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为苍天,则众生皆漠然我心。
若我为苍生,必挥戈朝天阙。
“待到风云骤起时,我必挥戈向天,君可伴我否?”
“不不,你是谁?”
“群雄并立之时,君何能安于一隅?”
“你这人怎么说的一些有的没的,我想做什么与你何干?”
“天选,即天命,然君可漠然否?”
“少废话,我的命路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滚!”
少年猛然抬起头,绽开的眸子中盛放的怒火却无处安放,因为此时在他的眼中的只有一抹浓重的白,而不见声音的源头。
少年细细地望下去,眼中的色彩由白转黄,最后定格在了血的猩红上。
渐渐的,少年似乎听到了拼杀的声音,数万人的怒喊和冷兵器的交锋像利刺一样锥在少年的耳膜。
他还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尊身影像巨人一般顶天立地,或许刚才厚重的话语正是从他的口中吐出。
少年直直地盯着他,全然不管眼中火烧般的刺痛。
那个巨大的身影似乎有所察觉,简单的回头一望,似乎发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随后就转过头去,脸上重新被怒火占据,他猛地拔出身后的长戈,挥动出去,身前顿时出现了一大片空旷。他遥望着天上那高高在上的身影,怒吼着冲了上去,漫天布满了红色的血线。
少年的眼前接着一花,所有的场景都已不见,只留下一地的残破的废墟和迎风飘荡的战旗。
他似乎看到了战旗上写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他挣扎着想要从这种幻境中苏醒过来,却听见了那个高大身影怒吼中的内容。
苍天,你该死!
两行清泪从少年的眼眸中流出。
大陆极北之地,夜深,不见月。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雪地上急行着,脚印不深不浅,风一吹就重新被雪覆盖,完全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其中一个黑影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些什么,听语气他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兴奋。
“大哥,皇帝这厮命不久矣,乱世将临,到时咱们也揭竿起义,做一个草莽大王,吃肉喝酒玩女人,那岂不是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二人脸上都罩着黑色的面巾,倒是难以看出两人的长相。
另一个黑衣人听完自己兄弟的话也变得兴奋起来”老子苦练这么多年本领为了什么,不就是等着今天,在当今皇上的铁血手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不服气,带到皇帝一死,新皇不稳,各路人物都会亮出相来,你我兄弟二人此行就赶紧回家召集人手,做到第一时间揭竿起义,说不定像当今皇上一样从家中一路打到皇城,立一个新王,到那时,天下只你我兄弟二人,何处去不得?“
黑衣人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在今夜极北之地再大的风也不会让他们感到寒冷。
他们速度越来越快,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自己脚边血红色的小花。
花朵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明明没有什么动作,但就是不离黑衣人三步之远。
终于,黑衣人中那个是大哥的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他猛地仰起头向四周看,说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另一个黑衣人却不以为然,还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臆想中”哥啊,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雪还是这么大,花还是这么红。”
那个黑衣人听到这句话猛然打了个激灵“你说什么?花还是这么红?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花?”
“哥啊,你看,就在你脚边,多好看的花,多美的颜色,像……”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颤颤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像血一样。”说完,他突然睁大眼睛,怒吼道:“这******怎么像血一样!”
黑衣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紧张起来,也惊恐不定地看着脚边的小花。
那朵小小的花似乎像是迎合他们,把自己的茎叶挺得更直了些。
当大哥黑衣人还想要继续研究这朵小花的时候,自己的衣服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拽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神情显然有点生气:“拽我干什么,没看我要研究这朵花,这么大了还……”
很快,他的话就在口里说不出去了,因为他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个场面。
一片血海一样的花海就这么蔓延过来,浩浩荡荡,没有尽头,像是从天的另一边过来的一样。
花海的速度看起来很慢,但是那种无法让人躲避的气势却让两个黑衣人忘了逃跑。
终于,当花海蔓延到接近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才想起逃跑,他拽起另一个就用全身力气来路跑去。
但不管他们跑的多快,那朵小红花还是安安静静的在风中挺立,当然,离他们,不超过三步。
跑了没有多久,他们就绝望地发现,不管怎么远离那片花海,自己都是离花海越来越近。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逃不出这个梦魇,喉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花海慢慢圈来,随着极北的寒风,让两个未做完梦的人陷入永眠。
若是此时有人抬头望天,一定会看到浓重云雾中的一抹妖红。
皇城中,界天鹿台
一个老者默默低下头,回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异景。
口中喃喃道:“妖月出,血海现,乱世将启。”
皇城中不同的人却都在此时抬头仰望天空。
不知道他们眼中看到了什么。
一千个人的眸中有一千幅不同的景象。
只有连他们自己都感觉不到的颤抖在昭示着。
天,要乱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