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前行,离肃州越来越近,这兵家必争之地,被大蒙践踏过的土地,居然没有传说中的荒凉,反而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
“苍茫西海有无间,多病书生愧抱关。日暮倚楼风万里,天涯弹铗月千山。”我突然想起远离家乡征战的元旱,觉得那蔚蓝的天空也为之失色,这个穿越第一次见到的男人,是不是会思念远方的我们。
已经到了肃州,兰儿也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哦,这是李将军镇守边疆的地方?”
“怎么到了这里?”我瞠目结舍的愣在那儿,难道是心有灵犀。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给马车夫胡乱指了地方。”兰儿像做错了什么?小声的说道。
我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想见到李将军?“
“公子不是想见他吗?“兰儿小声咕哝道。
“啊,哈哈…我怎么可能想见他,我和他又不熟,”我一边尴尬的笑起来,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才想什么,兰儿也知道,不会吧?
见她像是有点夸张,又有点紧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态,耶律嘴角的笑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着实有一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
耶律装作没看他:“啊啊…这儿可是有点危险,肃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说着故意潇洒的摇了一下扇子:“这是考验本公子的吗?”
“自古熟人好办事,”我冷静了下来,看来逃跑也是讲究这个道理。
耶律不由惊讶于我的变脸速度,微微一怔之后,也扬起了嘴角:“决定去了?“她想必是有些害怕了吧?从来没有到过边疆,吓唬一下她也好,让他远离危险。
“去?”我看了一眼对面依然显得玉树临风的男人,看来只能委屈兰儿了:“太危险了,你以为评我们几人这三脚猫的伎俩,万一遇到什么事,怎么跑出去?“我叹了口气,怨着正懊恼咬着唇的兰儿,偷偷瞟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耶律。
“那我们怎么办?”兰儿也挺配合:“公子,我们回去吧?”
“回去,怎么可能?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了一下气定神闲的耶律:“耶律兄您说呢?我们能被困难吓倒吗?“
“当然,不,都把我说成三脚猫了,我能怎么说?“耶律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展示一下本公子的绝世武功不行了。“
“好,看来大家都同意,我们就去边疆看看?”我眉梢一挑,眼中的感激一闪而逝,露出一对小小的酒窝,有点激动的说道,哎呀呀,能再见到西夏君主建国之前的模样,不趁着这个机会留个纪念,咋对得起自己?
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好让自己陪他,他是需要自己在他身边吧?
耶律一愣,明明说的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是少年神色间神采飞扬,惊奇明亮的眼眸上,摄人心魄,有着说不出的媚惑。
我正等耶律的回答,突然旁边马蹄阵阵,一阵狂风扫过,原来是一人一骑以惊人的速度向嘉峪关奔去。
“怎么回事?“我问了一下前面的车夫:“见了行人也不知道停下来,要知道现在可是在街上,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万一碰到怎么办?“
“呵呵,听公子的口音是外地人吧?那是传令兵,有紧急军情,就会这样,我们都已习惯,你看我们神态祥和,在将军治理之下,很少赋税,生活平静安乐。“看得出来,能将它治理成如此和融景象,带给百姓丰足的生活环境,元昊功不可没。
元昊常年驻守瓜州、沙州(甘肃敦煌)、肃州一带。有任免肃州政府官员的权利,他任用能干之才,同时把货物的税款,做为军费,他厚待百姓,不强征报敛,注意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有效地防备了大蒙的侵扰,赢得了百姓士兵们的爱戴。
快到嘉峪关,云香突然发起烧来,我们很是担心,把她寄托在老乡家里,本想等她好了以后再走,可是她执意不肯拖累我们,只得约好了回来接她。
甘肃西部已属于荒漠地区,河西走廊夹于巍峨的祁连山和北山(之间,东西长达1000千米左右。一条古道穿行于祁连山麓的戈壁和冲积平原上,古代“丝绸之路”即此。
北方大蒙势强,屡有内犯,朝廷驻军于肃州,于制高点铁裹门设关城,狭谷穿山,危坡逼道。
嘉峪关关城依山傍水,扼守南北宽约15千米的峡谷地带,构成关防的天然屏障。嘉峪关地势天成,攻防兼备,与附近的长城、城台、城壕、烽燧等设施构成了严密的军事防御体系,又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
已近傍晚,远远就能看到嘉峪关方向炊烟袅袅,隐约从营地传来晚饭的号角声。
来到关下,几个站在城墙上的士兵询问我们的来由,兰儿说来找元昊将军,一个士兵跑下去为我们通报。不多会,就有一群人朝城门这边走来,其中一人穿着金丝软甲,戴着头盔,正是元昊。自从他镇守边关以来,诸多磨练使他变得比原来更加沉稳、自信、干练。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看着他,刹那间恍惚起来,这样清澈干净的模样,怎么也不能变成后来手段残忍,作风狠辣的男人身上,是发生了什么历史上不知道的事情呢?
“兄弟,你怎么了?”耶律看着发愣的我,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
“没,没什么。”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心跳,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可能是有点累了。”
“累了,”耶律暗自嘀咕,那种复杂的表情,在那双清秀之极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不是仰慕,不是感叹,那双灵动之极的眸子夹杂着喜悦、激动、无奈…他从没见过她流露出这种表情,他心里一沉,不会是羊入虎口吧?
他忍不住看向元昊:年轻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霸气,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震慑全身,让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寒意,不过是个将军,竟流露出如此霸气?
“将军!”一声轻柔纯净的声音响起,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王坚心里一震,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这位有点奇怪的男子,哎哎,满脸无法置信的表情:“怎么…怎么回事?”他又使劲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妙元拜见!”我看了一眼王坚,元昊瞧着我讶异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转眼即逝。
这丫头倒是个聪明之人,虽然是男儿之身,可还是掩饰不住的俏颜风姿、特别是那双俊美灵动的双眸,让自己忍不住心跳加速,一种天生的控制力让他恢复了常态,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这是哪位?将军介绍一下,”旁边的一位大将看着这奇怪的氛围,忍不住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对上女孩清澈明亮的眸子,元昊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目光,片刻后,面无表情的开口:“是我世家的兄弟。”
那严肃的脸庞,无情的双眸,在我的心里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我很自觉的一笑,躬身道:“见过各位将军,我仰慕兄长,家父特让我来投奔他!”
“投奔我,”元昊明显一愣,眉毛挑起,眼皮官司打了起来。
不得奥斯卡奖真是屈才,我装作看不见他的意思,抿着嘴角,就是不出声。
王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动作,放在这张摄人心魄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众人心中一荡,好似烂漫的花朵悄然绽放,忍不住呼吸。
这可是面对的又一个男神,作为一个颜值控,兰儿又被惊艳了一回,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射而来。
元昊已经收回了目光,冰冷的目光看向耶律:“他是?”
怎么这样看向他?耶律停下手中的折扇,脸色微变,那双黝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旁边的王坚两眼放光,二话不说便冲了过来,朝耶律打去:“不可对将军无理!”
“无理怎么了?”耶律语气清冷,不干示弱的用手一拦,不慌不忙地出手还击过去:“你以为我是来打架的?”
“你们有仇吗,为什么要打架?”我连忙冲到两个人中间,不高兴的看着他们。
“你有杀父之仇?“我板着脸,耶律不出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有夺母之恨?”我又指了指王坚。
“没有,”王坚的脸色沉了下来,面蕴怒色。
“好了。”我转过身狠狠瞪了一下王坚,又看了一下元旱:“误会…误会,既然都没有深仇大恨,二位握手言和如何?”
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实在再没有力气替他们圆场。元昊隔着几尺的距离,噼里啪啦的眼神看向耶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分犀利:“行。”
耶律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半晌也吐出一个字:“好。”
这两句话承认暂时熄火,我也放了心,不用害怕再打起来了,这两人真是前世的冤家,刚一见面就能掐上。
元昊把我拉到一边:“妙妙,你不认识他,怎么和他那么亲近,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没事,我不想说出我们出逃的事情:“你是不是怕受连累?”
“妙妙,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昊两道清眉,微微一蹙。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自然不会连累到你。”我脸色微变,暗忖,他是啥意思?想把自己送回宋国,他是北宋将军,是不是怕私藏公主,犯了大罪。
“走吧…我还要见识一下你的排兵布阵。”我推了一下他相当于健美的身体,这小子,想故意为难我吗?
“妙妙,”他凝住了眉,扳起脸来:“天都黑了,见什么布阵,你是不是故意?”
“就是故意,”我挠起他的手心:“怎么了?让不让,不让我挠死你。”
“好好…我真管不了你,”他一个健步赶紧让开,这可是自己的软肋,最近的人才知道,看来妙妙没有问题,自己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小样,还治不了你,”我拍了拍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总不能把我绑着回去。
“铮!”一阵流光闪烁,什么东西飞速的闪了过来,远处似有人惊呼,元昊一把手伸了过来,拦腰紧紧把我抱起,淡淡的男子气息逼来,鬓间发丝拂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痒。
“放下,你干什么?”我刚想推开他,流光又是闪来,动作一慢,差点闪到元昊身上,我连忙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身上,元昊抱着我一点不费力,闪避,还击,一瞬间,面前多了几支黑黑的弩箭。
“将军!”王坚和一个属下跑了过来,一抹血色在衣服上已经绽开,看来他也负了伤,手捂着胸口,看了一下我们暧昧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刚才有刺客潜入,将军这里没有什么事吧?”
元昊突然放下我,斜睨着眼睛看了一下这个超凡的属下:“你说呢?差一点和你一样,王坚,你最近负伤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这个,”王坚脸上竟然带了一丝红晕,将军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让自己演个戏吗?只是将军眼中露出的那种笑意,有点寒..有点不是东西。
一直站在旁边的黑衣男子,抹了一把冷汗,一把把王坚拖了下去;“将军,我先带他去看伤。”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元昊看着两名属下飞快而去,眼神闪动,语气却已平静下来,轻轻一笑,目的达到了,月色下的银色盔甲翻转着白色的流光,牵动他清冷的容颜:“战场多危险,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