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去向相同，却怀着不同的梦。

大舜，皇城深处。

“爱卿，南方可有动作？”

陈镇下垂的眼帘并没抬起：“回陛下，从景玄王等到达南疆后，烈山一族就没有动作，所以还在观望。”

“观望，唔，观望。”舜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不停地点着。深宫中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

陈镇的头上渐渐渗出汗珠，随着脸庞好看的轮廓滑到衣领里。

舜帝好像很喜欢看自己臣子窘迫的样子，也不说话，就在龙椅上笑着看着陈镇。

陈镇作为这个皇朝的重臣，自然知道自己皇帝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爱好，私底下咬咬牙，却不敢言语，只是那么撑着，额上的汗珠变得越来越多。

舜帝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陈镇，直到身旁出来了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咳嗽声一声不落地传入舜帝的耳中，把舜帝从看好戏的状态中拽出来，下面的陈镇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低着头。

舜帝细长的眼睛微眯，如果有熟悉的人看到舜帝这个表情，一定会知道他开始认真了。

“嗯，陈镇。”舜帝不咸不淡地叫了声。

“臣在！”陈镇心里长舒一口气，随即变得更加严肃。

“拟旨吧。”

“臣，听旨。”

“封景玄王为南方兵马大元帅，护国公贵国公为副帅，定江王为督帅，着手准备战事，再命四人每部出一千人组成斥候部对烈山进行渗透。”说到这里，舜帝抬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陈镇，接着说道，“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是，陛下。”陈镇暗暗头痛，“那，臣，告退。”

陈镇说着就要退出去，却被舜帝叫住。

“嗯，听说大舜那个被屠城的镇子到现在都线索，你去给朕查查。”舜帝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确定了没有再吩咐的事了之后再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陈镇再一叩头，身影缓缓退下，留下小小的一地水渍。

舜帝厌恶地看了看地上的水渍，眼睛神采明灭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随手招来一个小太监换上新的地毯。

“起驾，回宫。”舜帝淡淡说道。

陈镇回到自己的班房中发现一个老人正在静静等着他。

陈镇一惊，随即喜上眉梢，他恭敬地朝老人行礼：“老人，您怎么来了？”

老人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陈镇做到座位上。缓缓开口：“闲来无事，便来看看。”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老人说话间陈镇已经泡好自己老师最喜欢的茶叶，倒出一杯双手捧到老人面前。待到老人接过茶杯后才开口。

“老师您贵为本朝天师，在别人眼中自然是高深莫测，旁人想见一面都不可能，来弟子这里喝茶……”说完嘿嘿一笑，脸上却是挡不住的骄傲和得意。

老人深深看了眼自己的爱徒，抬起手来轻酌了一口淡淡笑道：“怎么，老夫来这里喝杯茶还不行了？”

“可以可以，弟子这里的茶叶就是专门给老师准备的。老师您知道的，弟子又不好茶叶。”陈镇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嘿嘿笑道。

谁能想到，人们眼中的朝廷重臣，呼风唤雨的存在，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小孩子的一面。

“陛下派你去调查那个地方了？”老人看了眼陈镇。

陈镇知道自己老师来找自己肯定不会只是来喝杯茶这么简单，从自己正式进入大舜朝堂以来，自己和老师就只是在逢年过节时候能见一面，平时也会偶尔见上一次，不过这种次数是少之又少的。陈镇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为了避嫌，毕竟师生二人都是国家柱石，两人相交过密，就算皇帝信任，别人也会嚼耳根。所以陈镇很清楚自己这次的确是碰上了值得老师来找自己的大事。

陈镇听到自己老师这样说，就明白老师开始要说正事了。

陈镇脸上那片属于孩童一般的高兴瞬间褪去，正色回道：“是的。”

“很混。”老人慢慢吐出两个字。

陈镇面容一肃，静静等待老人的下文。

没想到老人只是说了这两个字就开始缄口不言，慢悠悠地吸完茶杯中的茶汤之后直起身来看了看陈镇，溺爱地摸了摸陈镇的头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陈镇呆呆地看着自己老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虎牢关。

“画音，你说这个地方怎么样？”

“还不错。”

“送你怎么样？”

“乐意至极。”画音优雅地一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狂妄地刺破天空的一阵笑从少白口中发出。

“看够了？出来一见吧？”少白的笑容敛去，朝后面看去，“嗯，王兄？”

少白略略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