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金城思潮起伏,难以入睡。他倒了杯酒,送到口边,又放下,走到门外,只见月亮已经躲在云层中,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弟子苑的灯笼,还在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
金城伫立许久,重新回到卧室,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酒味入口甘醇,是金明师弟送给自己的女儿红。这酒是金明师弟从浙江绍兴带回来的,金城突发奇想,相传女儿红是绍兴一带嫁女时赠给男家的,要是哪一天师妹跟自己成婚时,也有这女儿红,就好了,到时自己天天跟师妹饮酒赋诗,那日子真是赛过神仙。
想至此处,金城情不自禁地嘴角含笑,脑海中浮上师妹婀娜多姿的身材,只见师妹晕红如火,轻声软语地道:“大师兄,我醉了。”金城看着她,一时痴了。
金城喝得兴起,连饮数杯,突然有种飘飘荡荡的感觉,他霍得起身,口中吟道:“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正是南宋诗人陆游住东关古镇时,品饮女儿红酒后写下的诗句。金城心道:陆游是“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我是“生来就在金山住,夜夜房中看日生”,虽说有点俗,但已足慰人生。
金城再饮数杯,不觉有点困顿,于是靠在桌上,渐渐地眼神迷离,进入梦乡。在梦中,自己和师妹大婚,两人欢欢喜喜,正要行夫妻对拜之礼,突然空中响起师父的一声暴喝:“城儿,慧儿,我的大仇未报,你们胆敢结婚!”只见师父浑身鲜血,从大门口蹒跚而来。
金城从梦中惊醒,天早亮了,窗外撒满了阳光,几只黄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声婉转动听。
忽听得金明在门外叫道:“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声音中气十足,听在金城耳中,响亮之极。
金城哈哈笑道:“金明师弟,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要不要来品尝品尝你的女儿红?你再不来,可就没了。”
金明呵呵笑道:“师娘请你到金山堂去。我还得去弟子苑通知其他人,就不进来了。酒嘛,以后再喝个够。大师兄放心,酒这事,包在我身上,要多少有多少。”人已离开大门外。
金城笑道:“我马上到,你小心点走,可别摔坏了屁股。”外面没有回音,显是隔得远了,金明没听见。
金城是大师兄,本来应该举止端肃,做众师弟师妹的表率,不得随意说笑,但他跟金明关系近,说话随便惯了,所以也就没有顾忌。饶是如此,金城还是暗骂自己:“我派惨遭不幸,我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师娘大概是要宣布由我主持全派事物。”
来到正气堂,只见堂中央站着一人,看衣服式样,是星空派的,众师弟师妹分站两旁,王慧也在其中,赵中静坐在上首右边的位置,中间王明之的位置空着。
赵中静见金城来到,道:“城儿,这位是星空派的二弟子施星杰,这位是我派的大弟子金城。”
施星杰已转过身来,和金城面对面。
只听施星杰微笑道:“金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才知金兄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不愧为金山派大弟子。幸会!幸会!”
金城心想:“灭火令一直由星空派掌管,师父的死跟你星空派脱不了干系,昨晚师父出事,今天就来拜访,更加令人起疑。”
当下哈哈一笑,道:“施兄过奖了,在下只是金山派的一个寻常弟子,像我这样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倒是施兄你,身为五派盟主的弟子,足够拿来夸耀。”
施星杰对金城的讽刺不动声色,笑道:“金兄说笑了,在下只是五派弟子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像长城派的申心城师兄、黄山派的何俊山师兄、长江派的闻名江师兄、黄河派的林子河师兄,才是我五派中的人杰,至于我嘛,只有跑跑腿的本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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