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已经走出了那个矮洞，胖子把阿宁放到地上，就说道：“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怎么样也该动手了。”

说完之后，几人依计行事，胖子老早憋了一肚子劲，抄起家伙就在一根柱子上凿开了，可他小看了金丝楠木的质地，几下子下来，已经喘的不行，可柱子上就被他劈掉一点。

他看了不对劲，说道：“小吴，这柱子也太结实了，要照这样弄法，一个礼拜这梯子也搭不起来。”

“我把萸姬叫出来好了。”夜子若习惯性地唤出萸姬，萸姬依旧是一脸木然。

众人第一次那么仔细地打量着萸姬。分明是人类，但那双野兽一样的瞳孔，好像那双眼眸望见的都只是死亡。

想到真正的萸姬散发出的那种野兽般的气息，打了个寒颤。

“还是算了吧，这重活哪能让女人干。”

“可是，胖子叔叔你好像很累啊，萸姬的话就很方便……”

“不用不用，子若你就听话，乖啊。”

“我……”

“出去给你买糖。”

“好！”

吴邪眼角有点抽筋，原来是个只要一颗糖就能搞定的家伙。

几人干的昏天黑地，三个小时后，终于在一根柱子上码好脚洞，这底下的尚且好弄，一直到上面，要踩着已经码好的爬上去，悬在半空中，力气都使不上，最后只有浅浅的弄出一个可以放进一个前脚掌的印子，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给他们搞定了。

“……”夜子若抬眼看了眼他们，然后迅速捂脸转头，骂道，“变态！”

“等一下啊，听我解释啊！”刚把衣服脱了一半的吴邪立刻慌了，“因为都是潜水的衣服，很有弹性，所以就打算割成一条一条的绑成一根绳子，做个绳套，围着这根柱子圈起来。”

“真，真的？”夜子若抿着嘴唇，一双水眸亮晶晶地盯着吴邪。

“真的。”

夜子若咧嘴一笑，然后看向上面，沉默了一下，说道：“茱姬说，上面的砖头，是浇了铁浆的。”

“……茱姬是怎么知道的？”

“茱姬上知三千年，下知五百年，凡是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而且还精通各种奇怪的语言。要不我把茱姬叫出来用古阿拉伯语背个古兰经？”

“不不不，不用了。”吴邪嘴角抽搐，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吧？

“要真像夜丫头所说的，上面浇了铁浆，那可就麻烦了。”

吴邪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对胖子和张起灵说道：“你们这方面的经验要比我丰富的多，就这种墓墙，如果是在平时碰到，你们会用什么办法？”

胖子和张起灵想都没想，一齐说道：“炸药！”

夜子若吐了吐舌头，这可真是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胖子看吴邪楞了一下，解释道：“你不用奇怪，这种墙的结实程度超乎你的想象，老子以前倒这种斗，洞一般都开在底上，如果非要在这种墙上硬打进去，只有用炸药。”

吴邪觉得从上面出去是没希望了，只好放弃：“那看样子这法子行不通了，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他娘的还从长？我们只有二十分钟都不到了？”胖子说道：“我看，要实在不行，我们还从原路摸回去，说不不定那放着我们潜水设备那墓室已经回来了。”

吴邪点点头，虽然很不想再进那盗洞，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此一来，又要面对盗洞里那怪物，实在是头疼的事情。

这个时候，张起灵突然说道：“等等！你们先呆在这里别动！我想到有一个地方可能有炸药！”

正在张起灵蹲到石盘中心的一具打坐的干尸前面，不停摸着什么的时候，夜子若突然看向一个方向。

……

“明天，你说她会‘逃’出去吗？”永恒靠在明天的腹部，静静看着面前的光屏，光屏中正是海底墓里正在发生的一切，看到夜子若突然看向自己，轻笑道，“看来夜家的这个小族长的确是有点出息。”

“……生死由天。”

“啊，生死由天吗？如果她就是天呢？”永恒摸了摸明天腹部的毛，道，“明天，你去找红侯爵吧，想来他被关在无妄之海已经有些年头了呢，他一定会对影感兴趣的。”

“红侯爵，狄罗吗？”

“是的呢，他姐姐叫做缪恩，就是小小年纪就死了，而且死的还很惨的那个。”永恒像在回忆着什么古老的东西，那个名叫缪恩的女孩，“明天，该去把狄罗接回来了呢。”

“……这个游戏该开始了。”

“我愿为这场游戏赌上一切。”

铃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有齿轮的转动声音，万千生灵的窃窃私语。

“当一切都已被黑暗侵染，七十二言灵法咒将成为死神的名单。无法逃脱的宿命浸没在忘川河中，花妖曼珠亲吻着死去的叶妖沙华，入戏太深便会无法自拔。戏已开场，白色的神灵她浅笑着引渡了那一叶莲舟。”

永恒收起了维持了有一万年之久的笑容，白色的空间中出现一片湖，永恒轻轻踏入湖中，立于水面，看着远方飘来的一叶莲舟，莲舟上躺着一位白衣男子。永恒的淡金色长发渐渐变成黑色，眼眸中的金色消散，变为普通的棕瞳。

莲舟停在永恒面前，永恒轻轻伏在男子胸口，但却听不到他的心跳声。是了，他早就死了，死了上千年了，要不是永恒把他安置在由不化冰做成的宫殿里，恐怕这身体早已腐烂。

一条巨大的鱼在湖底游过，永恒就像往常做的一样，再一次拿起冰冷的匕首，刺穿了心脏，金色的血液并没有喷涌而出，而是缓缓流下。

被神杀死的人，无法进入轮回，也无法通过使用神的鲜血和眼泪复活，只能由永和恒复活。永恒的心头血能够凝聚他的灵魂，但也仅此而已，这已是极限。

“长生，再等等，再等等，就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