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晚的时候,疣猪妈妈才神神秘秘地从外回来,它望了一眼正在担惊受怕的小猪们,似乎非常自责,竟用嘴挨个亲吻了一遍。
这时小猪们重新变得活跃起来,开始伸着脖子,去叼疣猪妈妈的奶嘴。
很快,疣猪妈妈侧躺在地,所有小猪摇着尾巴抢奶吃,而我早抢占了最好位置,趴在地上猛吸,任其它小猪挤、踩、拱,依然不动如山,虽然它们早已学会了我之前抢奶的方法,奈何我斜着紧贴在地,它们的方法不管用。
到第二天,天刚放亮,疣猪妈妈也不喂奶,竟带着我们往外走,每次想去咬它腹下晃动的奶头,结果都被它故意躲开,时间一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它是在带我们转移,离开这里。
“嗯!难道疣猪妈妈要带我们逃离猎豹的魔爪?”
我突然想到,觉得猪的智商也是蛮高的。
很快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我们穿过了一大片草场,那里有成百上千的水牛,黑压压一片,还有许多的角马,这些更印正了梦仙子的话,我的确是到了非洲草原。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那不只是个梦,可我这么弱小,如何能回到中国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没确定这是非洲草原之前,我无不渴望着那梦是真的,至少对我来说,那样至少还有一丝做人的希望;当确定这是非洲草原后,我又感到一阵阵脊背发凉,显得好无力,好恐惧。
希望虽然有了,但太过遥远,以至于远得让我更加心灰意冷起来,不要说走回亚洲,就是走出这草原,都不现实啊!
背伏的目标越大,越是难承其重,显然,在我这个年龄,肩负起了不该肩负的任务。
看着旁边的小猪,一路上又跳又闹,我却像个成熟稳重的大叔,吊着个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样子疣猪妈妈早已选好了地方,目标很明确,在草丛中穿梭,丝毫不耽搁。
就在我们路过牛群后,那些先前还在悠然吃草的非洲水牛,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使得后方尘烟四起,嘶叫绵绵。
显然有大型凶兽出现在了附近,能惊扰牛群,还发出惨烈叫声,想必有大型凶兽在捕猎,能让高大、威猛,战斗力超强的水牛惊恐的动物,也只有草原的最高主宰者——雄狮王了!
如果说遇到猎豹,疣猪还有一战之力,那么遇到狮子,就成了单方面屠杀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疣猪妈妈,会选择把我们带入狮子领地,虽然逃离了猎豹的杀戮,但狮子绝对是更危险的存在。
大约走了七、八里地,我们来到了新家,这里有个新挖的地洞。
我终于明白这几天疣猪妈妈白天消失干嘛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了疣猪的智商,疣猪妈妈为了给我们创造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摆脱猎豹的袭击,它居然冒着生命危险,跑这么远来置办新家,真让我对它有些刮目相看。
更让我吃惊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本想着新搬的地方离狮子近,更加危险。
但很快我知道了自己想法有多愚蠢,虽然身处狮子领地,但这一个月,几乎是我们最悠闲,过得最舒服的一个月。
没有了猎豹的袭击和杀戮,而狮子,似乎对我们又不感什么兴趣,不用时刻担心被吃掉的日子,你会发现做一头猪也蛮好的。
这一个月,我拼命地吃,身体长高大了不少,从最弱小的一只,变成了小猪中最强大的一只,更重要的是我上嘴角有两颗獠牙,已露出了嘴外一公分左右,又尖又利,虽然还对付不了凶猛的猎食者,但足以让我称霸小猪群。
但好日子总是过得快,眼看着天是一天比一天热,本是绿油油的草原,在旱季到来时,万物正快速枯萎,而更糟糕的是,这时疣猪妈妈也在故意躲着我们,不再给我们奶吃。
好在千千万万的迁徙大军,在路过我们洞穴上方时,虽然带走了所剩不多的绿叶,同时它们也喂饱了所有的食肉动物,我们反而可以远离巢穴,四处活动了。
在疣猪妈妈的带领下,我们有时跟着大规模迁徙的羚羊、角马走上十几公里,偶尔还能看到被肉食动物吃剩下的大块腐肉。
疣猪妈妈似乎对腐肉特别感兴趣,居然围着腐肉闻闻、嗅嗅,更让我惊掉眼珠的是,它居然还张嘴去咬了几口,然后猛然吞下。
“我吐!”
闻到臭气熏天的尸臭味,躲都来不及,居然还去食,太恶心了,疣猪妈妈吃了还不过瘾,居然还要其余小猪吃。
我是打死不会吃的,不但不会吃,我还尽量躲得远远的。
“笑话,当猪已经够不能忍了,还吃腐肉,宁死不吃。”我暗下决心。
有不吃的小猪很快遭到了疣猪妈妈的追咬,我想不通它为什么非要小疣猪吃腐肉,而且为吃这样的腐肉,我们冒着被杀的风险,跑了十多公里。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腐肉含有的菌类被疣猪吃进了身体,会让疣猪产生一种特别难闻的腐朽气息,这对于通常不吃腐肉的狮子来说,有很好的预防作用,这也为什么狮子通常不会拿疣猪开吃,除非它饿得没办法了。
尽管是疣猪妈妈出于好心,但我是下了决心不吃的,哪怕被它拖拽着到了腐肉跟前,我依然嘶叫着激烈反抗,我的不屈不饶终于起到了效果,疣猪妈妈不再强求,于是在所有小猪中,我是唯一一个没吃腐肉的。
吃腐肉虽说是一种生存技能,而这样的技能对于我这个人类来说,实在难以接受,但我理解它们,知道它们要在这充满血腥杀戮的动物王国,能活下来是多么不易。
吃腐肉的目的达到,疣猪妈妈又开始带我们往回走,一路上成千上万、延绵数十公里的迁徙大军,它们正在一路向北,逐水草而行。
如此庞大的队伍,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对它们来说就是天大的灾难,所以它们必须跟着雨水跑,雨水丰润的地方,才有足够的食物供它们生长,繁殖。
在我们回驻地的途中,终于见到了我们的邻居一家子,一头强壮的雄狮,威武得如同一座小山,张开的巨嘴,足以将我整个吞下,同时在它周围,还有三头成年雌狮,这是一个大家族,另外还有七八只幼狮。
看到雄狮一家时,它们正在共进晚餐,一只巨大的角马吃得只剩下少部分,强壮的雄狮看来已经吃饱喝足,慵懒地躺在一旁,伸长了舌头舔着沾满血迹的爪子,见了我们的到来,它也只是看了一眼,又自顾着舔舐脚掌。
唯一对我们感兴趣的要数幼狮了,虽然不大,但捕猎天赋是它们与生俱来的,特别是见了我们这些小猪,它们更是兴奋得成扇形向我们包围过来。
疣猪妈妈像是故意站在原地,等着我们被幼狮群包围,这次我并没有多少惊慌,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酒足饭饱的狮群,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我们基本上没有多大危险。
事情也确实如我所料,同幼狮相比,成年狮子对我们都是不屑一顾,连冲过来的小幼狮闻到小猪猪们口中吐出的腐朽味道,都主动跑了开去。
此刻我才不得不佩服疣猪妈妈的智慧,它是要幼狮们从小就树立起对疣猪的厌恶,这种记忆将一直延续到它们长大,等它们纵横草原,称王称霸时,始终对疣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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