了一阵也没有听到六哥那略带着东北口音的调侃,奇怪的摇了摇六哥的肩膀,“咋啦?六哥,今天怎么这么不精神呢?瞧瞧哥你这红血丝,昨晚熬夜啦?”
黄晨仔细看了看六哥,发现六哥不仅双眼血丝多的吓人,脸色也十分的苍白,在那惨白的面庞上还挂着两个青黑色的眼袋。一看就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晨子,你哥我可出大事了!”六哥似乎终于魂归来兮,用带着点颤抖的嗓音说道。
不等黄晨说什么,六哥用手抹了把脸,哭丧这脸急急地向黄晨吐诉道。“晨子你不知道,六哥我除了去山区收点古董,有时候也干点不要钱的生意。
前一阵子我收货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发现一个有点年头的祠堂。当时越看越觉得不一般。真是猪油蒙了心,过几天踩好点了我和哥几个半夜就偷摸钻进去了,结果四个人就拼命逃出来俩,你说咋整,我那个兄弟都快被吓疯了。”
黄晨很吃惊,感觉自己都快冻僵的身体出了一身的冷汗。要不是大概了解六哥不是那种乱开玩笑的人,就要当做是故事会上的烂俗故事听了。
毕竟盗墓,偏僻祖祠什么的都是恐怖小说的流行元素。现实当中,哪个平民老百姓能遇到这种事啊?作为红旗下的普通大学生,黄晨此时也有点渗渗的。
“六哥,你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要不你还是报警吧,毕竟进监狱总比不明不白死了强啊?”黄晨脑子有点发热,向着六哥劝道。
六哥听到这话回过神来了,喉咙动了动,咽了几口口水。也有点后悔告诉黄晨。毕竟这种事告诉黄晨,有点交浅言深的味道。
“晨子这事是我办叉了,我不该也让你闹心,不过说完我心里也放松了点。
晨子,这事儿你别管了,不能报警。你哥我干的破事儿太多,进去一审就出不来了,可千万别报警。
不提了,今天我给你带了几件好货,你放心,这点小玩意都是干干净净的。是我走村子顺手收的,以前那些也一样。”六哥边从他那沾灰了的大黑皮包里掏出三件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边向黄晨解释道。
黄晨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将塑料袋打开仔细瞧瞧这几件的品相。
两个由108颗木珠子串成的手串,淡淡的散发着独属于名贵木料的清香。
还有一个一端镶着银色狼头的兽牙链坠,即使不仔细观察也能感受到那精致的工艺。六哥确实没有说错,今天的比以前的更是好上一个档次。
黄晨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这三件可以算是他那的镇摊之宝了。
这时六哥犹豫了一会儿,又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钥匙形状的链坠递给了黄晨。
黄晨觉得自己浑身都随着看到那个链坠而充斥着叫嚣声。“就是那个,就是这个!”
这个小玩意和大拇指差不多大,黑色的金属表面上,隐隐约约还印刻这密密麻麻的蝌蚪状的经文。在冬日阳光照耀下,不时泛起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芒。
黄晨接过来这把钥匙仔细瞧了瞧,可能是天气寒冷的原因,黄晨刚刚接过来就感觉到它刺骨的冰凉。
黄晨轻轻的抚摸过钥匙那刻满花纹的表面,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觉。似乎它冰冷的金属下有一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正随着黄晨的呼吸而轻快的悦动着。
黄晨十分喜爱这个钥匙,但是这么精致的工艺品黄晨认为已经不是自己小门小户能够承担下来的了。
不舍的将钥匙还给六哥,说道“六哥,这个钥匙太好了,我吃不下。我觉得你可以送到拍卖行去,肯定有个好价钱。”
黄晨满心都是对那件钥匙的喜爱与送离的不舍感情,却没有注意到六哥那通红的双眼里充满了疯狂,惊恐的负面情绪。
六哥没有接过去,反而后退着摆了摆手。
“晨子,这个六哥送你了,不要钱,这么一把钥匙还没有配上锁,不值什么钱的。”六哥又后退两步,讪笑着说道:
“那什么,晨子我最近事有点多,先走了。钱什么的你看着打给我就行了。”说完也不再看黄晨就跌跌撞撞的快步离开了。
黄晨有点反应不过来,望着六哥那已经离开有一段距离得背影喊道:“那我回宿舍就给你打过去,六哥回去好好休息啊!”
黄晨感觉六哥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是看着手心里那个失而复得的钥匙满心的欢喜,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注意不到了。不由得呵呵傻笑起来。
感受着那骨肉相连的亲切感觉,黄晨满心都是对六哥的称赞。觉得六哥真是太够意思了,却不知道六哥对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事实上,那把钥匙是六哥在那个祖祠里偷东西时随手揣在兜里的,是一个赃物。等六哥发觉不对逃出来时,才从衣兜里看到这把钥匙。因为感觉祠堂邪门想把它扔了却发现这把钥匙怎么也扔不掉了,就算扔的很远第二天一早还会发现它又回到衣兜里。
这使得六哥精神如同绷紧的钢丝一般,今天鬼使神差的送给了黄晨,也是精神紧绷之下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才做出的决定。冥冥之中,六哥感觉到这把钥匙确实是离开了他,哪里还敢再接回来,急忙就跑了。至于黄晨之后会如何,六哥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再细想了。
这边黄晨却不知道六哥的情况,不时的拨弄着手心里的钥匙,十分喜爱,根本舍不得把它卖出去。决定等回到宿舍就找个绳把它拴在自己的脖子上。
等回到学校,黄晨匆匆地吃了顿饭就奔回了自己的狗窝。临近毕业,宿舍里的舍友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这会儿除了黄晨也没有别人,整个房间散发出安静的味道。
黄晨翻出自己的工具箱,仔细选了个自己感觉吊炸天的绳子将钥匙链坠绑在自己脖子上。趁着宿舍里没人,跑去镜子前臭美了起来。
镜子里倒印出一个稍微有些瘦弱的年轻人的身影。干净得体的衣着,略长的头发和黑框的眼镜使黄晨看起来是一个斯文有礼的青年。随时随刻都在嘴边挂着的笑容也令人感觉到亲近。
这是一个暖男型选手,脖子上挂着的黑色钥匙也给黄晨带来了点时尚的感觉。
“啊,英俊的男人啊,你是尘世里的阿波罗,如此的耀眼,太阳撒下阳光为你加冕。”黄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形象。
毕竟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要靠好心人资助学业,靠国家政策成长成年的人能混到黄晨这般也是不容易。
黄晨欣赏一阵后,用手抓了抓脖颈上的钥匙,发现它还是很冰凉。便将它贴近了肌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黄晨感觉随着钥匙项链距离自己的胸口越近,似乎越能感受到钥匙正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跳动着。
“咚,咚咚”黄晨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有点猛,幅度也有点大。脑袋也似乎沉重起来。
黄晨也没有想过这是胸前钥匙的问题。反而认为是今天自己在外面冻的时间有点久可能感冒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就回到床上躺着了。“感冒了要多喝热水,多休息。”黄晨心里默默念了念孤儿院院长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感觉这个屋子有一点太安静了,从小到大生病也没有人在床边守护过。黄晨的心情稍稍低落,但是随着被子带给他的点点温暖,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寝室里,只有睡着的黄晨,所以没有人看到。黄晨胸前那柄钥匙渐渐地发出紫色光芒,猛然散开变成一个个泛着紫光的符文。一个个小虫般大小的符文钻进了黄晨的胸膛,在心脏出拼出了一个黑紫色的钥匙纹身,繁杂非常。而且随着心脏的跳动,由符文组成的线条也不断流动着。
黄晨本来有些短促的呼吸也满满平稳下来,似乎已经沉沉地睡去,而胸前的钥匙纹身也不再散发那紫色的光芒,沉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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